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吼吼停车搭电梯上八楼,早上九点部门经理例会,现在八点五十八,两分锺时间都不够去买杯曼特宁!
“Dennis!Come on!”Anthony在半开半闭的会议室里叫他。
“来了!”郭倾云心急火撩抓了电脑。
“那儿!”Anthony推他,会议桌是椭圆形的,部门经理坐内圈,各自秘书助理围外圈,郑萍嘉在椭圆桌对面,所以他的位置也在对面。
一坐下来,郭倾云先端起面前的纸杯咖啡一饮而尽。
“萍嘉,谢谢。”一口喝光微烫的曼特宁,他由衷说。
“这是……”郑萍嘉一直在踢他凳子。
“这是……我们经理的。”郑萍嘉旁边的HR助理委屈地说。
啊──郭倾云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一穷二白,旁边的位置上端端正正放着本皮面、夹了支金笔,翻开皮面,扉页上一行英文:Wai Man Yong。
噢!他喝了杨慧敏的咖啡──
杨慧敏从椭圆桌的那头走过来,刚才她在连投影仪线路。
“下午茶我请。”杨慧敏坐下旁边,郭倾云低声说。
啪啪啪,Ken拍手,准点开会。
“Dennis,you are the facilitor today。”Ken示意,部门经理例会Facilitor轮流,这次轮到郭倾云。
“Ok,according to the meeting scheduler,we start from IT side……”郭倾云边说边翻开电脑,一翻开,他傻了──“──WOW──”Ken带头chuī了声口哨,会议室里爆笑!
这哪是电脑,是掌式DVD机,昨天晚上他做Powerpoint时清河挨着他看碟!
当时会上他很糗!散会後更糗,以Anthony为首,一出会议室他的掌上DVD就被抢了,“什麽片子?”“几级的?”“《!!!!街!亡灵》?”“日本的很huáng很bào力啊!”
“《名侦探柯南》剧场版,《贝克街的亡灵》!”Anthony耻笑一众日文盲。
切!掌上DVD又扔回来。
“我下午有点事要早走。”郭倾云跟Anthony打商量。
“那下午茶怎麽办?”
“什麽下午茶?”郭倾云莫名。
“你说下午茶你请,大家都听到了呀!”Anthony环顾四周,众友齐点头,齐暧昧地瞟会议室里。
“我吃早饭去!”郭倾云愈糗,乘乱进电梯。
哈哈整楼都听得见哄笑,可见IKEA办公范围之宽松。
可一门之隔的会议室里两个人没笑,Ken和杨慧敏坐面对面。
“Wai Man,你怎麽不笑?”Ken问。
“Wai Man,你多久没笑了?”Ken又问。
杨慧敏抚摸眼敛,她记不清了,是一个月了,还是两个月,三个月?昨天她还看了喜剧片,可是,还是不会笑……“孩子,今天吃过Clomipramine吗?”Ken拉下她手。
“吃过了。”杨慧敏轻不可闻地回答。
老头和蔼在笑,心却沈重起来,Clomipramine,中文名安拿芬尼,她的病,又犯了。
-------------------------------------------------------------------------------再发一章,比较短,过度,讲慧敏。
Chapter 50
下午四点不到电脑部人去楼空,1/3人去商场Support,1/3人去供应商看重庆IKEA布线方案了,还有1/3人老板和助理一走,也下班过节啦!
郭倾云和郑萍嘉一起走的,这几天郑萍嘉住回庆chūn里,晚上就在郭家做顿晚饭三个人一起吃。
郑家外婆房子的案子前段时间刚了结,本来提jiāo民事诉讼时原被告双方都想把房子卖了,卖房的钱一式三份或四份,分多分少那就看法院怎麽判。没想到近一年来上海的房价飞涨,郑萍嘉的两个伯父突然不想卖了,觉得卖了就亏了。
案子全程郭倾云都jiāo给了律师,律师把原告伯父私下拟的协议拿来给他过目,他看了看,答应下来。
协议里郑萍嘉成了房子承租人,两个伯父负责收租,按照huáng金地段的租金二十平米的房子一个月四千三百元,郭倾云没兴致还价,但加了个三年租约,三年内房价涨也好跌也好,谁都不许卖房!
郑萍嘉是感激的,她从小是外婆抱回来养大,现在外婆去了,留给她的只有庆chūn里二十二年祖孙俩一起相依为命的回忆。她现在的工作和从前的家都是郭倾云帮她争取到,他垫的钱她现在还不了,但她可以做些别的什麽,就算能帮着做几顿饭也是好的。
郭倾云从香港回来後她听说清河病了,倪阿姨也不在家,这几天她住回庆chūn里,早上煲锅粥留给郭清河当午饭,晚上和郭倾云一起回来後她快手快脚烧几个菜,三人吃上顿热饭热菜。今天郭倾云说要带妹妹去看病,依了以往的经验一看病必然得挂盐水,一挂就是两三个小时,晚饭就只能买点点心对付了。
今天是huáng金周最後一天,出游的人返程,没出游的最後一天Happy,路上车流明显增多。两人四点不到就离开公司,快五点才开到位育中学门口。
“学校在搞什麽!”郭倾云停车下来就骂了声。
郑萍嘉一看,学校正组织大扫除,学生们扫地的扫地擦窗的擦窗,各班还要负责包gān区清洁卫生。
“清河!”郭倾云站在窗下,张手示意妹妹跳下来。
“哥哥!”郭清河在擦教学楼底楼的气窗,学校教学楼二楼以上的窗户都在走廊里,一楼是礼堂,楼层特别高,学生们把课桌搬到露天楼外,踩着课桌爬上去擦窗。
“下来!”郭倾云张着臂,不耐烦。
“我马上──喀喀──就擦完了──喀喀──喀喀喀──哥哥等会──”郭清河边咳边叫,郭倾云一脚蹬墙,长身攀上窗。
“哥哥──”
郭倾云夹着妹妹跳下来,夺过她手里捏的废报纸,两脚踢得远远。
“我送她来念书,不是做义工!”郭倾云冲着礼堂大门。
礼堂里出来的是胡蓝和高一年级组长,今天学校开班会加大扫除,高二年级忙会考,高三年级忙高考,剩下高一年级最得闲,所以安排高一学生打扫教学楼,高一(2)班分到打扫礼堂,郭清河那小组的包gān区是所有礼堂的气窗。
“大扫除也是学生的义务。”隔壁班的班主任cha了句。
“OK我会来找你们校长,学生守则上最好有这一条!”郭倾云口气不善,抓着妹妹转身就走。
“清河生病了,我们是带她去看医生的,先走了,老师再见。”郑萍嘉只好补救地跟胡蓝打招呼,胡蓝脸上焦急没说什麽,边上的年级组长在跟隔壁班老师打趣说,“那学生是个宝贝,不要太特殊化哟──”
郑萍嘉跑出校门,郭倾云已经发动车子,郭清河坐在後座,一边绑保险带一边捂着嘴咳嗽。
“什麽义务!耀中怎麽没这种义务!”
郭倾云忿忿还在说,郑萍嘉拿出水壶给郭清河喝温水,示意她不要说话。耀中是郭清河转学来位育中学前念过半个学期的学校,全名叫做“耀中国际学校”,是上海有名的私立学校,在沪工作的外籍人士都把孩子送来国际学校,近年来不少江浙一带的商人子弟也入学,学生的家长非富即贵,学校自然不敢让学生擦窗户。
“下个月搬浦东去就转学──”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嘛──”郭清河尖叫,尖叫後一通咳嗽撕心裂肺。“不说话了,含片润喉片。”郑萍嘉手快地塞了片含片到郭清河嘴里。“我们快去医院吧,待会门诊医生都下班了。”她从後视镜里看郭倾云顿了顿,不再说什麽。
到医院後,挂号,看病,拿药,又快又顺利,今天最後一天节日门诊,节日门诊即内科外科皮肤科什麽科都混一起,看病的人少,医生也少,他们看完门诊医生就下班,接着门诊部关门,急诊医生上班。
“为什麽不挂盐水?你有仔细看没?”郭倾云拿完药,就小小两瓶,刚好门诊医生下班,他在走廊上堵人家质问。
“来来,不要急,我看看。”值班主任把郭倾云请进去,免了场医患纷争。
“萍嘉姐姐,医生说不用挂水呢!”郭清河挺高兴,没发现自己哥哥跟吃了火药似的。
主任医生诊室门开了趟,“萍嘉,你和清河先去车里,把暖气开起来,我马上下来。”郭倾云把车钥匙给了郑萍嘉。
今天值班主任医生他认识,是半年前他带清河看肚子疼时的那位老医生,妇科主任医生。
老医生也记得他,摊开从前的病历说,“我写了门诊随访,你们一次都没来嘛!”
“医生,我正想找您,我妹妹……”郭倾云关上门。
“医生,我妹妹的qíng况现在应该正常了吧?”他一口气说完,最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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