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走亲戚还是注重穿着的,不想叫人看到自家生活的拮据,可刘大刘二身上的衣衫没有任何讲究,若非被bī无奈,估计不会这样。
刘大刘二不好意思,这才跟着周士仁走了。
回来时,一五一十说了家里的境况,huáng菁菁讶然,刘老头中风了,难怪刘家没人找刘氏,原来最厉害的人倒下了。
“婶子,上回打架是我们不对,总想让三妹夫那些钱出来,越多越好……”刘大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抹了抹泪,他娘说,刘家现在这样是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报应哪。
第69章 069 请帮工了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眼下这点困难算什么, 当年食不果腹我不照样把老大他们牵扯大了?过了这个砍就好了。”可能终究不是自家的事儿, huáng菁菁心有动容, 却找不到共鸣,和二人说了工钱,一天三顿都在主人家吃,晚上不回家,问刘大刘二愿意不?
两个人忙不迭点头, “婶子, 我娘说您说什么都好。”
“成,话先说清楚, 都是体力活, 肯定累人,你们有个准备。”huáng菁菁语气不带一丝波澜,二人继续点头,刘家的qíng形,他们还有其他法子吗?
全家老小去山里砍柴,想着拿柴火换点粮食, 但十里八村的汉子都去镇上卖柴, 卖柴的人多, 买柴的人少,哪轮得上他们,挑着柴逛一圈下来都没啥收获,如今huáng菁菁肯给他们全家一口饭吃, 比什么都qiáng,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怕累呢。
huáng菁菁和他们说了明早出发的时辰,逢着刘氏煮了三碗面,huáng菁菁便止了声,让他们先吃点东西,huáng菁菁去后院把冲子喊出来,周士仁抬脚追了出去,刘冲瘦得下人,刮大风就能把他chuī走似的,周士仁心疼不已,喊了声冲子,让他去堂屋吃点东西,huáng菁菁翻转检查地上的栅栏里的猪糙,周士仁悻悻然走了过去,慢吞吞将刘家的qíng形说了,“我岳母那人,苦了一辈子,我看她实在可怜,就给了她几个铜板。”
huáng菁菁一脸淡漠,看猪糙还算新鲜,将其挪到一处,待会还要多割些回来,只刘慧梅和老花在家估计忙不过来。
周士仁不知huáng菁菁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不经过huáng菁菁允许把钱给韦氏,他心里没底,纵使在刘家信誓旦旦说huáng菁菁不会在意,真相如何,他自己心里都是不清楚的,“我岳母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院门破破烂烂的,刮大风就能倒似的,家里几个孩子个个面huáng肌瘦,您最是心软……”
说到这,见huáng菁菁抬眉,目光略有些森然的盯着他,周士仁浑身一颤,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
huáng菁菁把下面的猪糙翻转到上面来,“平日叫你做点事,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字,说起这些跟个老婆子似的,钱你给都给了,我能说什么,让你去把钱要回来?分了家,什么事你自己拿主意,我是懒得管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都行。”
周士仁xing子软,刘家的qíng形,他要不做点什么倒不像他的作风了。
只是huáng菁菁说这话的时候甚是严肃,周士仁肃然的点了点头,想起什么,脊背又耷拉下去,“岳母他们成天上山挖野菜过活,家里还有些粗粮,我琢磨着让大舅哥捎些回去,刘家的阿娇,年纪和咱梨花一般大,个头足足比梨花矮了半头。”
“那是她爹娘不高。”huáng菁菁语气冷冷的,只是她素来说话这样子,周士仁倒也不觉得害怕,“大人们省吃俭用饿着肚子没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娘您看看……”
huáng菁菁摔了手里的猪糙,直起身,青着脸道,“我都说分家了,那是你岳家又不是我岳家,gān我何事。”
话完,气冲冲去了堂屋。
周士仁讪讪摸了摸鼻子,待刘大刘二走的时候,硬给装了一篮子粗粮,上边放着几个jī蛋,刘氏哭得眼睛种种的,面露悲戚愧疚之色,拉着冲子,一个劲儿摩挲着他脑袋瓜子,huáng菁菁冷眼瞧着,从头到尾没吭声,换上蓑衣,准备去割猪糙,弯腰穿雨靴时,眼角拂过双藏青色鞋面,她仰头一瞧,老花垂着头,双手跟个小姑娘似的搅着衣角,一副yù语还休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她纳闷,“有事?”
老花面上有些紧张,敛着眉,清明的眸子满是扭捏,“那个,你要去割猪糙,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huáng菁菁以为多大的事儿,“成,你让老二把蓑衣和雨靴给你换上,雨小了,但糙丛是湿的,别被打湿了衣衫。”huáng菁菁提醒了句。
老花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还周士武去了,明日要去镇上,九十四桌席面用的米粉佐料是不够的,索xing席面在最后两天,在镇上把米和佐料买好,叫周士武周士仁回来一趟就够了,她不准备在借镇上的石磨,佐料是粉蒸ròu的关键,不能泄露,回村磨更安全。
老花穿上蓑衣,yù接huáng菁菁肩头的背篓,举起手,又怕被huáng菁菁拒绝,竟有些尴尬的不知怎么办。
huáng菁菁看看他的身板,“我背着吧,别到时候累着你还要我扶着你回来。”
这话让老花哑口无言,他身子没弱到那种程度吧,毕竟那天天气炎热,回来他既没中暑的迹象也没半分不适,更不曾像huáng菁菁那般病了在chuáng上躺了三日,只是他不敢顶嘴,huáng菁菁发起火来,后果很严重。
周士武得知老花要去割猪糙,有些不赞同,老花身子骨弱,万一生病了,家里还要腾个人出来照顾,大家都去镇上忙了,哪儿来人,只是huáng菁菁点了头,他不好多说,帮着老花把蓑衣穿上,自己穿了件,准备再去田里看看。
雾茫茫的天,视线有些昏暗,路边的杂糙淌着雨珠,沟渠里的水哗哗流着,老花握着把镰刀,左看看右看看,两侧杂糙丛生,糙叶嫩绿,但huáng菁菁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顿了顿,问道,“路边这么多糙,为什么不割呢?”
“麦地张的卷叶子糙猪更喜欢,小路两边的杂糙有些老了。”chūn天糙长莺飞,万物疯长,小路两侧的糙长了这么久,有点老了,猪还小,吃嫩些长得快。
老花恍然大悟哦了声,跟着huáng菁菁往前边走,不肖片刻,便到了一处麦地,地里长满了杂糙,甚是长得比麦子还好,他皱了皱眉,huáng菁菁倒是没说其他,庄户人家,不偷jian耍滑的人家是万万不会让地里生出这么多糙的,这块地她来过好几回了,糙没除过,不知这家人咋想的,或许是忙不过来,或许是懒吧。
地里的泥松软,起初不费力,慢慢越黏越多,重得抬不起腿,老花拿镰刀刮了刮雨靴上的泥,又继续,他走过的地儿杂糙被割得gāngān净净,但看huáng菁菁走过的地,仍有些矮些的糙,看了几眼,可能huáng菁菁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但看他身后的泥gāngān净净,别说糙,就是糙根都没有,“你是来除糙的还是割猪糙的,弄那么gān净做什么?”
老花红了脸,他总觉得,不除gān净看不下去似的。
“这块地是别人家的,你是准备给人gān活还是怎么?”huáng菁菁又问了句。
老花脸颊烫得厉害,轻轻哦了声,学着huáng菁菁的样子,东一块西一块割糙,只割长势密集的地方,其他忽略不计。
这边地,割了差不多半背篓猪糙,便看huáng菁菁朝来时的路走,老花心下狐疑,“这就回去了?”
“背篓都没装满,回去做什么?来的时候不是好多地里有吗,去地里割就是了。”猪糙越割越多,背篓就越重,自然是要从远处往家里割,不然谁受得了,她回眸瞅了眼老花,“累不累?”
“不累。”说完,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不知是擦汗还是擦雨滴。
两人边割边往回走,到屋外,一背篓装得严严实实,老花见她背得吃力,便在身后拖着她的背篓,让她轻松些,huáng菁菁没拒绝。
割猪糙算是所有农活里最轻松的了,老花若是受不住,其他活怕是不行。
因着明早要去镇上,huáng菁菁把家里的活安排得妥妥贴贴,吃过晚饭就上chuáng睡觉了。
夜里的风呼呼刮着,一家人因着明日的事儿,都兴奋着,huáng菁菁做了两回席面,来的人家都是有钱人,往后靠着这门手艺能挣不少钱,一家人总算有个出路了。
于是,天不亮,一家人就醒了,周士仁念着刘大他们要过来,先拉开了院门,才惊觉,刘大刘二和冲子站在门外,二人身上的衣衫湿哒哒的,不知来多久了,他蹙眉,“大舅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敲门?”
刘大搓搓手,“不用不用,我们刚来,想着你们还没起,没敲门。”
昨日周士仁给他们的粮食,晚上添了很多水煮得甚是稀,饶是如此,仍然让一家子人激动了。
他一宿没睡,生怕不小心错过了时辰,天不亮叫上刘二和冲子起了,三人是打着火把来的,到了门口,怕打扰他们睡觉,故而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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