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儿?”龙绯红听不懂。
“靠谱儿,就是可靠,值得相信!形容我这样的男人!”白厚儒开始不靠谱了。
“红姐姐,我老师来了!”郭清河背着书包跑来找她。龙绯红看了眼她身後,位育中学高一年级组长妈妈来了,那位倒是老相识了,自从年级里来了这麽个孩子工作量大增,动辄需跨市出差的。不过班主任胡蓝没来,年级组长旁边站着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子。
“胡老师呢?”龙绯红问。
“王老师说胡老师有事,不能来了,胡老师的爸爸来接我的。红姐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郭清河拉着她手,挺犹豫的,没想好怎麽开口似的。
“住宿的钱我会另外想办法给老师,麻烦,给麽不要不给又显得我们不懂道理,你要零花钱吗?我给你。”龙绯红翻皮夹抽出叠钞票,女孩子拼命摇头,“不是的,红姐姐我零花钱够用的,我,我有件事,想告诉哥哥,红姐姐我……”
“什麽事?”龙绯红口气冷下来。
女孩子心事都放在脸上──果然!
“Anthony哥哥说……说……杨……杨小姐病了……想回家乡前……嗯想……”
“你嫌你哥没被她撞死?”龙绯红冷哼。
郭清河本就心虚着不敢,张了张嘴,一张小脸涮白,又憋成通红。
“不许哭,让人看笑话!”龙绯红把钞票塞她手里,几步迎上去和年纪组长聊了两句。
“我得赶飞机,先走了,谢谢两位。”龙绯红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您别客气,这是我们学校应该做的。”年级组长也给她鞠躬,日本礼仪中九十度躬是极度的礼貌,不过就是麻烦,你一躬我一躬的。
“清河就拜托了。”龙绯红又鞠了个躬。
“好的好的。”年级组长只能又回鞠躬。
两次来回行了,再鞠就变递归了,龙绯红走去转机厅,白厚儒立马跟上。
“清河,去胡伯伯家,包让伯伯拿。”胡爸爸把女孩子背上书包拿下来,拎了拎,真是够重的。“走吧,去伯伯家。”他牵起女孩子的手,小手冰得没温度似的。“冷吗?我们坐出租车去。”他又仔细看看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倒是不少,可女孩子低着头一个劲地抽鼻子。
“谢谢伯伯,我不冷。”郭清河拿张面纸擦脸擦鼻子,擦得通红才抬头。
“感冒了嘛,那我们快走,排队去!”胡爸爸牵她小跑。
“伯伯人好多!”郭清河边跑边嚷,排出租车的队伍都排到了候机厅门口。
“我们坐大巴吧!坐巴士四线!四线来了!快点快点!”年级组长也叫,三个人连奔带跑,赶上了辆机场大巴车。
机场大巴车终点是市中心人民广场站,再倒了辆公车,郭清河跟着胡爸爸到了家。胡家三房一厅,胡爸爸胡妈妈一间,胡蓝一间,胡妈妈把另一间房也收拾得gāngān净净,chuáng单被子都换了崭新的,让给郭清河住。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胡妈妈有听说香港人爱喝甜汤,煮了一大锅红豆桂圆大枣汤。汤水又稠又甜,其实港式的甜汤大多清淡,而且喝汤不吃里面的东西,郭清河喝了半碗,胡妈妈又来给添,忙说,“不要了!阿姨我不饿!真的不饿!”
“孩子累了,你教教她怎麽用热水器,洗个澡早点睡。”胡爸爸收拾碗勺。
胡妈妈又带郭清河去浴室里,给她新毛巾新脸盆,教她调冷热水,gān净衣服放哪儿,要换洗的尽管给她洗。不一会胡妈妈出来小声问,“小孩怎麽了?眼睛都肿了,哭过了?”
“嗯,等小蓝回来让她问问,我们问不方便。”胡爸爸也压低声。
在浴室里轻手轻脚洗了澡,郭清河抱着衣服轻轻开门走出来。
“哎,快点进去睡!”胡妈妈就等在外面,把女孩子赶进屋里去,屋里开了油汀,很暖和,“早点睡啊,明天想吃什麽跟我说,我烧菜很好吃的。”
“好了,让小孩睡呀。”胡爸爸赶胡妈妈。
“小蓝呢?还没回来?”
“她手机关着。”
“她好象是跟那个男孩出去的。”
“哪个男孩?”
“就是那个,那个肖──”
“哦,那个肖──”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那个男孩,互相看了眼,都不说下去。
“清河?怎麽啦?”胡妈妈一回头,看到郭清河还站在门口。
“胡伯伯胡阿姨晚安。”女孩子乖巧地道声晚安,这才回屋里把门关上。
“这小孩很乖的。”
“嗯,佬乖的。”
两口子又说一会儿话,胡妈妈先去睡了。
胡蓝进家门就见爸爸坐厅里看无声电视,中央九套在放上海申博成功的记录片,英文主播,中文字幕。
“爸,接来了?”胡蓝吐着白气,指指门里。
“接来了,飞机晚点,到家都十点了。”胡爸爸关了电视。
“爸,我跟你说件事。”胡蓝拉她爸到厨房说话。
“我们学校有给外地老师住的单人宿舍,我想让清河……”她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妥当,所以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胡爸爸当然是听懂了,尤其是自己女儿说不下去的那部分。
“你们学校的宿舍不是在校外的?租的?而且没吃没喝的,旁边住的都是男老师,你怎麽可以让个孩子住那种地方!小蓝你是怎麽想的!”
“啪!”
胡爸爸一巴掌拍戄ròu板上,动静大得屋里的人叫了声,“杰耀?”
胡爸爸叫胡杰耀,胡妈妈姓张,叫张绪芳。
“怎麽啦?杰耀,怎麽啦?”张绪芳披了衣服出来,老头气鼓鼓地不理人,女儿瞅着地板,也不说话。
“我是觉得……觉得……”胡蓝觉得脑子很乱,也觉得委屈,郭家有困难,是她主动提出让学生住到自己家里来,可是,她原本不知道……不知道……龙海舟可能是肖建刚要抓的要犯啊!
下午肖建刚来约她出去走走,他开了车来,问她想去哪儿。
“不想去哪儿,我晚上还有事。”胡蓝没什麽打算。
“那上车吧。”肖建刚不置可否,让她上了车,直接开去市局。
胡蓝心里有事,都没怎麽在意他开哪儿,可再怎麽无知无觉,车一停下门口的警卫给他们俩敬礼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这里是市局,我想跟你谈点事。”肖建刚拉起她手,带她往办公楼里走。
也不知道是触到了心里的哪根神筋,胡蓝猛地一甩臂,她手上劲不小,而且肖建刚也没防备,竟被甩得趔趄了一步,一下子撞倒几辆边上的几辆自行车。“哗”地自行车骨牌似地倒下,“肖队!”一个民警走过扶住肖建刚。
“没事,没事。”肖建刚再次拉起她手。
“我不想谈!我要回家!”胡蓝根本挣不过他力气,被肖建刚拉进底楼的办公室里,肖建刚反手关门,把她抵在门板上压了下来。
“小蓝……”他吻下来。
然而胡蓝侧了头,吻落到颊上。
------------------------------------------------------------------------------发现自己间歇xing笔唠症又犯。
Chapter 66
这篇是新发,哎,好象会被<末代>给淹没呢~~~~-----------------------------------------------------------------------------高中三年,胡蓝和肖建刚邻座。
胡蓝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那时她的志愿是考上外,她从小英语拔尖,小时候妈妈和邻里熟人聊天时常炫耀爸爸的大姐住在新加坡,嫁了个香港富豪,不过直到她长到二十四岁,也从没见过自己的新加坡姨妈和香港姨父一面。
肖建刚是班长,他父亲早没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对他从来是称赞和表扬,而到了高三,肖建刚母亲被查出胃癌晚期,他医院学校两头跑,渐渐成绩落了下来。
这时公安大学例行来学校特招,肖建刚抓住了机会,一口气过了笔试、面试、和体能测试三轮,最後到了政审。政审主要就是查直系三代以内的政治关系,还有就是参考学校对学生一贯表现的评价。政审前一天晚上肖建刚跑来约胡蓝出来,他说,“小蓝,我们先分手,等我考上公安大学再来找你。”
说这句话的前一个月,胡蓝到肖建刚母亲住的医院里带给他各科的笔记,那天晚上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两个少年献出了各自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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