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做官的命_文理风【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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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赶忙应是,快步走出去。

  林泽关注的重点倒是和母亲有些不同,问道:“昨夜弟弟看了什么书,居然梦魇?”

  王妈赶紧答道:“奴婢不识字也不大清楚具体是什么书?不过约摸是诗啊什么的,奴婢想起来了,小少爷在头疼之前念的是一首诗,好像是什么书,什么huáng金屋,玉呀的。”

  “书中自有huáng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林泽猛然想起一句,问道。

  王妈连连点头,忙说:“可不就是这句!”

  林氏夫妇听得一愣,他们刚才听大郎这么问,还在猜想,儿子是不是看了什么鬼怪的话本,才吓着了,可怎么也没想到是什么诗。

  李氏虽然也勉qiáng算是出身52书库,可她是庶女,也只是略识几个字,能看个账本,对诗啊词啊的更是从没涉猎过,不过还是大约能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大约是夸书的,毕竟金呀玉呀的,都是好东西,不过还是有些不大确定,就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问道:“这两句是不是夸书的,有什么讲究?”

  林峰也在想着这两句是什么意思,突然看到妻子期待解答的目光,顿时压力极大,他也是大体识字,他当年是贩私盐的出身,等到新朝建立,借着这股东风,再加上他会经营,才成了盐商,现在越做越大,可天地可鉴,他真没读过几本书,肚子里的墨水少得可怜,他夫人李氏,还好歹是个举人的庶女,说不定他识字,还没夫人多。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林老爷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丢面子,于是淡定的咳了一声,说:“大郎,你也读过几年家学,还不快给你母亲说说,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氏这才想起自己丈夫也是个大老粗,刚才一时心急,居然忘了,不由有些尴尬,连忙转头,看着大郎。

  林泽看着父母同时投来的目光,顿时压力巨大,不由头冒汗,天见可怜,他是读了几年家学,可他压根不是读书的料好不好?再说他是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他家是盐商,又不是书香世家,他gān嘛苦读?

  他不过是读些书识些字,以后方便打理家业,刚才之所以能脱口而出,实在是这两句太有名了,而且他也就记得这两句,要是让他把整首诗背下来,他压根就背不下来,他家唯一读书好的是他弟弟好不好?他弟是三岁背书五岁吟诗,六岁作画他弟要不是极度厌学,每次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且爹娘惯着,说不定现在也能弄个秀才。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林泽硬着头皮努力东拼西凑,说:“这两句大体上是夸读书好的,说的是读书好,书中有huáng金屋,有玉,嗯,反正就是读书考取功名后,能得到很多财富。”

  林泽本来还想说的更好点,可他已经下学多年,学的那点大多也还给夫子了,张了张嘴,说了这两句,就没词了,正想说点别的转移下注意力,就听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huáng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yù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chuáng上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淡淡的吟道。

  第二章

  “这首诗出自宋真宗的御笔亲作《劝学篇》,‘书中自有huáng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指的是考取功名后,才能得到财富和美女,其中的‘颜如玉’不是美玉,是美女。”少年淡淡的说,轻咳了一下,叹息道:“多少读书人为了这几句话,倾家dàng产的科考,到头来,却不过一场空!”

  “清儿,你醒了!”李氏惊喜的看着怀里的小儿子睁开眼,一把搂的更紧,喜道:“娘的心肝,可吓死娘了。”

  李氏看着儿子脸色还有些发白,赶忙摸摸儿子的头和脚,并轻声叫道:“清儿,回家了,清儿,回家了……”一直念了七遍,这是她和有经验的老人学的,孩子吓着了或是惊着了,一定要叫叫魂,要不很容易起烧生病。

  李氏给儿子叫完魂,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心理安慰,倒是觉得儿子脸色好了很多,不由放下心来,用手指点了点儿子额头,慈爱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读书这么拼命,都读到梦魇了,可吓死娘了。”

  听到这句话,让正凑上前问问弟弟怎么样的林家大郎直接无语,拼命读书到梦魇?家里谁不知道弟弟虽然天资聪明,却最讨厌读书,平时去家学,三日能去上一日,就算好的了,拼命读书到梦魇?他娘也开始说胡话了。当然他弟弟读书好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在他家中,说话能引经据典的,也就他弟弟了。

  林清抬起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母亲,还有站在chuáng前担忧的父亲和大哥,勉qiáng露出一丝笑容,说:“娘,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吓着了,让爹娘和大哥担心了。”

  林父看着林清虽然面色还有些发白,但神色却已经正常,也放下心来,问道:“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等下苏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看看,怎么好好的就梦魇了。”显然林父也不大相信自己儿子会读书“辛苦”到梦魇,他更倾向于幼子不小心惊吓着了,才梦魇了。

  林父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大管家的声音:“老爷,小的请苏大夫来了。”

  苏大夫是整个城里最好的大夫,据说祖上是前朝御医,林家有人身体不适一般都去请他,算是极熟的,而且苏大夫年纪也大了,故屋里虽然有女眷,也不用避讳,林父直接说:“快请苏大夫进来。”

  外面的帘子一掀,管家就引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留着白胡子的老者进来。

  林父看到苏大夫,也没有客气,直接说:“苏大夫,小儿刚刚梦魇了,现在才醒,您帮忙看看,可有什么不妥当。”

  苏大夫听了也没拿乔,直接对抱着林清的李氏说:“夫人,还请把小公子的胳膊伸出来,老朽给切个脉。”

  李氏赶忙把儿子被子里的胳膊掏出来,旁边的大管家很有眼色的在chuáng头放了个凳子,苏大夫坐上去,掏出箱子里的脉枕,把林清的手放上去,开始把脉。

  把了一会,苏大夫收回手,对林父说:“令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惊吓,有些心神不宁,老夫开副汤药给令公子压压惊就好了。”

  林父和李氏听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林父赶忙对苏大夫说:“那劳烦老大夫您开药了。”

  苏大夫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唰唰几笔写下一份药方,又叮嘱了熬药的方法和服药的禁忌,林父收了药方让小厮去抓药,又道了谢,这才让大管家包了一个红封,亲自把人送了回去。

  等苏大夫走了,林父走过来摸了摸林清的头,说:“怎么不小心吓着了?”

  “做了噩梦,梦到自己死了”林清蹭蹭林父的手,心有余悸的说。

  “做梦都是反的”林父安慰道:“别害怕。”

  林清不想提自己做梦的事,就转移话题说:“爹爹,你今天不是要和哥哥一起去放盐吗?”

  “还放盐呢,都快被你吓死了!”林父没好气的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林清点点头,看了窗外一眼,天已大亮,想起放盐是整个家族的大事,赶忙说:“爹爹,我没事今天是放盐的大日子,叔叔管家们,八成等了许久了,爹爹快去吧,让大家等着就不好了,何况商号急着要盐。”

  李氏看着儿子没事了,也知道放盐的重要xing,就对丈夫说:“老爷放心去吧,清儿这里妾身会看着,别误了大事。”

  林父知道儿子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就说道:“那你在家里好好看着幺儿,可别让他出去招到不好的东西。”说完,就带着大儿子林泽匆匆去了外院。

  林父走后,李氏顿时将整颗心都放到儿子身上,看到儿子因为梦魇弄了一身冷汗,连忙吩咐丫鬟婆子,去准备热汤沐浴。

  ……

  林清整个身子泡在木桶里,感受僵硬的身子在水中被热气慢慢泡软,不由舒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伺候沐浴的丫鬟出去,他慢慢的在桶里坐下,微微闭上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书中自有huáng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想不到这两句话,居然勾起了他上两世的回忆,还让他在梦里又体验了一次上一世死亡的恐惧。

  想起上两世,林清嘴里就有些发苦,他现在真的太明白某个喜剧演员的一句话:

  人生最痛苦的事qíng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而比这更痛苦,不是人活着,钱没了,而是人死了,两辈子钱都没花完!

  他,就是那个辛辛苦苦,挣了两辈子都没来得及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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