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桀骜与无礼与赵昱卓的落寞神伤,是如此鲜明的比照,芷蘅知道,李昭南bàonüè霸道,也许,他介意的不仅仅是霍乘风,即使是曾经羞rǔ过的赵昱卓,他亦要放在心上。
真不知,这样心胸的男人,是如何驭马天下、纵横疆场的。
只怕他今日刻意与自己同骑而来,亦是做给赵昱卓看的!
百般滋味
随着,杨元恪与赵昱卓以及北冥包括刘裕在内的几名重臣踏进大殿。
杨元恪礼数周到,风度翩翩。
李稔一阵客套,大殿之上,满是状似庄严的虚伪寒暄。
不止一次的提到九公主三个字,却好像与芷蘅无关,她的眼色总是淡淡的。
盟约签订,夜晚,李稔于碧霄殿设下晚宴。
华灯高照、月影疏离。
宫娥手捧美味珍馐、琼浆玉液,琳琅环柱是大沅巍峨气派,柔美歌姬是大沅妩媚江山。
杨元恪与赵昱卓坐在宾坐上,李昭南、李昭玉、李昭慧以及芷蘅对面坐了。
杨元恪举杯向李稔:“元恪敬大沅天子,祝我北冥与大沅永世jiāo好。”
李稔豪饮一杯,笑道:“好,却只怕六皇子还要多谢我儿昭南,此事乃昭南极力促成。”
杨元恪看向李昭南,李昭南依旧眼也不抬,一脸傲慢,杨元恪不以为意,依然优雅:“元恪代父皇敬奕王一杯,奕王威名如雷贯耳,元恪甚是敬仰。”
李昭南漠然抬首,眼色冰凉无温,甚至没有刻意假装的客套,只冷声说:“好说。”
言毕,一饮而尽,便再也不曾抬眼看杨元恪。
芷蘅看着六哥略显尴尬的样貌,连忙举杯道:“六哥,九妹与六哥阔别许久,便与六哥喝上一杯。”
李稔亦道:“是啊,若非九公主与我大沅和亲,亦无我两国jiāo好。”
杨元恪神色稍缓,温和对向芷蘅:“这杯该六哥敬九妹才是。”
杨元恪饮尽杯中酒,望着芷蘅的目光便如望着旁人并无不同,芷蘅惘然一笑,许多前尘旧事皆随着这一杯呛入喉咙。
“如此说来,本王亦要敬赵公子一杯了?”
李昭南忽的站起身,举杯淡笑,对向沉默一旁失意的赵昱卓,赵昱卓一惊,随即定了心神,起身举杯。
李昭南的眼光似雪山顶常年积雪的潭,冷中带着傲瞰众生的姿态。
杨元恪眉心微蹙,芷蘅亦冷冷看向他,从旁低声喝道:“李昭南!”
她不敢说有多么了解李昭南,却足可以想象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昭南并不理会她,微笑开口:“若非赵公子大婚,本王亦无缘得见北冥国倾国绝色的九公主,若不亏得赵公子仗义成全,更无我两国今日姻亲之好,所以,本王该替父皇好好敬赵公子一杯才是,可对吗?”
李昭南眸光微动,仰头饮尽一杯琼浆。
赵昱卓目光黯淡,高华的明殿,却似乎只有冷冷嘲讽的目光。
身边不时传来的低笑,只令他几乎站立不稳。
杨元恪微微沉眸,却无能为力。
“赵公子?可是不赏本王这个脸?”李昭南得寸进尺、火上浇油。
赵昱卓抬眸,只看见芷蘅无奈低垂的娇颜。
他苦笑一记,一杯烈酒入喉。
苦涩的、辛辣的、酸楚的……
百般滋味,俱随着独自咽下腹中。
李昭南满意的坐下,李昭玉与李昭慧面面相觑,却也见怪不怪,李昭南一向盛气凌人的个xing,他做出怎样的事qíng,怕在大沅人看来,皆是再正常不过,亦没有人敢说什么。
落花成泥
整个晚宴,芷蘅喝了不少酒,李昭南今日异常沉默,却也无视芷蘅的自斟自饮,直到芷蘅缓缓起身,李昭南才问上一句:“去哪里?”
芷蘅白皙面颊有略微红润,醉意朦胧,似醒非醒:“出去透气。”
芷蘅缓步走出碧霄殿,不知为何,这座殿宇只有令她窒息的感觉,上次是,这次依然是。
六月的晚风,多了几许柔暖。
chuī在身上是极舒服的。
芷蘅站在纷纷落香的木槿下,片片粉白的木槿花落满裙裳,似是这华丽衣裙jīng绣的花瓣儿,栩栩如生。
“九公主……”
身后,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芷蘅心一颤,回头望去,只见赵昱卓不知何时,已立在了自己身后。
芷蘅看见他,未免心中亏欠,微微低下头:“赵公子,李昭南就是那样的个xing,还望赵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赵昱卓的眼神,哀伤落寞,整天皆是如此。
芷蘅如何可以面对?
赵昱卓自也明白,他小心藏起心内的伤痛,勉力笑道:“公主,奕王……可对你好吗?”
他出口犹豫,那些李昭南刻意伪装的恩爱,他多少是信以为真的。
芷蘅惘然笑道:“好不好的,也只能如此。”
赵昱卓垂首,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
竟道:“皇上许会封六殿下为太子。”
芷蘅心中颤动,看着赵昱卓,赵昱卓果然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整晚闷闷喝酒,多半……是因了六哥……
再见六哥,竟有了更多的疏离。
六哥看她的眼神里,温怜少了几许,恭敬多了几分。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李昭南的关系!
可……那不是她所希望见到的!
风起,木槿花纷纷如雨。
芷蘅正不知如何言语,便听得温润如chūn风的声音响在耳际:“昱卓,九妹。”
二人一齐看去,只见木槿香风中,杨元恪一袭紫袍翩翩,淡笑道:“不在里面观赏歌舞,在这儿做什么?”
赵昱卓看看杨元恪,眼里有或多或少的几分失意,他看芷蘅一眼,苦笑道:“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巧遇到了九公主,这就回了。”
赵昱卓看看芷蘅,眼里有太多留恋不舍,可终究转身而去。
他知道,也许,在这几天仅有的时间里,九公主更想见到的人是杨元恪,而非自己。
单薄的背影,一跛一跛的踏着月色光华。
花落满地,皆碎成泥。
芷蘅竟有一些心酸。
又是威胁
杨元恪道:“九妹,昱卓是真心爱你,若非如此,他怎会一意前来,面对李昭南,而自取其rǔ?”
芷蘅心里如何不明白?
她转身背对杨元恪,默然叹息。 。
“李昭南就是那样的个xing,请六哥替我向赵公子道个歉。”
杨元恪道:“九妹放心,昱卓并非想不开之人。”
芷蘅回身看向杨元恪,心思辗转墨瞳,只作流水纠缠。
与六哥这一别,怎么……竟似隔了上千年。
彼此俱都生疏了?
“六哥……”芷蘅方一出口,李昭南冷冷的声音便自身侧传来,“芷蘅,在这儿gān什么?你今晚可喝得多了,你忘了?你怀着三四月的身孕,可要小心着。”
自李昭南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芷蘅颇感到不耐,她侧眸不看他,含了怨气。
李昭南却自顾自的唤了小太监过来:“去,带杨妃去方御医处诊个脉。”
小太监诺诺的应了,卑躬屈膝:“杨妃,您请这边……”
芷蘅抬眸看向他:“李昭南,你凭什么左右我?我不去。”
借着那一点点酒劲儿,芷蘅竟出口拂逆他,李昭南脸色一沉,冷了声音:“站着gān嘛?不是说了,杨妃喝得多了,速速伺候着杨妃去方御医处。”
“李昭南……”芷蘅话未说完,那太监突地跪下:“杨妃请您以身子为重,若是您有个差错,小的这命可……”
芷蘅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和李昭南若无其事的表qíng,她明白,在这大沅皇宫,李昭南的话许是比圣旨还要圣旨,他一个不悦,是生是死,便不可料了。
芷蘅看着小太监颤抖的身子,瞪着李昭南,咬唇不语。
终究还是转身而去,小太监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杨元恪见了微微一叹。
转身对上李昭南冷傲的目光,他礼貌微笑,**去。
李昭南却叫住他:“你和你这九妹很亲吗?”
繁华似梦
杨元恪回身道:“并不,九妹并不常与谁亲近。 。”
“哼!”李昭南挑唇冷笑,“好,那么你听清楚,杨芷蘅已经是我李昭南的女人,便是他人决计不可染指的,就连非分之想也不行!”
杨元恪凝眉,似乎有略略一惊,随而笑道:“奕王多虑了,我与九妹,是兄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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