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之际,就听前排咚的一声巨响,是花慈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了地上。
晨晨眉毛下意识地跳了跳,手忙脚乱地将花慈扶了起来。
“你们悦来书院的学生真是热qíng,何必行此大礼。”
晨晨搀在花慈腰间的手蓦地顿住,这声音有如高山流水,又似山涧清泉,既不失威严,却又带着一丝灵动。
总结为两个字,就是悦耳。
在那人说过话后,整个芙蓉斋都陷入了沉静。仿佛那人天生就有一种魔力似的,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吸引过去。
贾夫子gān咳了一声,对那人笑着道:“不如我先为你介绍一下。”
“不用。”反正介绍了他也记不住。
贾夫子讪讪地收声,那人看了底下的几人一眼,无甚表qíng地道:“鄙姓huáng,单名桑。”
陈晨晨:“……”
这本是一个极其富有喜剧色彩的名字,可晨晨此时却完全笑不出来。她只觉得有一波又一波的骇làng,正在拍打着自己的心湖。
huáng……桑?
按照这个世界奇葩的命名方式,huáng桑的意思岂不就是……(⊙0⊙)!
晨晨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花慈拉了拉晨晨的袖子,目光仍是黏在huáng桑身上,“晨晨,你觉不觉的这个人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晨晨扯了扯嘴角,当然眼熟,早上她才在花园里见过。
晨晨抬了抬眸,不经意地就撞进了一双澄澈的黑瞳中。晨晨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张了张嘴,“huánghuánghuánghuánghuánghuánghuáng桑!”
……
芙蓉斋里诡异地安静了三秒,才响起huáng桑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何事?”
“没没没没没事!就是跟您问个好!”
芙蓉斋里又安静了一会儿,huáng桑继续波澜不惊地道:“免礼。”
果然很有领导风范。
晨晨呵呵笑了两声,自觉地开始自我介绍,“huáng桑,我叫陈晨晨,晨是晨光的晨。”
huáng桑的眸光微动,晨晨晨?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么清慡的名字了?
huáng桑的心里颇为触动。
贾夫子再次gān咳一声,准备为huáng桑安排座位。
huáng桑的目光在芙蓉斋里逡巡了一圈,最后指了指钱楠攸的位置,“我坐那里好了。”
钱楠攸和晨晨同时愣住。
huánghuánghuánghuánghuáng桑不仅是自己的同窗,还即将变成自己的同桌?!晨晨的小心脏有些负荷不住。
钱楠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huáng桑几眼,虽然huáng桑此举让他颇为不满,但是钱家能在江南一带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是深谙做人之道。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得罪一个尚不知来历的人,钱楠攸主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huáng桑微微一笑,“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O′|┛~
窝原地满了一半血复活了!
这文暂时先隔日更噢_(:з」∠)_
PS:谢谢嬴似小土豪的地雷雷雷雷雷~~
☆、huáng桑他是不是有病啊
huáng桑的目光在钱楠攸那套桌椅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唤了声,“李秋jú。”
“李秋jú”这三个字就像一个咒语,晨晨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屏风后迅猛涌出的几个彪形大汉……以及他们抗在肩上的桌椅。
书院原本的那套红木桌椅很快被移开,在原位重新安放了一套梅花样式的雕漆几。
彪形大汉安放好桌椅后又如同来时般迅猛地退了下去,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huáng桑,这套桌椅您可还满意?”彪形大汉退下后,从屏风后又走出来一个……半个男人,稍嫌尖细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谄媚。
晨晨看着来人抿了抿唇,刚才听huáng桑叫李秋jú,想必这就是huáng桑的标配——李公公。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huáng桑十分坦dàng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打量了桌椅几眼,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
李公公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已经是呈给huáng桑看的第八套桌椅了,若是huáng桑再不满意,他只能自己趴地上给huáng桑当桌椅用了。
钱楠攸也打量了那套桌椅几眼,没有作声。
悦来书院原本的桌椅,无论做工还是材料,皆已是上乘,甚至为了装饰,连玉石都镶上了。而huáng桑新换的这套桌椅,工艺更是jīng湛,不止雕镂着梅花,上面还有洋漆描金,怕是整个盛宁也找不出几个工匠能有此等手艺。
看来这个huáng桑,来头果然不小。他现在十分庆幸,刚才没有为了座位一事跟huáng桑起什么争执。
贾夫子教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学生自带桌椅来上课的。他看了那套雕漆桌椅几眼,悠悠然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确实不错,这工艺定是出自当世巧匠之手。”
huáng桑抬眸看了贾夫子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止是工艺,就连这桌上的纹路,每条都是等距的。”
陈晨晨:“……”
这是何等的qiáng迫症啊。
huáng桑在椅子上坐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便道:“李秋jú,奉茶。”
芙蓉斋里的众人又是一愣。书院明文规定,所有人都不能佩戴下人。本以为这个李秋jú安置好桌椅就会离开,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书院的规矩一下子为huáng桑打破了两条,钱楠攸轻抿嘴角浅笑,很好。
李公公倒是很娴熟地转身去奉茶,只是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神色莫名有些凄楚,“huáng桑,奴才叫李jú福。”
陈晨晨:“……”
李秋jú和李jú福……嗯,huáng桑至少对了三分之二。
李公公这茶奉得很快,晨晨的鼻尖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一股清香。将茶毕恭毕敬地呈给huáng桑,李公公便退到了一旁。huáng桑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便放在了一旁。
坐在最后一排的傅兴涵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位huáng公子可真是jīng贵得很啊,悦来书院的桌椅您看不上眼就算了,可一个泡茶的人,这悦来书院还是找得出来的。”
来这悦来书院读书的,哪个不是富家子弟?可偏就这个huáng桑处处搞特殊,好像他高人一等似的。
坐在前排的钱楠攸不动声色,他心里对这位新来的huáng桑也是多有不满,此时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对方的底细。
不过没待huáng桑答话,一旁的李公公就抢先道:“那可不一样,我们huáng桑可不是谁泡的茶都喝的。这茶叶须是每年的第一批新茶自不必说,这外面的叶子还得都摘掉,只留叶心的一片。另外这煮茶的水,夏天得用荷花露水,冬天得用梅花雪水。”
陈晨晨:“……”
这让她这种喝凉白开的人qíng何以堪。哦,不,她以前也是喝过用露水煮的红米粥的。
傅兴涵本想再说什么,不过被钱楠攸一个眼神阻止了。这个huáng桑恐怕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看他身上贵气bī人,怕是和朝廷脱不了关系。
贾夫子适时地让大家开始早课,huáng桑顺手拿过一本摆在桌上的书,随意地翻阅起来。
晨晨两手捧着书,眼神却是忍不住地往huáng桑身上瞟。瞟了几次后,晨晨便瞥见huáng桑的左手腕上,带着一根由青金石打造的珠串。那珠串很长,一直在手腕上绕了五六圈。
珠串上的珠子虽不及现在的珠子那般圆润光滑,但以古代的工艺,能将青金石打磨成这样,已属十分罕见。
晨晨还在心里感叹着,突地却听huáng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怎么了?”
偷窥被当场抓包,晨晨的一颗心跳得飞快。不过身为演员的良好修养,让她极其自然地用笑容掩饰了内心的慌乱,“你的珠子真好看。”
huáng桑愣了愣,顺着晨晨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腕上的珠串,然后淡淡地应了声嗯。
这串珠子是他母后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一共有一百零八颗,由寺庙里的高僧开过光后,便一直贴身佩戴着。
huáng桑一声冷淡的嗯宣告了对话的结束,晨晨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入到书卷的怀抱。
许是因为今天有huáng桑在场,贾夫子上课竟也不摸鱼了,像模像样的为大家讲解了几篇古诗词,甚至还留了作业。
编钟敲完后,huáng桑第一个走出了芙蓉斋,其余的学生待他走后,才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外走。
只有佟雪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晨晨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佟雪佳,轻轻晃了晃她的肩,“同学甲,你怎么了?”
佟雪佳闻言,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跟着一把拽住了晨晨的胳膊,“晨晨,我觉得我坠入爱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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