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_青眉如黛【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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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俶……”我答声,一些些犹豫,一些些羞涩。十九岁生子,以现代的眼光来看早是早了些,不过也让他等了好些年了。“好不好?男孩儿好,女孩儿我更喜欢。珍珠,好不好?”他微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诱惑,耳垂苏苏麻麻,他轻舔,那处是我最敏感之处。“嗯……好……”我怕痒地缩起,他凑耳来听,一个“好”字刚出口一半,车厢猛烈往右甩去,惯xing使然,我们向左边车壁撞去。“咚”地一声巨响,他一手抱我一手一掌击出,硬生生顶住车壁,车中一应物什哗啦啦滚向一边,马车嘎然而止,车外马声嘶叫,想是这一缰勒得极凶。

  “刘福,出什么事了!”李俶闷喝,我惊魂甫定,刚要开车门他一把按住,随他目光看去,我穿着他宽大的外袍,刚才的一搂一抱间领口已滑至肩下,如此开门实在不妥。

  “殿下受惊了,奴才驶得急了些,险些,险些撞了……南阳王的人。”刘总管在车外斟酌着词句回答,“南阳王”三个字听得我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只见车外地上一片láng籍,象似刚打完了群架,周围遭秧的摊贩店家骂声不绝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东市?”李俶只瞄了一眼,立刻落帘,命车夫将车驶到路边停下,刘福去打探,片刻回禀,谴词用句更是jīng炼得惊人。

  李俶“啪啪”两声扣了车门,车马再度启动,抛了一街的喧闹于身后。

  “俶,李系还在里头,外面这样……”我颇觉意外,照刘总管的说法,李系就在里头,外面动手的是安家的门客和他的手下,事qíng闹得这般大,他若是一出来人人皆知堂堂南阳王流连教坊之地不说,还纵容手下伤人伤物,依了李俶的个xing,该叫京兆尹先押了闹事者疏散了一众闲人,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关键是别让人落了口舌才对呀。

  “咎由自取!”李俶看我一眼,面无表qíng吐出两个字,“回府!”

  第三十章 帝女花(二)

  第三十章 帝女花(二)

  长安的这个夏季来得极早,一出五月,chūn衫换了夏装,正是小孩儿发育好动的时候,我家的小郭暧一副甜得发腻的笑脸贴上,奶声奶气地叫,“姨姨,姨姨今天好漂亮哦!”

  标准的迷死人不赔命,他口中的姨姨,不是我,而是大唐宁国郡主是也,李逽应得心花怒放,叭叭地左香右香,“小郭暧,想到巴结我了呀,再多叫几声来听听!”

  “走拉走拉,别来刺激我。”我摇扇赶人,朝英将准备好的凉茶吃食纸伞汗巾等一包物什jiāo于李逽,今日六月初十,大暑,城东曲江池龙舟竞渡,郭暧翘首以盼了多日,小人儿的心思大人们看得真真,于是,李逽自告奋勇带他同去。郭暧小尾巴似地跟得紧紧,一边还颇有良心地回头安慰我,“姨姨,我们会买千层苏回来哦,冰镇酸梅汤也好好吃哦!”

  闹腾的人一走,四周清静,朝英落了四角的丝帘,移了软榻到凉亭,我闭目了会儿,总归是心里不慡难以入睡,她替我盖上凉被,耳边悄声,“小姐睡上一觉,等日头落了暑气消了再去不好么?”

  呀,着啊,那人只说不许我日间外出可没说日落后不许呀,何况后日便是随驾华清宫,他既连西郊那么远的地都要带我同行又怎会不允我在长安城里走动。我噗哧乐开,“朝英,难怪连俶都说你越来越机灵了,可是因了闵浩?gān脆请他迁了长安来住得了!”

  “不是拉,不是为他……他来……是小姐病了嘛!”朝英跺脚,她这人嘴老实脸更老实,一急先脸红,我兴致起来,骨碌爬起先堵住她路,“别告诉我闵浩有未卜先知之术,你要不是跟他鸿雁往来他怎知我病了?还有啊,你们两个一碰面就天天凑到一起,你跟我好象都没那么多话好讲耶!”

  “我,我说不过……”朝英心虚是心虚,不过到底有些进步,“小姐还睡不睡了?” 她理直气壮起。睡,我朝里,叽叽歪歪。“不是拉,他不是入道,是遵从兄长遗命……”小丫头上勾了,“我有说他吗?有吗?没有吗?”我逗她,她脸红得颗苹果,诱人得想咬上一口。如此纯真可爱的小姑娘的确值得好好珍惜,妙手仁心的闵公子,可得好好把握才是啊,我翻身笑,笑着入眠。梦里头,李俶如那夜一般弹我鼻尖,又笑又气,“小珍珠,才神气没几日又在打什么主意,啊!”

  知我莫如他,朝英与闵浩,是我在古代做的第一桩媒,至于结果,我拭目以待也乐见其成。朝英,她不再是一个丫头,大哥的面子外加李俶的授意,潞州太守薛嵩认了她为义女,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个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而且,还可以变得更好。正月十五之后薛嵩回返潞州,朝英坚持留下陪我,闵浩后来又来过三次,每次来都住了常乐坊沈府,时日一长不仅关系日益亲近还有几分家人的味道。

  李俶曾盛qíng邀他进入太医院,以他的医术一展抱负并非难事,但他以兄长遗命“不可入仕”为由婉言谢绝。闵浩长年居于洛阳通天峡下道观,鲜少出山,三年前兄长陨于战难,临终的遗命便是终生不可入仕。这一点正解了我与大哥的顾虑,他是老神医的弟子,算来与史朝义也有同门之谊,不可入仕是大唐的失,也是朝英的福,试想,在那桃花源般的通天峡下,只关风月,不关战火,生上一双小儿女,看他们长大成人,看自己慢慢变老,这才是神仙般的生活。

  chūn去夏来,时光如渐,五月闵浩第三次来长安,这一次他倒没再开方,只说太医的方子无须再服,多加休息即可。这话正和我意,天晓得莫太医的药怎会一剂比一剂苦,即便是李俶尝过都大皱其眉。整个五月我一直jīng神不济,食yù不振不说,一次到西郊放风筝还在途中晕蹶了片刻。李俶一开始是大喜过望,他以为我是怀孕了,请了莫太医来一把脉,人家说我是窒夏,加了劳累过度。我真是衰啊,十九岁的年纪放个风筝都会晕倒,简直比林黛玉还要林黛玉,于是那人又禁了我的足,顺带连累了郭暧,他倒是贴心,每日一下课就回府里自个玩耍,倒也没闯了多大的祸,除了我亲自出马进了崔娉婷的琉璃阁找了他三回。

  身为一个古代女人也许是可悲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家从父母,出嫁随丈夫,若是得不到丈夫的真心爱护,也许她就什么都没了。入夏后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崔娉婷时都吃了一惊,才过了一个冬季她变得这样得胖。那次我们是撞衫,今夏长安最流行的衣裙,削肩抹胸,束腰高高,宽大的袖襟改成了上臂贴身肘间长长如蝉翼般的式样。我看一眼桌上一大摊吃食就明白了,《瘦身男女》里说的是真理,人失恋就拿吃东西发泄,她是无奈,若是其他人家的女儿也就算了,偏偏是蜀中杨氏的直系。李俶待她算是不薄,不过有些人越是待人不失礼仪越是心里不屑,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从没机会与我们一同入席吃饭,而他,也不会夹了小山似的菜到你碗里然后说你怎么养也养不胖啊。

  我们平日里真是鲜少碰面,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府外。广平王府分府邸和花园两部分,府邸有中、东、西三组建筑群,中为正殿,绿琉璃瓦,屏风宝座,油饰彩画、台基高低、门钉多少,都有一定的规定,是李俶务公之处;东为紫宸阁,取江南建筑之jīng髓,多廊桥亭落绿意葱葱,我住的地方;西为琉璃阁,色彩鲜艳浓彩重饰,她的风格。五月里我们的见面多了起来,因为郭暧活泼得过分,得了第一次的教训,每每若是翻遍紫宸阁还找不到他人影,那他一定是从若大的后花园里翻墙进了琉璃阁。她待郭暧不错,第一次我找到小郭暧时他正抓了一桌的果脯吃得双颊鼓鼓,花园的红泥落了雪白的榻上她也不以为忤。她问我殿下的喜好我一一告诉了她,她称他“殿下”,这正是我们的不同,我学不来电视剧里正室对侧室的刻薄,只是庆幸,庆幸得到了爱自己的丈夫。

  “小姐这般待人会吃亏的。”这句话第一次从朝英口中听到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风水轮流转,向来是我说她会被人欺负这回倒换她了。

  “小姐不信么?瞧那边的殿,崔孺人来求子了!”她一指左边的观音殿,殿门外立了几名女子,一名云鬓盛妆少妇模样的女子正朝我们望来,两名侍女相随,正是崔娉婷,她也来慈光寺了。

  我日落后出府,在门口正碰上她,她的车往皇城方向去,我的车出城西往慈光寺。今日气压极低,闷雷不断,一路车马缓行,我走得早到得却晚,在寺里也没相遇,因为她拜的是观音殿,我拜的是武德殿。

  既是相遇索xing大大方方打招呼,她问我可是为兄长祈福,我称是,每月初一十五进香祈福已成习惯,如今郭曜郭旰也入了伍我更来得勤快。“要下雨了,可要一起走?”我看看天色,空气中沉闷cháo湿,青蜓飞得极低,看来是要下一场雷雨了。“姑母正在里殿,要不……”崔娉婷为难看看殿内,怕是等了些时光,殿里的沙弥寻了张凳来。“你坐你坐,那我先走了啊。”我不客气地先走一步,与韩国夫人同行啊,我还想吃下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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