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_福禄丸子【完结+番外】(4)

阅读记录

  乐言轻叹一声,起身去帮他倒水,偶然瞥见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没有被推回原位,留有一条fèng隙。

  她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不过平时都是被谨慎地锁起来的,今天大概是他一时疏忽了。

  她顺从自己下意识里的冲动拉开了抽屉,取出倒扣在里面的一个水晶相框,照片里的人白衣白裙,俏丽明媚,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

  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笑容已经永远定格,年轻的生命已化作香山上冰冷的石碑,孤零零的游魂不知现在又漂泊到了哪里。

  这张照片此前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今天看到的感受特别不同寻常。

  乐言轻轻把相框放回原处,拿着水杯回到穆皖南身边,想要扶他起来喂他喝水,没想到手刚碰到他的肩膀,那双冷凝又锐利的眼睛就蓦地睁开了。

  她是从来不怕他的,她想。即使过去他无视她、冷待她、失控地朝她发脾气,她都不觉得害怕。他是谦谦君子,他不会伤害她的,她都知道。

  可是这一刻,他这样看着她,眼睛里看似平静无澜,背后却像是有星云瀚海在翻卷着,随时都可以把她吞噬掉。

  她勉力朝他笑了一下,“你醒了?先喝口水,然后去洗澡换件gān净衣服再睡吧!”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以为他不打算喝水了,刚打算把手收回来,他却把杯子接过去,仰头将一杯水喝得gāngān净净。

  她看着他仰起头,最脆弱的咽喉部位,男人硬朗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把空杯子递到她的眼前,又露出那种有点挑衅意味的表qíng。

  她轻轻别过脸去,只问:“还要吗?我再帮你倒一杯。”

  杯子这回在她手里没有握牢,因为手腕突然被另一双手给钳住,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只水晶玻璃杯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幸好没有摔得四分五裂,她提起的心稍稍一松,却依旧加速飞快地跳动着。

  “你刚才在看什么?”穆皖南终于开口,抓着她的那只手手心里还有未gān的水彩颜料。

  丝丝缕缕的橙红色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渗出来,灯光一照,像是猩红的血液。

  “我看到你的抽屉没锁好,帮你整理一下。”

  否认也没有用,她知道他都看见了。他应该早就醒了,或许在她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或是她捉住他的手仔细地往他手心里涂上颜料的时候,就醒了。

  他在观察她,看她窥探着他那不算是秘密的小秘密时,是什么样的神qíng和反应。

  她的镇定似乎激怒了他,腕上的力道更紧了些,捏得她要咬紧下唇才不至于痛叫失声。

  “你先放开我……”她试着与他打商量,“你喝多了,我帮你放水洗澡,早点休息吧!”

  他却不依不饶,“你明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不提也不闹了?你是真的看开了呢,还是故意装出贤惠大方的样子?你装给谁看,俞乐言,这里明明只有你和我。”

  “还有思思。”她不顾手腕的疼痛,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迟疑地轻声补充道,“我们这个家里……还有我们的女儿。”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敬他,穆皖南的眼中有丝微妙的qíng绪一闪而过。

  她趁机想摆脱他站起来,可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手上一拽,她重心不稳跌向他,拉扯间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地板上。

  ☆、让她疼

  他喜静,地板都铺着柔软的地毯。所以尽管她很瘦,背上的蝴蝶骨最先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这么一跤还要承受他的重量,却并没有感觉到疼。

  只是身下已经一片láng藉,刚才端来的水彩颜料没来得及收拾,五颜六色地泼溅在地毯上。

  指尖碰到的黏腻让人很不舒服,她甚至不敢睁开眼去看,不愿想象这糟糕的qíng形待会儿要花费多少jīng力去清理。

  她抬起手来,双手终于得了自由,可穆皖南的手掌此时却覆在了她的颈部。

  “别再拿孩子说事儿了,你要是真的疼她,咱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话里包含了太多涵义,就像他此刻的手,并没有施力,只是那样虚拢着,她却刚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力和仍未gān透的水彩颜料。

  很复杂的感受。她觉得好笑,不要提那地毯了,她自个儿也是láng狈不堪,千疮百孔的样子横陈在他面前。

  “如果你觉得掐死我可以让你好受一点,那你可以再用点力。”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张了张嘴竟然真的笑了,“不过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你,这世上再多死一个人,并不会让已经死去的人复生。”

  是挑衅也是试探,她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今天真是豁出去了。

  穆皖南的瞳孔猛的收缩,能激怒他的事qíng不多,但康欣去世这么多年,包括父母和最要好的朋友都绝少在他面前提起,就是知道这事儿在他这里是天大的忌讳。

  她过去几年的战战兢兢果然都是装出来的,离了婚就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他手上果真加了力道,一点点收紧,轻声问道:“俞乐言,你知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是啊,今儿是什么日子呢?他qíng人的死忌,每年的这一天去她的坟上祭奠、送花、陪她到深夜才回来的人是她的丈夫,而对她来说,今天只不过是她女儿的生日,仅此而已。

  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可即使俩人走到了这一步,伤人伤己的话她始终还是说不出口,眼睛里有泪cháo翻涌上来,她gān脆闭上了眼睛。

  穆皖南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泪,觉得自己在那水漾波光里也狠狠晃动了一下。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明明拥有一切,如她所愿,却仿佛最受委屈的人仍旧是她。

  他松开她的脖颈,手缓缓往下移,碰到她的胸口时感觉到她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

  他和她就是这样,从做夫妻那日开始,争执得再厉害,再多委屈,身体仍是无上契合的,早先还觉得可悲,现在他也仅仅是觉得享受就好。

  她却用力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唇角扬起少见的轻佻弧度,“是吗?协议上签了字,不等于法律上已经生效。你不是学法律的么,连这都不知道?何况你不是还住在这家里,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其实要让她疼,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她的衣服被掀起来,chūn秋季穿的那种浅色的薄款家居服,几乎可以看到他逞凶的手大力柔弄的动作。她果然疼得冒出冷汗,却阻止不了他,被颜料弄得污糟不堪的衣物终究是从身上褪下来扔到了一边,他那种独辟蹊径的方法让她疼得忍不住喊出声来。

  也许是太疼了,她后来意识都有点模糊,倒像是喝多了酒的人是她,不太记得具体的qíng形。只有不断重复的韵律推挤着她,一下一下的,她的肩膀碰到昂贵的沙发chuáng一角,金属和皮革摩擦着她的皮肤,头晕目眩。

  她收拾起láng狈回到自己的卧室,差点摔倒在浴室湿滑的地面上,连好好冲个澡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不用担心他会回到这房间里来,以往也是这样,一年一次,这一天是独属于他自己的,谁都无法走近,更不可以去打扰。

  但是像今天这样加诸在她身上的疼,还是头一回,他是bī着她感同身受吗?

  他是不甘心吗?是不甘心的吧,毕竟离婚是她先提出来的,穆家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忍受分手由女人来提,所以即使离婚了也不愿让她好过,是这样吗?

  他一定不知道也并不相信,这几年来她会有不亚于他的痛苦。

  …

  第二天,乐言照常早起准备早餐,然后送女儿去幼儿园。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每一天早晨的太阳对她来说都是新的,生活也依旧是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

  昨晚那样的折腾和消耗也没有让穆皖南有一丝惫懒,他似乎也不受宿醉的影响,出门比平时还要早。

  他的早饭有时会在公司解决,秘书会买好送到他办公室,就像昨天那份生日礼物,大概也是出自秘书的手笔。

  他并不是一位好伺候的老板,除了要求严苛,自身的外形气质出众,很容易令朝夕相处的女下属模糊界限产生qíng愫。他在这方面令行禁止,三年换了三任秘书,从女人换成男人,更迭太快,连准备的礼物重复了都不自知。

  她仍记得与女儿的约定,要补上一份礼物给她,记在爸爸头上,始终不能叫孩子太过失望。

  她给高寂云打电话请假,本来昨天好不容易看完了那些案卷,今天可以就里面一些不懂的问题请教他的,可她今天不得不去一趟医院,只能请假。

  昨夜她站在莲蓬头下冲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有些青紫红痕水流经过轻易就带走了,有些却怎么都去不掉。

52书库推荐浏览: 福禄丸子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