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儿为难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误解……”
“这不是误解。”灵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说辞,“我的qíng报从来没有出过错。”
胡仙儿听他这么说,面上委屈极了。本来这个灵珑公子,长得也是十分好看的,只是在来之前,那个人就叮嘱过她,有个叫灵珑的,最好不要去招惹。
胡仙儿抹了抹眼角闪烁的泪花,一双媚眼看向了顾梓碧,“顾少爷,该不会连你也是这般看待仙儿的吧?”
“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顾梓碧摇了摇头,“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你。”
胡仙儿:“……”
顾梓碧说完,还邀功似的看向白瑾儿,那目光好似在说“珠珠我说得好吧?快点表扬我!”。
白瑾儿:“……”
胡仙儿的目光沉了沉,她在青楼呆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她就不相信,她还拿不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少爷。
之后的几天,大家依旧加班加点地赶着路。江湖男儿们也依旧每天为了胡仙儿争风吃醋。
不过好在,玉竹县到京城的这段路,总算是走到尽头了。
灵珑和尹隐到了京城,和顾梓碧等人约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回了蛛网。白瑾儿本来可以回吉祥屋,但因为韩岑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吸血妖花,这个吉祥屋她也暂时回不去了,便也就跟着顾梓碧他们一起在八方客栈住了下来。
这次白瑾儿特意自己去要了房间,顾梓碧看着住在自己隔壁的白瑾儿,眼神很幽怨,“珠珠,夫妻都是住在一间房的。”
白瑾儿呵呵一笑,“那是没有吵架的夫妻。”
顾梓碧:“……”
晚上,喧哗了一天的客栈早早地就安静了下来。没有白瑾儿抱在怀里的顾梓碧,怎么睡也睡不着。
夜色如墨,侧躺在chuáng上的顾梓碧耳朵突然动了动。
有人悄悄潜了进来。
顾梓碧不动声色地继续躺在chuáng上装睡,等到身后那个人已经站在chuáng边的时候,顾梓碧猛然翻身,一把擒住了面前的人。
胡仙儿并不意外,一开始那个人就告诉过自己,顾梓碧的武功很高,不可能在他完全不察觉的qíng况下潜进他的房间。
不过,武功高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是个男人,就逃不过她的媚术。
哦,对了,那个人例外。
顾梓碧看清来人面色一凌,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胡仙儿就软趴趴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一双浓黑的狐媚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顾梓碧的瞳孔一缩,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珠珠?”
眼前胡仙儿的脸竟慢慢地和白瑾儿重叠了,顾梓碧下意识地放柔了手上的力道。
感到握得自己生疼的那只手逐渐松开,胡仙儿唇角勾起一抹娇艳的笑。她环上顾梓碧的脖子,踮起脚尖,一双红唇就往顾梓碧的嘴上凑去。
“碰!”的一声,大地仿佛都抖了一抖。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胡仙儿和顾梓碧都下意识地僵了僵。
“顾梓碧!你找死!”
白瑾儿站在门口,怒气滔天。
☆、寒峭上顶(三)
顾梓碧的房间是朝南的上房。
夜晚的凉风将虚掩着的窗户“吱呀”一声chuī了开来,银白色的月光就像雨水一样倾泻而下,洒了一地。
白瑾儿站在门口,身后的房门在刚在巨大的冲击下,已不幸阵亡,躺尸般地悬挂在一边。房里没有点着烛火,但借着月光的余晖,还是能将白瑾儿的此时的表qíng看个七七八八。
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显得更为苍白,氤氲着怒气的双眸刺得顾梓碧浑身上下针扎一般难受。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抖,然后完全清醒了过来。
“珠珠?”顾梓碧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察觉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的时候,他默默地为自己上了三炷香。
顾梓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怀里胡仙儿,双手举在两侧,以表明自己的清白,“珠珠,我什么都没做。”
白瑾儿呵呵一笑,“所以你现在很遗憾?”
顾梓碧的喉咙动了动,“……所以,你现在是准备让我死而无憾?”
“我是想让你含恨而终。”
顾梓碧:“……”
总而言之,就是一定要他死就对了。
rǔ白色的天蚕丝悄无声息地从袖口中滑落,白瑾儿脚下微动,身影一晃便从门口不见了踪影。
正当胡仙儿暗暗惊讶于她灵巧的身形时,额上的发丝被风带动,白瑾儿已经站在了她和顾梓碧的中间,手中银丝一闪,看似要向顾梓碧攻去,天蚕丝却像是自己活了一样,拐了个弯就缠上胡仙儿纤细雪白的脖子。
胡仙儿的呼吸顿时就是一窒。
“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白瑾儿的声音比这地上的白月光还要yīn冷。
胡仙儿两手抠着脖子上的天蚕丝,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不知、道……”
白瑾儿的眸色沉了沉,又将手中的天蚕丝收紧了几分,“不想死的话就快说。”
胡仙儿的脸涨得通红,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娇媚,“一、一个男人……脸上、有、有朵花……”
这几张似乎用尽了胡仙儿全身的力气,她扒拉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渐渐垂了下去。
胡仙儿的答案虽然在白瑾儿的意料之中,但心中的怒气和憋闷在这一瞬间都蒸腾了起来。
手上的天蚕丝不知不觉地收紧,胡仙儿惊恐地张大了嘴想要呼救,却是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她的一双媚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白瑾儿,却只换来了白瑾儿的轻蔑一笑,“不要对我用媚术,我又不是男人。”
胡仙儿似是受到了启发,艰难地转动眼珠往顾梓碧的方向看去。可此时她那快要脱框的眼珠子,没有一丝一毫昔日的美感,只狰狞得像一只地狱里的恶鬼。
白瑾儿的手一松,天蚕丝便“嗖”的从胡仙儿的脖子上缩回了白瑾儿的袖口中,顺道在胡仙儿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胡仙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瑾儿,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像沾着仙气的姑娘,杀起人来竟是这般果决,毫不手软。
说好的招供不杀呢!
胡仙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令她意外的,此时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在问柳苑时,她那无限风光的过往,而是那个平常的夜晚,突然闯入的男人。
如果那天她没有遇到那个红衣男子,那么她现在还舒舒服服地呆在问柳苑,看着一帮无知的男人城府在自己的脚下,为讨自己欢心而一掷千金。
她胡仙儿这辈子玩弄了无数男人的感qíng,却没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也被感qíng玩弄了一次。
胡仙儿的尸体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白瑾儿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复又看向了顾梓碧。
顾梓碧吞了吞唾沫,“呃,珠珠,我们是不是……先把尸体处理一下?”
白瑾儿勾着嘴角笑了笑,“不急,也许待会儿这里还会多一具尸体。”
顾梓碧:“……”
一炷香后。
“珠珠,再这么站下去,天就亮了……”顾梓碧开口小声提醒道。
白瑾儿瞥了他一眼,弯下腰准备搬地上的尸体。顾梓碧及时地拉住她,低声道:“这种事让司马玉雅来做就可以了。”
……
司马玉雅站在顾梓碧的房间里,表qíng很淡定,内心和很蛋疼,“她……怎么了?”
“死了。”白瑾儿回答得言简意赅。
司马玉雅:“……”
谢谢,我看见了。我的意思,她为什么会死。
司马玉雅抿了抿唇,继续装着淡定,“所以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大晚上的把我叫醒,就是为了帮你们处理尸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告诉你了。”白瑾儿回答得好不羞愧。
司马玉雅终于有些淡定不下去了,“你们……是不认识路吗?”
……
“我们只是不想搬而已。”顾梓碧看着司马玉雅,笑得纯良又无害。
司马玉雅:“……”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的兴趣就是大晚上的搬尸体?!
若果可以的话,司马玉雅真想呵呵他们两个一脸,不过,这始终只是个想法。
这就是老板和小弟的差别。
司马玉雅不再作声,任劳任怨地帮他们消灭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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