天堂·人间之我的青春从爱你开始_桔子树【完结+番外】(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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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你和你母亲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矛盾,我不想过问,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拿我女儿做你们之间对抗的武器。苗苗是什么个xing你很清楚,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做这种事。如果你需要一个够厉害的老婆帮你去对抗你妈,那就放过我女儿,她还年轻,还可以有新的生活。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个做妈的,我永远都会觉得我这个女儿是最好的,是你过来跟我说,你要娶她,你说你会对她好。我们做家长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苗苗这丫头从小就比较听话,从来不闹事,不知道给自己争什么,你既然娶了她做老婆,那也就是说,证明你是认可她的。

  你是一个男人,你就应该要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没有资格结这个婚。

  你与你母亲的矛盾,请你尽快的和解。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苗江

  何月笛

  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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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仰面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信纸摊在桌上,指间挟着一根烟。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陈默敏感的眼睛可以感觉到那种细微的变化与压力,烟气,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qiáng烈。刚才他听到走道里有声响,冲出去堵住了原杰问他要烟,原杰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上上下下乱七八糟地摸口袋,递给陈默一包红塔,还很狗腿地点上了。

  陈默挥挥手转身进门,说你可以走了,原杰再愣了三秒,梦游一样地飘走了。

  陈默忽然想到他可能是特别固执极端的那种人,只因为狙击训练的教官说抽烟对眼睛不好,他马上就戒了烟,而且甚至不让别人在他面前抽。他对jīng度的追求执着得可怕,他的队长夏明朗当年劝过他,过分的追求jīng确可能反而会影响到成功率,一意孤行,一枝独秀,在某一个点上做到极致,会让整体安全系数变低。这话是很正确的,只是,有些习惯大概真的与生俱来。

  他的母亲……

  陈默用力吸入一口烟雾,然后成功地被呛到,狂咳不止,他随手把烟头捏灭,思绪却在视野模糊的瞬间飞起。即使从来不愿意承认,也不肯去面对,韦若祺仍然在他心中刻下痕迹,偶尔qiáng迫自己打开心门反省,他都可以看清他xing格中的哪一笔源自母亲,哪些源自父亲,还有哪些源自他多年的经验与阅历。属于母亲的笔墨很关键,好像金字塔最底层的支撑。

  这些年,他与她的对峙,他只出格反抗过两次,第一次是高考,韦若祺替他填完了从一本到三专的所有志愿,陈默自作主张地冒名去班主任手上改换了志愿。消息传回来,他考上了。

  韦若祺看着录取通知书气得发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gān。陈默说,不这么gān,你会同意吗?

  后来他妈妈是怎么回答的?陈默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一天,所有高三学生最开心的日子,他在客厅里跪了半夜。再然后,当然,他还是去了,那个学校其实不太差,总不可能真的让他去复读。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陈默想,为什么?

  如果当初好好说,好好请求,母亲是否真的就会同意?

  如果当时母亲愿意好好解释她钟qíng的那些学校,他是否还会坚持自己的心愿?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把事qíng做得那么硬?

  陈默把脸埋进手掌里。

  陈默,别否认……

  其实,你是在期待,期待总有那么一次,她会像别人的妈妈那样,放弃自己的意愿,全心全意,只为了让你能如愿。

  第45章

  陈默把信很仔细地折叠起来,穿上大衣准备出门,他在门口的哨位上给成辉打电话,说他要离开一下,回来的时间不确定,成辉很欢乐地嘲笑他,说结婚的人就是事qíng多。陈默苦笑着说是啊。

  回到家乡这么久,陈默这才发现他其实从来没有去韦若祺工作的地方看过,那好像是个禁区一样,他总会下意识地回避。那个地方拥有一切政府机关的特征,懒散,看似忙碌,而面目模糊。陈默挑了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办事员说他要见韦处长,办事员指着屋角一张椅子说:等会儿吧,处长现在还有事。陈默并不急切地想看到她,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希望能缓一缓。

  半小时之后,陈默看到处长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微胖,衣着整齐的男人倒退着出来,一转身,神色上已经换了副倨傲的表qíng。陈默想起他爸说的,他老妈现在这个职位虽然不是太高,可地方占得好,从来都是别人求她办事,绝不用她去求人。陈默苦笑,这真是个非常适合韦若祺的工作。

  有秘书先进去问了一声,出来告诉陈默可以去了,不过也别谈太久,一小时之后还有别人约好。

  一小时,陈默想那应该够了。

  韦若祺迎面看到居然是陈默微微愣了一下,拿杯子倒水掩饰自己的惊讶。陈默站在办公桌前垂着手,一瞬间事先构思的各种开场白像云烟飞过,他用一种非常平淡的声音说:“前两天,我和苗苑已经结婚了。”

  韦若祺站在桌子后面瞪着他,完全不能置信的表qíng:“你再说一次。”

  “我们领证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

  韦若祺气结,随手把杯子砸了过去,陈默没有躲,粗瓷的马克杯沉重而坚硬,与他的额头狠狠撞击落到地上碎开,虽然没有明显的破口和流血,可是那场面仍然看来惊心动魂。

  “你gān嘛不躲?”韦若祺被吓到了,她只不过是气极了想发火,她知道她的儿子身手不凡,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打中他。

  “你想打我嘛。”陈默按了按额角:“没什么大事,伤不着的。”

  韦若祺慢慢坐下去,双手按在桌子上:“好好,那,解释一下,你现在什么意思。”

  “妈……”陈默与她面对面坐下,可是两个人的视线却全部都错开:“我知道我这次做得不对。”

  韦若祺一愣,冷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你也不会同意的,”陈默很难得在说话时搓动手指,无意识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紧张的心qíng:“可是我等不及了,你再这么坚持下去,苗苗她就……你儿子其实没那么吃香,没人非我不可。”

  “呵,你是说她还挑……呵,真不知道你图什么……”韦若祺气得直笑。

  “我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你让我去相亲我也相了,可是真的没感觉,我这辈子就想娶她,可你却不同意,”陈默尽量抬起眼看着韦若祺说:“你也是希望我能过好的,我觉得我跟她能过好。”

  韦若祺没有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掌慢慢握成拳,这不是他们之间习惯的对话方试,她觉得意外而无所适从。

  “我长这么大,我已经知道我要什么,我不会什么事都能跟你想成一样,可是苗苑我喜欢她,我想让她做我老婆,我知道你心里的媳妇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你就当,你就当成全我一次行不行?”

  按照标准程序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默应该要眼眶带泪,可是他没有,竭力维持对视的状态已经让他感觉非常难堪。他在乞求一种妥协,在陈默的人生经历中很少会发生这种qíng况,而在他与他母亲的对峙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他们从不试图剖开自己向对方坦露心迹,他们总是硬碰硬地对撞,却莫名地期待着某一刻对方会恍然大悟地妥协。

  在这个瞬间陈默有了某种一败涂地的感觉,好像多年以来他与她的战役,他终于落败。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他总不能拉着无辜的人陪他去战斗。

  “你想让我怎么样?”韦若祺烦躁地敲着桌面。

  “你会来喝喜酒吗?”陈默说。

  “看qíng况,有空的话……”

  韦若祺拍桌子站起来,她想送客,可是又忽然想到虽然同样在这间办公室里,眼前这位却是她唯一的儿子,一个送不走的客,是家人。然而陈默却笑了,有些疲惫的笑容,他坐在圈椅里,忽然觉得很累,于是腰背不再像平常挺得那么直,他微微仰起脸,抬头看向他的母亲,那种视角与距离就像是幼时。

  一眼万年的错觉,彼此之间深深的疲惫。陈默忽然冲动地站起来,隔开宽大的办公桌拥抱他的母亲,却恍然发现原来这肩膀如此单薄瘦小。

  “我会好的,我会过好的。”陈默几乎有点急切地在她耳边说:“我们真的会好的。”

  韦若祺垂着眼推开他说:“知道了。”

  “我会提前通知你的,我等你有空。”陈默说。

  韦若祺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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