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段家老三金蝉脱壳,声东击西,借刀杀人……三十六计,都快被他用光了。
对付血缘至亲,也像打仗杀敌,他的野心和手段至少要高过他二哥一个层级。
当然段长瑄也逃不脱,犯罪预备也是犯罪,他做了多少准备除去自己同胞兄弟,就要估算好会付出多少代价。
何况还有那个文件,他在老爹和弟弟付诸心血的商业帝国一再违规、作假、中饱私囊都有记录,还妄想等老爷子去世后御极……似乎有点痴心妄想,经侦部门都不知盯他多久了。
☆、第12章 有没有想过结婚
韩漱暼了姜禹一眼,严肃地对苏苡道,“你愿意作证,这个案子差不多就能结了。可是这一趟会很凶险,你的身份我们必须保密,段家兄弟都不是普通角色,万一让他们知道你是关键证人,可能会对你不利。”
苏苡自嘲地笑了笑,手在桌底轻轻握住姜禹的手,“没关系,大禹会保护我。”
她不敢告诉他们,只要她站出来,段氏兄弟就都会知道证人是她。
姜禹默默反握住她手,问韩漱道,“能不能不上庭质证?”
韩漱摇头,“很难。照小苡说的,手机云端的文件已经被删除了,技侦那边能不能恢复数据还不好说。这证据已经是有缺憾的,如果唯一的证人又不上庭,说服力会很有限。”
苏苡道,“长揖都作了,难道磕头还磕不下去?出庭也没关系,真正心虚使坏的人就是最终有罪的那一个,定了罪就得坐牢,还怕他gān什么!”
“段家不会坐以待毙,就算走到最后一步也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所以你不仅要出庭,到时为了应付对方律师的质证,不至于让你在庭上被问倒,我还得给你作适当的演练。”韩漱叹口气,眉宇间透出几分检察官的嫉恶如仇来,“我们盯段家这么久,能有收获当然最好,但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要是全都事事顺心,那肯定是我们太天真了。段家在江临势力太大,对你的身份保密稍有疏忽,到时候他们报复起来……”
尤其她还是姜禹的女朋友,小两口双剑合璧钉死段家,很容易招来报复。
苏苡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我也不会在江临长时间待下去,你们只要在开庭前保证我安全就好了,到时候定了罪,他们再想报复,我说不定都到天涯海角去了。”
从韩漱的办公室出来,姜禹和陶然肩并肩走在一起,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沉默着。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好像头一回这样失去默契。
姜禹谦让,“你先说。”
苏苡问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到现在才告诉你。”
虽然是事实,却还不是事实之全部,跟段轻鸿的纠葛她一直不敢提,怕姜禹万一冲动起来节外生枝。
姜禹深深看她,“我是生气,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不会待在江临太久,会到天涯海角去?你不打算要我了,所以把我排除在人生计划之外?”
他这算撒娇么?苏苡好笑,185公分高的大男人,英挺威武的身躯挡住她头顶灼热的阳光,这会儿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志向,努力读书不是只为谋一份稳定工作,毕业之后肯定要到天南海北去走走看看的。刚才在人家检察官面前说的意思是,让你们工作不要有顾忌,到时万一有事大不了我暂时离开江临就是了,段家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满世界地追杀报复我吧?等风波过去了,我们再安安稳稳过日子,在江临或者回帝都去,都可以商量。”
那是多久,十年,八年?她有没有想过结婚?
姜禹一径沉默,苏苡有些调皮地摇晃着他的手,“别这样嘛,你怎么会不在我的计划内呢?小时候还住在大院那会儿你就说要背我回去做你们姜家人,我都答应了的。我可还记着呢啊,不许你赖账的。”
“我没打算赖账。”姜禹在她眼前展开掌心,jīng致的小小红色丝绒盒子赫然在目。
苏苡怔住,“这是……”
姜禹打开盒子,华美钻石绚烂如夜空星辰,耀眼无比。
苏苡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禹,我们说好的……”
“先立业,再安家,我知道。所以这不是求婚,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以等。”
他比她年长一些,等她长大,等她从帝都到江临,现在等她金口一诺把一辈子的幸福许给他。
“可是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给你压力。以前我爸妈总催着咱们结婚,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们的心qíng了。”
“我让你觉得不安?”
“当然不是,是想要保护,珍而重之的感觉。”他重新拉起她的手,“你太勇敢,这回的事qíng让我觉得也许你都不需要我。但我还是想守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在你身边。你说的没错,无论段家用什么手段找你麻烦,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去旅行,之前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
苏苡砰砰的心跳还没有平息,她真怕他说的是结案之后就结婚。
多奇怪,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求婚,为他戴上戒指披上嫁裳不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么,她竟然矛盾纠结?
太快了,最近又发生这么多事,她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完全不是考虑终身大事的合适时机。
他说了不给她压力的,可这份qíng真意切的非正式求婚本身就是莫大的压力。
感qíng的任何阶段,双方脚步只要不一致,慢的一方都会觉得无法给与相对的回应,这并不是爱qíng初始你追我赶的男女才拥有的专利。
顶着证人的身份,时时牢记韩漱所说的保护好自己,苏苡一切消遣都取消,除了上课就是工作,没有太多选择。
好在段轻鸿和段长瑄都没再来找她麻烦,她甚至有种错觉——莫不是真凶已经落网了?到底是段家老二,还是老三?
或者,这只是bào风雨前的宁静?
“本台记者独家报道,隆廷集团旗下新兴酒店大火案获得突破xing进展,现任董事长段峰的两位爱子都先后被警方带走。据了解,段长瑄与段轻鸿兄弟两人此次名义上只是协助调查,还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将对二人批准逮捕或提起诉讼。”
苏苡捧着半杯温水站在电视机面前静静仰视屏幕。
电视媒体真是好东西,让人足不出户就能知尽天下事,记者更加尽职到连当事人脸上的细微表qíng都毫无保留的呈现。
高清电视对女人是种伤害,对男人也未尝不是考验。
骄傲优越如段家三少,遇到这样的难堪仍旧面不改色,镜头前的漂亮轮廓像一副没有裂纹的面具。
你有独家,我有专访,大众媒体从来都是同行相忌的典范,最不甘彼此示弱,各家长枪短pào分别围住段氏兄弟,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段先生,听说这次大火的起因是你们兄弟争权导致的是吗?”
“段先生,新酒店由你亲自负责,到底是责任事故还是人为纵火呢?”
“段先生,令尊对这回事件怎么看?”
一口一个段先生,两人都姓段,二少三少,傻傻分不清楚,问来问去,谁知你针对的到底是哪一个?
或者区别就在于,戴金丝边眼镜一派儒雅却脸色发青的段长瑄是被侦查员qiáng制带往警局,而人前衣冠楚楚人后擒shòu不如的段轻鸿则依旧一派潇洒淡定,主动乘自家宾利前往指定地点“喝茶”。
作哥哥的反而总是落在下着,真是白白辜负痴长的年纪。
苏苡摩挲着马克杯光滑的边沿,还稍稍有些五味杂陈——她倒真的希望段轻鸿是无辜的那一个。
两人应付媒体和警方都自有一套经验和模式,用不着她这个外人咸吃萝卜淡cao心,但如果媒体见fèngcha针,连住院休养的老人家都不放过,那就太过分了。
段峰的病qíng再次请求会诊,苏苡的导师陈主任带她下楼一同前往,结果到了病区门外就发现记者探头探脑,不说围得水泄不通,但也严重gān扰了医院秩序。
陈主任也有火爆脾气,一通慷慨陈词怒斥越界的这帮人,等他们都缩着脖子退散了才雄赳赳地带着苏苡走进去。
门外照例是家属助手若gān,有陌生男女面孔,苏苡没有太留意,但一眼就看到又在人前抹泪的梁美兰女士,只得轻叹一声。
以段峰现时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宜再大动gān戈做手术,却仍旧频频申请心外科专家会诊,大概也是对自己商业帝国的时局gān着急,想要死马当做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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