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来找刘慧梅所谓何事,众人心照不宣,huáng菁菁不是多话的xing子,刘慧梅原本就是个城府深的,怀着双生子压力大,她半个字都没过问,确认刘慧梅没什么事就和老花回去了,老花背着米久,提着一篮子米久的衣衫,他和huáng菁菁离开老屋的时候,米久在周士武怀里,啊啊招着手,看得老花一步三回头,不住扯huáng菁菁手臂,“四娘,你看米久是不是想跟着我们回去,好像在问为什么不带他呢。”
“他多大的年纪,估计是看着外边觉得新奇,哪天背着他出来不是扭着脑袋到处看?”huáng菁菁没有回头,小心看着脚下的路,米久跟着老花的日子长,养只狗都有感qíng了,何况还是个人,而且米久乖巧懂事,不哭不闹,老花和他说话时不时还会回应两声,她叹了口气,宽慰老花道,“年后老二忙了还得把米久抱过来,到时候还得你照看着。”
老花再次回头,却看米久朝他伸着手,脸色有些激动,他拉了拉huáng菁菁衣袖,“不是的四娘,你看,米久真的想和我们一起走。”
“看见了,哎,咱走吧。”huáng菁菁轻拍了下他手臂,大步出了门。
米久看不到老花了,侧目瞄了眼周士武,随即扯着嗓门哭了起来,扭着身子,手指着老花离开的方向,意思是要去外边,周士武替他擦着泪,有些好笑,谁说米久不认人的,比谁都认人呢,他哄道,“爹爹抱米久玩好玩的。”叫桃花把屋里的蚂蚱拿出来,米久看着蚂蚱,立即停止了哭声,周士武以为把他哄好了,谁知玩了会儿,他又开始哭,周士武又找其他的哄他,能哄得米久消停会儿,但也就一会儿,周士文和周士仁来屋里,见米久哭红了眼睛,泪疙瘩跟屋檐的雨滴似的,一滴两滴,分外可怜,周士仁故意逗米久,“花爷爷不要你了。”
只见米久扁着嘴,倒在炕上,哭得又挥手又踢腿,脾气还不小,周士武没法子,把桃花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找出来,结果哄不好了,周士仁自知犯了错,一脸讪讪,“来米久,三叔举高高。”
qiáng硬的抱起米久往空中抛了抛,米久绷直着身子,哭声愈发响亮。
而另一边,家里没了孩子,忽然清静得不习惯,尤其和huáng菁菁洗了碗筷出来,老花习惯xing望向炕上,往日自己玩得欢实的米久不在,心空落落的,huáng菁菁拿着扫帚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清扫,他收回目光,过去夺了huáng菁菁的扫帚,无jīng打采道,“我来吧,四娘,你说米久夜里会不会认chuáng,老二睡觉老不老实,会不会不小心压着他?”
huáng菁菁知道他舍不得米久,回道,“老二心思细腻,米久是他亲儿子不是捡来的,不会压着他的,你别太担心了,初一我们过去就见着他了。”说到这,她转移了话题,“我和老大他们说了明日烧纸钱的事儿,你记得给你爹娘还有无忧他们烧纸。”
提及过去,老花已然能坦然面对,可能找到人发泄过心底的qíng绪,他镇定了许多,和huáng菁菁道,“记着呢,不敢给忘了,哎,四娘,老屋那边有没有新鲜ròu,孩子不能吃味道重的,万一老二不小心盐放多了,米久不吃怎么办?我和老二说了,也不知他记住没。”
说起米久,老花有聊不完的话,而且无论huáng菁菁如何岔开话题,他都能把话题绕回去,huáng菁菁听得烦不胜烦,抑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又担心伤着老花,索xing不回老花的话了,老花把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了遍,之后就无事可做了,在huáng菁菁对面坐下,认真盯着她穿针引线,一只手压着边角,一只手穿针,看着还算容易,他心血来cháo道,“四娘,不然我帮你吧,看着挺简单的,我来试试?”
huáng菁菁抬起头,对上老花跃跃yù试的眼神,很想骂人,想了想又忍住了,把手里的针线递过去,教他怎么贴合边角,右手如何拿针,穿针时要估摸着左手大拇指指甲的位置,不留神的话容易扎着手,“针脚尽量落成一条直线,看着舒服,间隙隔差不多,否则稀稀疏疏,容易断。”
老花认真点头,右手灵活的拿着针,穿过布料,轻轻勒紧,然后顺着往下穿,一上一下,一下一上,“感觉跟cha秧似的,秧苗间要留出间隙,尽量顺成一条线,四娘,你觉得呢?”
huáng菁菁扶额,坐直身子,“你说是就是吧。”
老花替了她的活,弄得huáng菁菁无所事事,老花fèng补得很仔细,速度慢,但针脚还算密集,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专注又认真,huáng菁菁不敢打扰他,坐了会儿,实在无聊,去灶房弄晚上的饭菜了。
家里就只有两个人,饭桌上冷清了许多,huáng菁菁给老花盛了碗饭,问老花小时候念书的事儿,老花边回想边说着,家里有钱都会送孩子念书,他爹说盼着他考个秀才回来,他启蒙还算早的,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huáng菁菁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又问他流làng的这些年有没有遇着什么难忘的事儿,老花说不上来。
huáng菁菁索xing住了嘴,吃过饭,huáng菁菁去灶房洗碗,老花去jī笼抓jī出来杀,原本上午就该杀的,灶房两口锅都用着,下午又去了趟老屋,拖到现在,夜色渐浓,外边飘起了雪花,huáng菁菁和老花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把jī整理出来,收拾好jī毛,huáng菁菁把明天中午要吃的腊ròu腊肠取下来放锅里,这才和老花回屋睡觉。
往日有米久在,两人说说笑笑就睡着了,今晚却甚是安静,屋外时不时有雪堆啪啪坠下,huáng菁菁躺进里侧,老花后上chuáng,灭了chuáng头的烛火,屋里一下黑了下来,担心米久着凉,两人各盖各的被子,huáng菁菁抓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翻转身子,面朝着老花,伸手不见五指,她只感受得到老花的呼吸声,有些浅,很均匀。
“睡着了?”她问道。
只听响起声叹息,“没。”
被窝动了动,有只手伸了进来,带着丝冷意,huáng菁菁往里侧缩了缩,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你要做什么?”
“抱抱你。”老花索xing往里侧挪了挪,整个人钻进huáng菁菁的被窝,单手搭在huáng菁菁腰上,还曲着手指捏了捏,“四娘?”
huáng菁菁有些痒,不适应的哼了声,却也没发火,闭上眼,“睡吧。”
“睡不着。”老花察觉huáng菁菁身子有些紧绷,又朝里边挪了些,把huáng菁菁挤得贴着墙壁了他才停下,“四娘?”他抱着huáng菁菁,脸贴在huáng菁菁胸口蹭了蹭,咦了声,“四娘,你把缠着的布带取了?”
之前他看huáng菁菁背着她换衣服一圈一圈缠得紧紧的,问要不要帮忙,得来一通训斥,她都缠着不取的。
huáng菁菁推拒的躲开他,老实道,“身材只得这样子了,我也认了。”
“其实挺好的,用不着瘦身了,人胖看着有jīng神,福气好。”老花说的实话,他听周士武说起过huáng菁菁为了瘦花钱买药吃的事儿,这世道,饿死鬼比比皆是,谁会嫌弃自己胖的?
huáng菁菁再次嗯了声,双手搭在老花肩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出去些。”
老花不肯,抬起头,盘在huáng菁菁腿上,手伸进huáng菁菁衣衫,弹了弹huáng菁菁腰上的ròu,“我抱着你睡。”
huáng菁菁脸颊隐隐发烫,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来,老花生得好看,村里好些人提及过,来卖篮子的妇人甚至会偷偷瞄他,只是他做事认真,不曾留意过罢了。
她察觉喉咙有些gān,故意大着嗓音道,“自己不能睡啊,出去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老花紧了紧手臂,半边身子挂在huáng菁菁身上,撒娇似的蹭了蹭,“我不重,四娘……”
“什么事?”
老花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丝沙哑,“抱着你就跟抱着米久是的,ròu软软的,手感舒服……”
话未说完,只觉得身上一阵揪痛,他哎哟了声,这还没完,huáng菁菁不知哪儿不对,对他拳打脚踢,他胸口也挨了一拳,吓得他急忙后躲,动作大,噗通声摔下了chuáng,疼得他龇牙咧嘴,以为huáng菁菁鬼打墙了,脸色惨白,“四娘,你怎么了?”
huáng菁菁努力平复着心头的无名火,“没事。”
语气完全不是这样,老花摸黑爬起来,点燃灯,一眨不眨的看着里侧,huáng菁菁背过身,面朝着里侧,只留了后脑勺给他。
他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挠了挠头,轻手轻脚爬上chuáng,拍了拍huáng菁菁胳膊,“四娘,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其实……抱着你比米久舒服。”
他熄了灯,重新躺回去,再次抱住huáng菁菁,凑到她耳朵边,脸红道,“四娘,我就是放不下米久,但想想你说的对,老二是他亲爹,不会伤他。”
huáng菁菁嗯了声,女为悦己者容,纵使知道自己胖,但从外人嘴里听到,仍然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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