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吗?”
高成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高正平。”
薛慕的眉峰微微一动,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根据他的推测,高正平口中的宝藏就是温韦贪腐的财物,这么说他应该是温韦的手下。
高成见他沉默不语,下意识地加重语气道:“我是不会让你们杀我师父的。”
虽然他师父武功高qiáng,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些将士个个训练有素,再加上一个平西大将军,几乎是毫无胜算。
薛慕顿了一下,道:“长安城里有几个挺有名气的大夫,说不定能医治你师父的疯病。”
高成的心思一动,这几年他不是没有想过找大夫医治高正平,可他不敢让高正平离开西巍山,找个大夫上山来……估计也没哪个大夫有这个胆子,所以这事就一直耽搁到现在。但是现在有这个大将军在,他应该能制服自家师父,要是真能把师父的疯病治好,也是了却了他一个心愿。
他抬眸看着薛慕,语气听上去极为认真:“要是你能保证不伤害我师父,我就带你们去禁地。”
薛慕道:“好。”
高成总觉得他一个字就把自己打发了,有些敷衍的意思,不过还是提醒道:“我师父武功很高,发狂的时候更是见人就杀,你们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薛慕点点头,这次连个“好”字都省略了。
高成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等。”等到岭南王收到消息,就可以出发了。
两人聊完,薛慕又转身返回山dòng,完全没有鸠占鹊巢的愧疚之感。可怜的七星教教主大人,只能呆在dòng外仰望天空。
柳清欢本坐在茅糙铺上闭目养神,感觉到薛慕进来,就睁开眼睛看了看。
薛慕见她脸色仍是不好,衣服上还有几处血迹,皱着眉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腰上可是受了伤?”
柳清欢抿了抿嘴角,道:“嗯,之前在袄祠的暗道里被人用箭she伤的。”
薛慕的眉头是又皱得更紧,伸手就去解柳清欢的衣裳:“让我看看。”
柳清欢脸一烫,下意识地拦了拦。
薛慕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上次沐浴的时候已经被我看光了。”
……
柳清欢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没敢再拦他,薛慕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腰带,掀开衣衫看了看。伤口之前包扎过,本来已经开始结痂,不过似乎撕裂了一次,又冒出不少的血。
本来这种伤口在薛慕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既不算大也不算深,在他们军中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出一两个来。但现在长在柳清欢身上,就分外刺眼——特别是和柳清欢旁边完好的皮肤一对比,更是显得狰狞可怕。
“痛吗?”薛慕帮她把衣服一件件整理好,他还记得柳清欢从小就最怕疼。
“唔,痛。”她本想安慰薛慕说不痛,可腰上火辣辣的她实在说不出这么违心的话。
薛慕心疼地亲亲她的嘴角,在她耳边轻声道:“再忍忍,很快就能回长安了。”
“嗯……”柳清欢闷闷地应了声,问道,“你打算将岭南王和唐子博引到西巍山上来?”
“嗯。”
柳清欢想了想,又道:“他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
薛慕冷笑了一声:“他更不会错过这么绝好的时机。”他这次来凉县只是为了找柳清欢,所以只带了一队人马,岭南王和阿厄斯都想除掉他,这个时候两人联手,可是最好的时机。
柳清欢侧头看着他,抿了抿嘴角道:“就算他真的会来,也不会那么容易把解药jiāo出来的。”
薛慕握住她柔软的手,压低声道:“就算他不肯jiāo出解药,宫中也有许多名医,定能解了你身上的毒。”
柳清欢垂着眸,沉默了好久才道:“唐子博说这种毒是岭南王从西域弄回来的奇药,很难被检查出。我刚知道自己被下毒时,也偷偷找过几位大夫,但他们为我把脉之后,都说我身体无恙,更没有中毒的征兆。”
薛慕的眸子动了动:“是不是要到毒xing发作时才能察觉?或者就是他们的医术不jīng。”
“可上次奉御亲自来跟我把脉,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
薛慕缓缓收紧右手,将柳清欢的小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手心:“有□□就一定有解药,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虽然知道薛慕是在安慰自己,但她还是想相信他说的话。
似乎察觉到柳清欢的qíng绪,薛慕qiáng迫她侧过头来,和自己对视:“清清,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等你好了以后,我还会带你去西山狩猎,为你捕一头可爱的小豹子,我还会带你去逛西市,为你买许多西域特质的香料眉黛,我还会牵着你的手,和你走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柳清欢的眼眶随着薛慕的话越来越湿润,她吸了吸鼻子,建议道:“不然再帮阿娘生个孙子吧,她挺急的。”
薛慕低着头无声地笑了一声,轻轻埋首在柳清欢的肩上:“这个,其实我也挺急的。”
柳清欢终于破涕为笑,薛慕轻轻咬了咬她小巧耳垂,放柔声道:“清清,你还欠我一个dòng房,你不许赖账。”
第49章 圈套
袄祠下的密道被薛慕带着人给掀了之后,衍帝便下令填埋了那些个密道,还将所有出口堵得死死的。拜火教的祭司为此据理力争,说地下密室是他们举行祭祀时用的,是神圣的场所,这种野蛮的行径是对神灵的亵渎!会引来天神的愤怒之火!
衍帝对此只表示了三个字,朕信佛。
于是拜火教的密道就在祭司的qiáng烈谴责下被封死了。
虽然拜火教的教徒还在嚷嚷着大承的天子陛下宗教歧视,不过他们很快就被金吾卫们镇压了。长安城里的百姓热闹看得开心,可不知道为此苦了多少人。
比如现在只能憋屈地窝在唐子博府上的小密室里,和他共商天下大事的岭南王。
“义父,你真的要去?我认为这是薛慕为了引我们上钩故意抛出来的诱饵。”唐子博面色凝重地看着对面的人。
岭南王默不作声地想了一阵,沉声道:“据探子来报,薛慕确实只带了一队人马去凉县。”
唐子博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可是西巍山上真的有宝藏吗?如果是一个圈套怎么办?”
岭南王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就不明白,只要有薛慕在一天,就算我们能拿到宝藏,组建一个听命于我们的军队,也扳不倒衍帝。”
唐子博抿着嘴角没有作声,义父说得没错,当年他们好不容易笼络了羌吴的大王出兵,不还是一仗就被薛慕打得逃了回去?可是这样贸贸然就跑去凉县,他又总觉的有些不妥:“义父,薛慕武功高qiáng,就算他只带了一队人马,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岭南王道:“你忘了?我们还有阿厄斯。”
唐子博的眉峰又是一动,阿厄斯骁勇善战,身边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伊金,就因为有这两人在,才让东乾罗国在战败后依然在众多小国中屹立不倒。可是对阿厄斯这个人,他也一样不放心:“但是……”
唐子博刚开了个头,就被岭南王打断:“你是不是上次被薛慕抓住,吓破胆了?这么畏首畏尾地怎么做大事?如果等到薛慕派人回长安禀报,就来不及了。”
唐子博闭上嘴巴不再吱声,义父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这次这么急于铲除薛慕,看来他对薛慕也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阿厄斯那边我会亲自联系,你去组织一下去西巍山的人马。”岭南王侧过头去,没有再看他。
“是,那孩儿先下去了。”唐子博站起身来对岭南王微微一拜,退出了密室。
身后的密室门关上以后,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现在一想到薛慕,右手腕还隐隐作痛。他觉得义父实在不该这么掉以轻心,但是这又确实是个除去薛慕的好时机,如果他是岭南王,也不愿意坐着等时机错过吧。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抬脚朝外面走去。不得不说如果这真是薛慕设计的一个圈套的话,那么他把岭南王的心理揣摩得太透彻了。这样的敌人,还是早一日除去的好。
阿厄斯的临时府邸上,来了一个拜火教祭司打扮的人,他身穿长袍,头戴一个狰狞的面具,在白日里开来都煞是渗人。
“王爷?”阿厄斯对岭南王的突然造访并不意外,因为他也收到了薛慕在西巍山上找到宝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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