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菁菁没伸手接,而是板着脸道,“就你媳妇有钱是不是,传出去,外人还不骂我克扣儿媳的钱财,ròu多少钱,我拿给你。”
罐子里的钱可不止五百文,她循着原主骂人的话,大致清楚物价,ròu十五文钱一斤,碗里的ròu最少要七八文,够买两斤米了。
“她孝敬您是应该的,您存点钱不容易,用不着见外。”周士武的话滴水不漏,桌前的三个孩子听到ròu,俱都眼馋的望了过来,一眨不眨的盯着碗,嘴角溢出了口水。
huáng菁菁脸色极为难看,手伸进被窝,熟门熟路摸了两个铜板出来,“拿着,我可不占人的便宜。”
周士武僵硬了一瞬,huáng菁菁没个好脸,“是不是要我双手奉上?”手腕一转,真要毕恭毕敬的递给周士武,周士武眉头一皱,快速的把铜板接了过来,苦着脸道,“娘,您不是折我的寿吗?”
自古以来只有儿子孝敬爹娘的,哪有反着来的。
huáng菁菁看他收了铜板,拍了拍身上的膝盖,示意周士武把碗放下,让周士武再拿个小碗来。
她使不上劲,下地是不太可能的。
周士武听话的放下碗,又问要不要盛饭,他娘当了婆婆后离不开jī蛋,每天至少一个,且不能是煮的,要么是加糖的荷包蛋,要么油煎,范翠翠做饭的时候,他特意提醒范翠翠打了四个jī蛋,好好给他娘补补。
他娘吃得多,也不知碗里的够不够。
“舀一碗粥来,多点汤,我渴得很。”huáng菁菁没有被饥饿冲昏头脑,这么一斗碗jī蛋和五花ròu下去,还得再涨三斤ròu,她既然占了这副身躯就绝不能任由继续发胖。
周士武嗯了声,回头朝周士仁打手势,后者点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huáng菁菁戳着碗里的ròu,口水直往外冒,她夹起一块,朝桌前的栓子挥手,“栓子,过来。”
范翠翠盯着huáng菁菁的动作,看出她的想法,疾步走向桌边,手一捞提着桃花的衣服把她拽到了chuáng前,“桃花,快喊奶,你奶奶给你ròu吃。”
桃花惊了一下,战战巍巍的抬起头,对上huáng菁菁收敛的目光,啊的声哭了起来,范翠翠怒其不争,重重推了推她后背,桃花没站稳,额头磕着chuáng沿,哭得更大声了,范翠翠拧了下她耳朵,狰狞道,“赶紧叫奶,平时在屋里叫得挺欢,怎么这会哑巴了?”
huáng菁菁懒得拆穿她的场面话,但看小女孩疼得哭声更大了,一手牵过她,骂范翠翠,“gān什么啊,我周家的种也是你说打就打的,你这么能,来打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打死我算了。”
范翠翠慌乱的收回了手,她哪敢对huáng菁菁动手,镇上那位还不得剥了她的皮,她急忙为自己辩解,“娘,我逗桃花玩呢,她木讷得很,不逗逗她,怕她长成傻子。”话完,扯着嘴角朝huáng菁菁笑了笑,柔声唤桃花,“桃花,快喊奶奶,奶奶碗里有ròu,喊了你就能吃了。”
huáng菁菁铁青着脸,平生她最厌恶的就是打孩子的父母,光生不养,生下来做什么,好玩?
周士武清楚huáng菁菁的xing子,虽然不知她怎么维护桃花,但他娘的xing子执拗起来,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等那鼓气消了自己好,他给范翠翠递眼色,让她没贴上去,没准他娘更气。
范翠翠有眼力的住了嘴,指了指外边,声音低了下去,“茶壶里的水凉了,我再给娘烧一壶。”
找借口走了出去。
huáng菁菁哼了声,揉揉桃花的头,拿chuáng上的衣服擦gān她脸上的泪,哄道,“别哭了,奶给你ròu吃。”
夹了一片ròu递到桃花嘴边,ròu又厚又大,桃花一口含不住,用手拿着,huáng菁菁看了眼她的手,gāngān净净没有泥,这才把ròu放在她掌心。
周士武抱起她,“桃花,谢谢奶。”
桃花抽了抽气,额头有点红,huáng菁菁摆手,冷着声道,“不用了,孩子小,别留下疤了,带回去擦点药,我看你媳妇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当着我的面就敢打孩子,是不是有天连我也要一起打啊。”
周士武保证,“她敢动手打您,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huáng菁菁随口问问,真有那时候,她绝对不会让范翠翠欺负到她头上,“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哄哄孩子。”
稻水村背后有一座山,闲来无事大家都会去山里挖糙药,家家户户都囤积了些以备不时之需,像这种外敷的糙药周家也有,周士武一走,huáng菁菁朝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刘氏怀里的栓子和梨花招手,“栓子,梨花,过来,奶给你们ròu吃。”
刘氏左右牵着两人,不肯松开他们,小声道,“娘,您身体不好该多补补,二嫂买ròu是一片孝心,栓子和梨花身体好,不用补……”
huáng菁菁肚子又积压起一团火,同样是当娘的,范翠翠生怕桃花落后一步,刘氏倒好,拦着不让孩子过来,真是个榆木脑袋,她敲着碗沿,轻哼道,“怎么,你还拦着不让我亲近我孙子了,这ròu是我花钱买的,怎么就成她范翠翠的了,你是觉得我压榨了她是不是?”
刘氏一惊,连连摇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还不让栓子过来?”要不是顾忌两个孩子,以原主留给她的,能骂得刘氏抬不起头来。
但她不想这样。
在孩子面前,总要给刘氏留点脸面。
栓子和梨花过来,同样的,她一人夹了一片ròu,边上的方艳吞咽了下口水,拖长音喊了声娘,“娘,二哥三哥家里都有孩子,我和四哥没有,是不是该给我们的一份给我们?”
二房三房都分到ròu了,尤其是三房,还是两片ròu,算起来,他们没有孩子亏大了。
huáng菁菁圆目微瞪,“你们的一份,哪一份是你们的,你们说,说出来我就给你们。”
方艳又不敢吱声了,她嫁到周家也有一年半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刘慧梅生不出孩子是早产的缘故,她呢,连个影都没有,真惹急了huáng菁菁,把她休了怎么办?
但要她白白吃下这么个亏,她又觉得心头不顺,抵了抵周士义,示意他说话。
周士义缩着身子,不肯开口。
huáng菁菁心头烦闷,“好了,都给我回去,省得我看着心烦,往后没事别来我屋里转悠,转得我头晕。”
六片五花ròu,三个孩子分了三片,剩下的三片ròu三个儿子一人一片,jī蛋均分给儿媳,一碗水端平,谁敢说她不公平。
第6章 .006 事qíng怪异
huáng菁菁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会让周士武几人xingqíng大变,她再三qiáng调不用人伺候,但三个儿媳我行我素,且极有默契的达成一致,轮流守在她chuáng前,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好不热络。
整个院子从早到晚都安安静静的,不同寻常。
huáng菁菁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范翠翠和方艳收敛了xing子,说话轻声细语,走路无风无声,那种感觉更甚。
huáng菁菁苗条了二十几年,忽然变成个死胖子,她没法接受,于是暗暗给自己定了计划,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她就下地活动筋骨,轮到刘氏照顾她的那天让刘氏给她按摩,饮食上严格控制,只喝粥不吃菜,三天能改变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为了美无论如何都要熬过去。
但她低估了自己对食物的痴迷,七天过去,仍旧痨肠寡肚胃绞痛,想到ròu就流青口水,身体不好,人更加畏寒了,方艳送的新棉被都不管用。
她无意和刘氏说起,隔天范翠翠就送了件袄子给她,说是专门给她做的,暗绿色的麻布,上边绣着大小不一的红色花骨朵,老气艳俗,huáng菁菁本不肯收,然而实在太冷了,田地结冰,一时半会起不了炕,减肥抵抗力下降,她不御寒,这个冬季怕是难熬。
她收了衣服,忽略腰间拼接的灰色布,将其铺在棉被上,当棉被用。
范翠翠和方艳都有表示,刘氏那边风平làng静,huáng菁菁不是真婆婆,没往心里去,刘氏xing格柔弱包子,但心地善良,冲着掉进粪池刘氏不嫌脏给她擦澡洗衣服就看得出刘氏的为人,不争qiáng好胜,默默待在角落里,需要她的时候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
huáng菁菁对她印象不错,任范翠翠和方艳如何煽风点火,她就是不接话,急了碎骂两人一通,骂得她们没脾气说话。
说来也奇怪,她不是动不动就骂人的xing格,但占据这具身体后,有些习惯总会潜移默化的冒出来,现在只表现在骂人上,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其他。
huáng菁菁天天坚持锻炼,几天下来,瘦没瘦她感受不到,但脸上的ròu明显松弛了,捏着脸颊,能牵出长长的弧度,下巴肥厚的ròu像猪儿虫,软软的,一圈又一圈,别人低头下巴能触着锁骨,她低头,只感觉下巴和锁骨隔着条银河,遥不可及。
按摩的时候,她让刘氏加重力道,享受的闭着眼,从按摩这事上就看得出刘氏的好来,xing子稳重藏得住事,换成范翠翠和方艳,早就咋咋呼呼的问东问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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