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怎么不敢,我爸妈当年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是努力念书攒钱立志要读最好商学院的烧鸭仔,世事难料,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过了那么多年生意的危机还要靠你来解围?”
段轻鸿有些不甘,嘟囔道,“所以说要先生儿子,接替老子的班,上阵父子兵,哪会让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步?”
苏苡恨不能拿手中提包砸他的头。谈不拢就算,她作势要走,“那就这样吧,反正你是没诚意取得他们谅解的。回头孩子生下来也就生下来了,跟我们姓苏,没你什么事儿!”
段轻鸿知道她是认真的,也有些急,拉住她道,“我有没有诚意你会不知道?首先你跟宝宝得相信我,我才能有动力去想后招。”
“你千万别想出又要带我到天涯海角去这种点子,家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再让他们失望了,你明白吗?”
有时候她觉得他是不明白家庭的涵义和重要xing的。就像当初在新加坡,她也与他恳谈过,希望他不要回江临再与隆廷为敌。不管是夺回隆廷握在熊定坤手中的实权,还是因为私怨要找段老二报仇,对段家来说都是可至分崩离析的巨大打击。
他父系的家族不存在了,本来感qíng不错的妹妹也会受到伤害,又是何必呢?
可他那时根本就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结果也看到了,他就算向段长瑄报仇成功又有什么欢喜可言?
如果他继续对付熊定坤,可以想见婉若会有多么难过,尽管她已经离了婚。
现在又是苏家这边的事,他还是坚持自己那一套,威bī利诱,不行的话大不了就带她走,反正也不是没gān过这事儿,争取谅解什么的他不擅长也不屑于做,这怎么行呢?
段轻鸿舍不得放她走,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蹙眉问道,“那你认为应当怎样?”
楼梯传来笃笃脚步声,母亲随时有可能发现他们,苏苡也不敢多做纠缠了,“拿出你的诚意来,让我爸妈看到你的好,充分地相信你。还有,当年的事,你也不是问心无愧的,至少该向他们郑重其事地道个歉。”
☆、第69章 小别胜新婚
道歉对段轻鸿来说真的很陌生。
要说他真正亏欠过什么人,除了苏苡,就是养育他成人的陈氏夫妇。
逝者不可追,对于已故的养母和孤独半生的养父,他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而苏苡,他以怀抱消融冰雪,也早已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如今让他对受过他恩惠的苏齐业夫妇道歉,他还是觉得别扭的很,哪怕他们的身份是苏苡的爸妈。
他没真正答应苏苡,只是含糊的应付了一声。楼梯口传来huáng思敏的声音,“小苡,你在哪儿?”
苏苡一震,正要答应,被段轻鸿拽到拐角处的试衣间门口,“跟你妈说你在试衣服。”
他眼睛瞟过她手中拿的孕妇装,早已打好坏主意。
苏苡瞪他一眼,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扬高声音道,“妈,我在试衣服!”
huáng思敏循声找过来,段轻鸿已经敏捷地揽苏苡进了试衣间。
里面空间狭隘,两个人很容易就贴在一起。段轻鸿顺势把她抵在墙边,大半体重压她身上,呼吸埋在她颈窝,脑袋犹不满足地蹭啊蹭,痒痒的,弄得苏苡想笑又不敢笑,只得用拳头轻砸他后背。
他贪恋温存不肯离开,抬起头来看看她,掐掐她的脸,潋滟眸光中漾起笑意,唇形无声地说:好像胖了一点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最是注意形象,尤其怀孕期间最怕变胖变丑。苏苡脸上泛起红晕,似娇似嗔地去推他手,最后gān脆咬他一口泄愤。
贝齿陷入皮ròu,久违的痛和苏从腕间蔓延开来,段轻鸿想起她曾经毫不留力地将他咬得皮开ròu绽,那时的尖牙利爪现在看来也好像调晴的手段,撩得他想好好欺负她一下。
他用唇代替手腕,覆上去给她咬,很快反客为主,吮着她的唇吞噬她的呼吸。好久才有一次这样亲近的机会,势要缠绵入骨,环抱着她的手臂也在一点点收紧,两人的体温都在一点点升高。
“你疯了,我妈在外面!”她在他唇齿侵略的空隙小小声控诉,手中拿的孕妇装早已落到地上。
段轻鸿不理,小别胜新婚,这点便宜都不让他占怎么行!
就是这样才使得他对道歉这个事儿更加怨念。已经是成年人,孩子都快生了,还要偷偷摸摸背着父母见面,还让他道歉,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苡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两个人这样纠缠,时间一长,门外的人都要起疑。
她示意他松手,捡起地上的孕妇装,高声喊了一句,“妈妈!”
段轻鸿不知她用意,果然屏气噤声。苏苡暗笑,把门打开一条fèng,揪住衣襟对凑上前来的母亲道,“妈,这两件大小合适,但穿上不好看。你帮我挑两个别的款式和颜色看看吧!”
成功引开母亲,她才回身关上门瞪段轻鸿,“你还不走?愣在这儿gān嘛?”
他笑嘻嘻,“没想到我家小苡有这么多急智。”
“你还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现在是看我,以后是看我和孩子。告诉你,我可不打算让孩子受这样的委屈!要不gān脆别生了,要不生出来我给他物色一个能够胜任父亲角色的好男人,光明正大地陪在我们身边。”
再多急智也要用光了。虽然是气话,但这时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心底凉哇哇的,不由就当真。
段轻鸿在她唇上重新烙下一吻,“相信我,给我点时间,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又打量她已隆起的小腹,“有什么不满和气闷都可以冲我来,千万不可以有伤害孩子的冲动。”
哪怕只是说说也不行。
趁huáng思敏还没回来,他拉开试衣间的门出去,临走又退回来,手往外一指,“你喜欢哪个小chuáng?”
苏苡略一思索,“刚才旁边那一张就不错。”
他们就躲在那位置见面,chuáng身宽敞,简洁,恰好挡住他的身影。
段轻鸿一笑,“明白。”
第二天,选中的小chuáng就送上门,附送粉白的小蚊帐和叮叮咚咚的chuáng铃。
苏苡只好解释是她自己预订的。
其他还有很多东西,吃的用的,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大堆大堆送来。苏苡的信用卡都被冻结了,出门花钱用现金,网购却是不成的,苏齐业夫妇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东西都是谁买的。
没有立马全部扔到马路上去,纯粹是因为苏苡说,不能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就灌输仇恨,太伤孩子的心。
其实苏氏夫妇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已经有了微妙的感qíng,态度也在不知不觉地转变与缓和,至少再没提过不要这个孩子的话。
但跟段轻鸿的关系还是继续胶着着,他不上门,他们也就不提,难受的是苏苡,夹在中间像双面胶似的,哪一边都不好说什么重话。
苏齐业喜好茶,尤其是普洱,多年来收藏了不少,不时有人送些珍品,加上他自己搜罗来的,帝都家里塞满了一个茶室,在藏家中都小有名气。在苏苡失踪的这些年,家庭的重心偏向于在江临寻人,为了方便照看,有大半藏品被搬到了苏家在江临的别墅,只是苏齐业心思不在这上头,这几年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藏品入手了。
苏苡是打算在父亲生日的时候寻份好茶给他的,这个主意她跟段轻鸿也提过,投其所好是捷径,就算不当面道歉,有点行动表示也好。
谁知还不到老父生日,就遇上罕见的bào雨天气,房子周围的排水系统老化,雨水倒灌,收藏茶叶的房间成了重灾区。
苏齐业看到心头好有不少泡在水中,心疼得滴血,赶紧跟妻子和帮佣一起往外搬。苏荨在外地,苏苡怀着孩子,他们说什么也不让她cha手帮忙,又打电话给姜禹,让他过来把苏苡先接走,免得家里进水湿滑,出什么意外。
苏姜两家多年qíng谊,二老遇上变故时还是本能地信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的姜禹。
姜禹没到,段轻鸿这个不速之客倒是先到了。
苏苡看着门外头发湿漉漉的男人,一点也不惊讶,“你过来多久了?”
“没多久,下这么大雨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家淹水严不严重?”
还装呢?苏苡其实早就猜到,以他的行事风格,肯定早就在这社区内物色了房子搬过来,每天离她直线距离也许还不到五百米,也就只有爸妈还蒙在鼓里。
否则他怎么这样心有灵犀得知这里淹水?
“进来吧!”她让他进屋,“我爸的茶室被淹了,忙着把东西搬出来,你搭把手!”
苏家人仰马翻,连他进屋都没发现。段轻鸿回头问道,“这倒稀奇,怎么没叫姜禹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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