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_福禄丸子【完结+番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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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时隔那么多年,那些刻骨的痛终究都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她发觉原来不是她不痛,只是一直隐忍一直隐忍,以为自己不痛而已。

  时间久了,就如被催眠一样只剩麻木。

  直到有一天揭开疮疤,才知道爱过一个人后因他而生的疼痛竟然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穆皖南不知怎么也红了眼睛,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硬石哽住了一样,“乐言……”

  “不要这么叫我,我不习惯。”她抹掉眼泪,妆花了,很丑,声音却有一种陌生的冷冷的磁xing,“你也不要对我嘘寒问暖,不要装作关心我而cha手我的事,不要再把我放进你的家庭单元里面,不要再把你对康欣的好复制到我身上,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我觉得恶心!”

  穆皖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仿佛被人抛弃一样的láng狈,胸膛起伏着,却不说话。

  乐言接着道:“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在gān什么呢?你想清楚了没有,是愧疚,还是要在人前装出大义凛然的好丈夫形象?没用的,都太迟了……因为我既然选择离婚,就不需要你的愧疚,而你也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闭了闭眼,“我不是……”

  “那是什么?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觉得也有一点爱我,割舍不了我们夫妻之间那点感qíng,我会觉得可笑的……可笑又可悲!”

  现在来说爱她,那他们过去的那五年又算什么?

  她在爱而不得的绝望中看着婚姻一点点枯萎,青chūn一点点消逝,又有谁来体谅?

  就是这样了吧,再爱也是曲终人散了。

  …

  南华集团的股指连续多日跌停。

  光伏项目的竞争趋向白热化之际,因为穆皖南的一场个人风波更是将这激烈的竞争推到了风口làng尖上。

  梁沉又气又急,“我说什么来着,对付何维林这孙子,手底下就不能留力!现在倒好,他学会耍猫腻儿了,你对他仁慈,反被他转过来咬一口,弄出这么些汤事儿,董事们面前要怎么jiāo代,你说吧!”

  穆皖南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上的烟盒,“不用jiāo代,我说了,有必要我会辞职。”

  梁沉叹口气,在他跟前坐下,“哥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辞职了公司怎么办,光伏项目还要不要了?南华是你的心血,当初费了多少心力才做起来捧上市的,现在就这么放手了,便宜谁啊?”

  “便宜你呗,你代我盯着董事会里的一举一动。”穆皖南仍旧不甚在意地转着烟盒,啜了一小口咖啡,“这样也好,我给何维林一条生路他不肯走,非得自个儿往绝路上奔,咱们也不怕成全他。本来我也就是为了家里人着想才不愿意赶尽杀绝,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既然起哄架秧子,疯狗似的咬着不放,我就往他嘴里放个pào仗,让他记点儿教训!”

  梁沉疑惑地问:“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么?让他前期把钱投进去,再在路条上卡死他?”

  “嗯,血本无归,不是更好。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去接他的摊儿就行了。”

  “那你也不能辞职啊,公司群龙无首的,人心要散的。好歹放点儿利好消息出去,不然股指这么跌法,身家都得跌没了。”

  穆皖南淡淡一哂,“我辞职不就是利好消息么?再说辞掉职务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部怎么样还不是由我手中的投票权说了算。让何维林标中那块地走一趟大西北,我趁机好好休息休息。”

  梁沉撇了撇嘴,“敢qíng儿你都想好啦?就我一天到晚五脊六shòu的不好过。可你现在孤家寡人的,休息都没人陪,只能在家陪孩子玩儿了,有什么劲呐?”

  “是挺没劲的。”他终于扬起头来看向窗外,“以前家里有个人,还能吵吵嘴,带她一起上我爸妈家去,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图个热闹。现在……”

  他冷嗤了一声,满是嘲讽。

  梁沉也被他说得心里一股烦闷劲儿,拿了支烟点上,“怎么着,后悔了?现在又想起嫂子的好来了?”

  要搁以前,穆皖南听见这话非得猛的一个激灵,可现在他却出奇的平静。

  再没什么话能像俞乐言那天在车上所说的那些令他更难受了。

  他说他恶心,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都只让她觉得恶心。

  梁沉见他不说话,掸了掸烟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孤单的,回到家里连个等门儿的人都没有,每天在外头拼死累活的也不知为的是什么。我也想过说不定不离婚就好了,雯雯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爱跟我闹,男人哪个不想左拥右抱、醉生梦死啊,可我不当真的她都当真,这日子就没法过了。现在要重新凑一块儿,兴许还是那样,过不下去还是过不下。所以啊,南哥,我劝你一句,你现在心里那些有的没的都不叫事儿,那叫前妻综合症,很多离婚男人都会得的,只不过你的症状可能比较重而已。”

  穆皖南笑了笑,要真说起来,对一个人的依赖和习惯如果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她一句话就割断你接下来的所有想望的时候,那大概就是病入膏肓了吧?

  而且他跟梁沉不一样,他从来没觉得跟俞乐言会过不下去。

  圣诞节过后,穆皖南宣布辞去南华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职位,只保留股东身份。

  一石激起千层làng,几家欢喜几家愁。

  南华股指稳步回升,但青海新的光伏项目落入何维林的大实集团手中。

  何薰跟乐言在家里准备煮火锅,苦着一张脸抱怨道:“你不知道有多气人!我们这么多人的团队努力了快一年,到嘴边儿的ròu就让人给抢了,那人渣还在城东包场子大宴宾客,到处chuī牛说压垮了南华才拿到这个项目,穆家老大穆皖南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我呸,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他仗着老子有钱又耍手段玩儿猫腻,我们会输给他?哎……本来指着今年年终奖还房贷的,这下全泡汤了。”

  乐言安静地站在流理台边,把熬好的骨头汤加进火锅里去,只安慰她道:“钱是赚不完的,反正你现在还房贷也没压力,来年又要涨工资了,公积金也会增加,总会比今年好的,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嘛!”

  何薰不置可否,往桌上摆碗筷,“哎,你知道穆皖南辞职的事儿吧?他也挺憋屈的,都说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这说的到底是你还是那yīn魂不散的康宁?”

  她真后悔当天没去那个晚宴现场,都没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乐言表qíng始终淡淡的,“反正不可能是为了我,你们就别瞎猜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是辞去董事局主席的职位,对公司的实际控制权照旧摆在那里,没什么可憋屈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何薰摸了摸鼻子,“男人对权力毕竟都是有执念的嘛,尤其这公司就是他一手做起来的,现在为了私事儿就把头把jiāo椅让出来,肯定会有落差啊!别的不说,被何维林这死对头蹬鼻子上脸就够糟心了,而且他那一家子,从老爷子老太太到老爸老妈个个都是厉害人物,能饶得了他吗?”

  ☆、第50章 心里的空间

  乐言笑了笑,“你怎么突然之间风向都变了,之前还站在我这边说他是渣男,现在怎么反而同qíng起他来了?”

  何薰长吁短叹,“我也不知道哇,大概是看他那天离开办公室还跟大家打招呼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平时高冷的要命,到了最落魄的时候反而要qiáng颜欢笑,别提多凄凉了。”

  乐言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说来也奇怪,那天在车里跟他大喊大叫地谈了一回,那些委屈和伤痛都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说出来了,心里反而空了,平静了。

  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在天台劝程雯雯的时候也是这样,有些话说出来,才发觉是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和真实想法,压在心里就觉得苦闷、焦虑,倾倒出来就好了。

  像那个颇有禅意的故事里说的:杯子里装满了水,就不可能再装更多了,只有把杯子里的水都倒掉,才能再盛新的。

  火锅的汤料调好了摆中间,涮ròu、丸子和各色蔬菜满满摆了一桌,何薰搓搓手,“万事俱备,就等客人们来了。”

  乐言笑笑,从冰箱里拿了果汁和啤酒出来,虽然外面是零下几度的气温,天气预报还说夜里要下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但吃火锅就是要喝冰镇的饮料和啤酒,她们都提前准备好了。

  门铃响,何薰跑去开门,池睿和高寂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冬季少见的漂亮果篮和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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