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没问题,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经事。”
孟西城的风度没得说,莫澜拍拍小优的肩膀:“他已经走了,放松一点。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我不接刑案,不太会跟检察官有jiāo集的。”
“嗯,我知道。其实我无所谓,你接什么案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工作。”她推了推眼镜,问她,“不是要去吃饭吗?吃什么?”
不用请客吃饭,莫澜就带小优去吃医院食堂。唐小优一见大堂里人头攒动就忍不住皱眉:“这人也太多了。”
莫澜指了指楼上:“吃职工食堂呗,没那么挤。”
“职工食堂只对医院的员工开放的,咱们没有饭卡怎么吃?”
莫澜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谁说没有,走吧,跟着姐吃香喝辣!”
医院二楼的职工食堂菜品丰富,掌勺的大厨手艺不错,所以饭菜的口味也很好。虽然没有楼下食堂那么拥挤,但正好饭点的时间,人也不少,吃饭的座位差不多刚好坐满。
莫澜买好饭菜,一眼望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看到程东。他不是一个人,似乎还有个年轻的姑娘跟他一起来,可能是一块儿值班的同事,他先买好就找地方坐下了,对面还有两个空位。
莫澜赶紧拉着唐小优快步走过去,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程东顿了一下,抬眼发现是她,声音就冷了几分:“这个位子有人了。”
莫澜把头发甩到身后:“咦,食堂吃个饭还要占位子的吗?难道不是谁先抢到就谁坐吗?”
小优见怪不怪,默默在一旁低头吃自己的。
程东忍耐着,向周围看了看,确实没有其他空位,他想换也没得换。
莫澜观察着他的表qíng,有点小小的得意,故意问他道:“跟你一起来的是什么人啊,新女友?是医生吗,还是护士,还是医药代表?”
她似乎已经忘了今天早些时候两个人刚闹得不欢而散,一心关注他身边的是什么人。
她并不是占有yù很qiáng的那种人,她只是敏感。过去她从来没怀疑过程东对她的感qíng,两人眼里只有彼此是完全可以感知到的。只不过她不像程东那样在优渥的环境中一帆风顺地长大,她早早就懂得“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的道理。她离开他身边的这几年,他又经历了什么事,又遇到些什么人,她其实都无从得知。
他那么优秀,自然会受异xing青睐,她甚至都还无法确定他身边是不是有了新人。
孟西城所谓男人的直觉准不准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就正在吃醋。
程东低着头吃饭,轻笑一声问她:“哪一种能让你把座位让出来?”
莫澜还认真想了想:“都不能。”坐都坐下了,说什么都不让。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澜嘁了一声,见他抬起头看向她身后,也忍不住扭头去看。原来跟他一起来的女孩儿打好了饭,见他这边没位子,就走到旁边去等了。
程东朝她抬手笑了笑,算是回应。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表qíng和动作,激得莫澜心里更酸了。
他都多久没这样对她笑过了?她几乎快要忘记了,他笑起来也是阳光和煦,自带光环的。
她不是滋味儿地用筷子戳着米饭,红烧ròu喂进嘴里也像嚼橡皮。唐小优见两人这样相对无言也挺尴尬的,就主动跟莫澜聊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个急诊科伤人致死的赔偿案,确定要接了吗?”
“啊?噢……”莫澜边吃边说,“还不知道,要跟当事人见见面再说。这案子孟检很上心,我也不想让他失望。”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程东一眼,他像是无动于衷,但莫澜看得出来,他其实把她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这案子程东也是关键证人之一,届时她还要来拜访他的,不急在这一时,吊吊他的胃口也不错。
唐小优吃的不多,很快就吃完了。莫澜没什么食yù,也只糙糙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已经在另一个大桌找位坐下的年轻女孩儿,对程东道:“那是实习医生吧?我看到她的胸牌了。我现在吃完了,你要不要叫她过来坐?”
明知她是开玩笑,程东却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郑重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莫澜有些莫名:“什么东西?”
“别装傻,这是职工食堂,你能坐在这里吃饭,难道不是因为拿着以前我给你的那张饭卡吗?以前你是医护人员家属,怎么用都没关系,现在再用已经不合适了,所以最好别再有下次。”
他工作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食堂解决三餐。莫澜有时会来陪他一起吃,有时等不到他下手术却已经过了饭点,他gān脆就把自己的饭卡给她,让她饿的时候先去吃饭,不要枯等。职工食堂的环境和菜品都更好一点,他舍不得让她去楼下跟人摩肩擦踵地抢一份盒饭。
至于他自个儿,其实无所谓,通常他想起来吃饭的时候,食堂已经没人了。
爱过,疼过,缠绵过,婚姻的结合是水到渠成,然而离婚却很匆忙,他放在她那里的东西有很多都没来得及要回来。
他想过的,有的也许永远都要不回来了。
莫澜这时反应过来,脸色红了又白,好半晌才找到自个儿的声音:“怎么,觉得我白花你的钱了?”
她不知是在讽刺他还是讽刺自己,反正心里挺难受的,不仅仅是被冤枉的感觉,而是觉得他在感qíng世界里真的是赶尽杀绝,连一丁点美好的感动和回忆都不肯让她保留。
程东说:“不是钱的问题,只是不合适。”
莫澜望天轻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说对不起啊?闯入了你的领地,冒充医护人员家属,罪大恶极。”
程东抿紧了唇不说话,唐小优看不下去了,拉起莫澜要走:“有什么了不起的,饭卡还给她,咱们以后不来就是了。”
莫澜却回头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什么还给他?他的东西我早就全都还回去了,这张饭卡是我妈的,是她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程东,我到底有多对不起你,连这些你都要拿走吗?”
每个人心底都有些禁区是不能触碰的。她气得发抖,拎起包就往外走。
程东追上来拉住她:“什么还给我了,你把话说清楚!”
莫澜看着他,讽笑道:“现在才清算旧账不嫌太迟吗?当年家门的钥匙、结婚戒指、你送我的首饰、我们各种各样的联名卡,我都全部送到你家去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东西我是亲手jiāo到你妈妈手上的。不管是她还是你健忘,你都最好找她本人核实一下。”
说完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噔噔下楼去了。
☆、烈酒过喉
程东怔愣在原地,唐小优从他身旁经过,冷淡地说:“真没想到,澜姐喜欢过的男人,竟然对她这么苛刻。”
真替她不值。
是啊,苛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原本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用尽毕生慷慨来对她好的,如今却全都化作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尖酸。到底是什么让他竟然要担起这苛刻二字,不是对病患,不是对学生,不是对陌生人,而恰恰是对他最爱的那个人?
程东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秦江月听到动静,推开房间门问他:“你在找什么呢?”
程东直起腰,道:“妈,我的房子有三套钥匙,是不是有一套在你那里?”
秦江月也愣了一下,继而欣喜地说:“怎么,终于想通要卖掉那房子了?我说呢,早该卖了。不过现在出手也不晚,正好房市行qíng好,那房子地段和环境都不错,又有学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程东却不接她的话,只一味问她:“钥匙呢,你放在哪儿了?”
秦江月带他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梳妆台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拿出一个大信封来,伸手从里面拿出钥匙给他。
程东却一直盯着那个信封看,牛皮信封的右下角有小小一行字,是当年莫澜供职的律所名称。莫澜没说谎,这个信封就是她拿给母亲的那一个。
他一把将信封抢过来,捏在手里问道:“这信封是莫澜送来的?”
秦江月听到这名字就没好脸色:“没错。我看过了,里面都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就收起来了。”
程东无奈:“妈……”
“你想说什么,觉得我不尊重你?”秦江月仰视着高出大半个头的儿子,“你当年是被鬼迷了心窍,好不容易下决心走出来了,就该断个gāngān净净!都要离婚了,她还想藉着送东西的名义纠缠你,这是好人家的姑娘该做的事儿吗?你看看她写的那些东西……原来她高中就在打你主意了,啊?一个小太妹,整天妖妖娇娇的,读书的时候心思都没放在正途上,净想着高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还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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