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_福禄丸子【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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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这么大雨,不在家待着跑哪儿去了?”他坐在旁边抱怨。

  乐言看向对面的临街的单元门,窗外不是瓢泼大雨,却也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就算撑伞走在路上,走路带起来的雨水泥浆也能把裤子弄湿一大截。

  这样的天气,康宁会到哪里去,又跟什么人在一起呢?

  黑色的轿车停在单元门口的时候,乐言和池睿都晃了一下神,毕竟这一带环境不算好,康宁看起来过得是很工薪族的日子,他们都没想到雨天她会从宾利车上走下来。

  “那个是不是她啊,她旁边那个男人又是谁?”池睿问道。

  一男一女共撑一把伞,为了不淋湿衣服,两人在伞下靠得很近,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依偎在一起似的。

  乐言不是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穆皖南,但那是最糟糕的巧合,她总是心怀侥幸不会那么巧的,谁知就是不走运。

  “喂喂,你不要紧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池睿蹙眉打量她,这女人是贫血吗,怎么总是突然就一脸苍白的样子?

  她摇头,“不要紧的,我过去找她,麻烦你在这里等我。”

  她撑开一把折叠伞就冲进雨里,走到对面的时候,康宁刚刚掏出钥匙把单元门打开,穆皖南在一旁撑着伞,看她用老旧的钥匙费力开门,剑眉蹙得很深。

  她在他们身后说:“康医生,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跟你谈一谈。”

  雨又大了,或者根本就是这雨季湿漉漉的空气让她眼前有些模糊,不过转过身来的两个人脸上的惊讶她还是看得很清楚。

  康宁很快换上一副饶有兴味的表qíng,穆皖南却戒慎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教你找到这里来的?”

  “我只是来找康医生谈公事,关于和众医院的案子,下周就要开庭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的镇定,也许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忽略他的存在就好。

  他最近好像常常都戴着眼镜,目光里越发没有温度,她也越发看不透他。

  “没什么好谈的,她不会出庭作证的。”

  乐言有些惊讶地抬眼,“是你……是你不让她出庭的?”

  穆皖南没说话当是默认。乐言暗自苦笑,是了,她早该想到的,要对一个人珍之重之首先当然必须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哪怕是明哲保身。

  她深吸口气,“我想跟康医生单独聊聊,这件事还关乎其他病人的损害赔偿,而且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因为作证而受伤。”

  “你拿什么保证?”他加重了语气,“再这样不依不饶,我会知会医院方面更换律师。”

  他不是开玩笑,和众医院也有南华集团参股。

  乐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康宁却适时一笑,“没关系,我愿意跟俞小姐单独聊一聊。穆大哥,你先走吧,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穆持续的犯渣就到今明两天差不多了,后面会发生些事qíng和转折,他也渣得比较零星o(╯□╰)o努力往nüè渣的轨道上转,稳住!

  ☆、若只如初见

  乐言环视这间小小的公寓,地方不大却收拾的很gān净,家具有点陈旧了,也没有过多温qíng的装饰,就像这个城市里大多数租客的落脚地儿一样。

  单身女xing的公寓,但多少还是看得出有男人来访的痕迹,比如衣架上深色的男士外套,以及门口仅有的一双男士拖鞋。

  “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她看到康宁打开冰箱,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的瓶子除了水还是水,同样的牌子,不同的口味。

  “你自己不开伙烧饭?”她接过水杯问道。

  康宁笑了笑,“我这样的工作都是三班倒,别说没时间做,就算有时间做了也吃不完,忙一天一夜回来菜都坏了,何必làng费呢?”

  她在旁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拿了一支烟放到唇边。

  乐言一怔,“你……还抽烟?”

  她随即把烟和打火机都放下,“习惯了,对不住。今天你冒雨过来,就是为了案子的事儿?”

  “嗯。”乐言坐直身体,郑重地看着她,“因为还涉及到其他无辜病患伤者的损害赔偿,有证人始终要好一些,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好,没问题,我答应你。”

  这下乐言愣了,她一肚子预备好的说辞还没开口呢,这就答应了?

  康宁看看她的表qíng,笑道:“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高兴,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乐言抿了抿唇,“既然答应得这么gān脆,为什么在一开始请你出庭作证的时候要拒绝?”

  康宁还是点上了那支烟,吐出烟圈之后笑得有些玩味,“刚才在楼下你没听到穆大哥怎么说的吗?他了解整个事qíng的来龙去脉,坚持不肯让我上庭作证人,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一直在等,如果有需要的话你一定会来找我,由你说服他那就不一样了,你们毕竟曾经是夫妻,不是吗?”

  她把曾经两个字咬得很重,乐言一直觉得她开始不肯上庭作证是有特殊的原因,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她的用意了。

  她站起来,“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抽空再到我们办公室来一趟,证词方面,我们还要在核对一下。”

  “没问题。”康宁看起来像是心qíng很好的样子,一点也不受屋外大风大雨的影响,“要走了吗?我送你出去。”

  她送乐言到门口,从衣帽架上取下那件深色的男士外套递给她,“这件衣服是穆大哥的,他上回落在我这儿了,一直也没机会还给他。麻烦你帮他带回家去吧,放在我这儿也不好。”

  “穆大哥”这样亲切的称呼这一刻听来特别刺耳。乐言没有伸手去接,“我跟他已经分开了。他刚才就在你楼下,你大可以自己拿给他。”

  康宁摇头,“相信我,我跟他见面的机会绝不会比你多。”

  她把衣服塞到她怀里,送她走到门外又叫住她道:“刚才你是不是保证过,我不会因为上庭作证而出什么事?其实我也是冲着你这个保证去的,别让我失望。”

  乐言终于回头好好看她一眼,“放心吧,你只要做了对的事,有没有我的保证,都会有很多人保护你。”

  康宁只是笑,在她身后关上门,等她下楼走远了,才拿起手机拨号,“鱼咬钩了,我很高兴。”

  …

  俞乐言走到楼下,雨势一点没小,她这才想起雨伞落在康宁家里了。

  她不想折回去拿,眼下只有一件穆皖南的外套还捏在手里,也是康宁刚刚硬塞给她的,拿来挡一挡雨也不错。

  她撑起外套遮在头顶,熟悉的属于穆皖南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住她。她听得到雨水落在身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但这片气息笼罩下的空间是gān燥的、安全的。

  她第一次见到穆皖南的时候也是个雨天,穆家二老带他到她家乡那个小城做客。她还在上中学,放学回来看到家门口站了一个陌生人,清俊修长的男人刚好抽完一支烟,朝她笑了笑,“你是俞乐言吧?我叫穆皖南,你爸妈说你该放学了,让我在这儿等等你。他们在对面饭店里请咱们一块儿吃饭。”

  她才十来岁,未成年,但也看社会新闻,有了防人之心,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个骗子。

  可哪里有长得这么好看又气质清贵的骗子呢?讲一口地道好听的京片子,个头儿比他们班上最会打篮球的男生还要高。

  而且他姓穆,穆皖南啊,她认得这个名字,因为爸爸妈妈口中总是提起。他们说他从小就是优等生,考进北京最好的大学学外语,受过半年特种兵训练,将来也许会成为外jiāo官。

  于是她张口结舌了半天,只问了一个傻问题:“你……你怎么抽烟?”

  他是她的偶像,偶像……怎么也会抽烟?

  他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huáng昏飘着雨的天空都仿佛豁然一亮。

  “我是大人了,当然可以抽烟。不过你别告诉我爸妈他们,也别跟他们说我忘了带伞。”

  他发丝已经湿了,却脱下外套笼住两个人,护着她一起跑到马路对面去。

  她抱紧怀里的课本,心如鹿撞。乖宝宝身上还穿着校服,背着洗得褪色的旧书包,头发扎成马尾,没剪时尚俏皮的刘海,脚上的黑色皮鞋每一次踏进水洼里,泥浆就全溅到他身上……想一想都觉得傻透了。

  可她就是从那时起,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整整十年。她以前从不相信一见钟qíng这回事,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

  如今回忆起来,那大概是他们俩距离最近的相拥。因为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隔着其他的人和事,再也回不到小城最湿热多雨的那个chūn末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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