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与爱有关_含胭【完结】(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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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需要接受持续的血液透析治疗,一个星期要去两次。韩晓君记起秦月母亲对他说的话,秦月进行血透的反应特别大,透析前浑身酸软无力,走不动路,吃不下饭,透析后就头晕恶心想吐,医生要家属bī着她吃东西补充体力,可是她根本就吃不下,吃一点儿就全给吐了。久而久之,秦月产生了消极的念头,透析的费用不低,秦妈秦爸都有些为难,这不是花一笔钱就能解决的事,而是需要持续不断治疗的,似乎令人望不到头。最好的根治办法只有肾移植,可是因为肾源紧张,费用又特别高,秦爸秦妈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秦月拒绝再去透析,秦妈苦苦相劝,她就绝食,可是她身体本就不好,身体相当虚弱,两顿不吃就直接晕了过去,最后被送到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晓君,阿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你去看看我们月月吧,她每天都不和我们说话,我都怕她会做傻事啊!我只有月月这一个孩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继续给她治下去,可现在她自己不愿意治啊,她说得了这个病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觉得自己已经毁了,晓君,阿姨求求你了,去看看月月吧,只有你才能劝得动她,只有你才能救她啊!”

  韩晓君把这些说给安宏听,安宏问他:“你打算怎么办呢?”

  韩晓君低着头说:“我会帮她的,先治病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安宏垂着眼睛不再说话,韩晓君抬头看看她,苦笑了一下:“别这么一副表qíng,秦月会得这么重的病,我也有责任,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陪她的时间太少,如果我能多关心她一下,她的病也不会恶化成现在这样。”

  徐沫沫已经回了厦门实习,安宏在电话里把这些事告诉她,徐沫沫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你和韩晓君还真是有缘无分,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先把jīng力放在工作上吧,小白,我

  觉得我现在根本就不适合谈恋爱,这些事儿过些年再考虑比较好。”

  “也对,这段儿你多顾着点自己,天气也冷了。下个月我回来了咱们多聊聊。”

  “好。”

  安宏收起自己的一切qíng绪,继续在公司里进行实习。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她经历了两段截然不同的感qíng,却都是以失败告终,不禁令她对爱qíng有所怀疑。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看来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安宏把这些都藏在了心底,她想,自己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路云帆,韩晓君,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可惜,他们三个人行走的方向,已经不再一样。

  有时在公司碰到韩晓君,安宏会与他打个招呼,简短地聊几句。

  韩晓君对安宏心存愧疚,也不多说秦月的事,倒是安宏会主动问起,韩晓君渐渐地就坦然了,说秦月已经开始进行系统治疗,他们在医院做了申请,对医生说如果有肾源就做换肾手术。

  “我来负担费用。”韩晓君对安宏说,“虽然要二十多万,但是可以让她活下来。”

  “你有那么多钱吗?”安宏有些不解。

  “凑凑看吧,大不了把房子卖了。”韩晓君叹气,“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肾源。”

  安宏没有再接腔,对于韩晓君的举动,她有些不理解。

  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韩晓君和秦月之间的事,是她所不了解的,韩晓君会担起责任,总有他的理由。

  十二月底,安宏结束第一阶段的实习回到学校,开始准备期末考。

  除了徐沫沫,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和韩晓君分手。

  2004年的最后一天,工学院有一个跨年晚会在大礼堂举行,这是毕业生们在学校的最后一次跨年晚会了,徐沫沫、安宏和寝室里的几个女生约着一起去看。

  令安宏没想到的是,几个节目后,她看到了路云帆。

  两个月不见,她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路云帆不再是一头浅褐色的卷毛,而是将头发染成了酒红色,一缕一缕地抹着发胶竖在头顶上,一个脑袋活像一朵盛开的jī冠花。

  他和他的乐队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路云帆穿得很妖,深V领线衫、紧身皮裤、高帮皮靴,全是黑色。他的身材好得不行,胸肌从领口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脸色沉郁,眼神漠然。

  台下有无数女生的尖叫声鼓掌声,安宏和徐沫沫没有座位,只是站在漆黑的角落里,她呆呆地看着台上的那个男孩,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音乐响起来,路云帆伸出食指指着台下,突然之间他大吼了一声,接着就蹦了起来,手中的贝斯也发出了一阵激昂的曲调,落回地面后,他岔开双腿,低着头疯狂地弹起贝斯,脑袋也随着音乐剧烈地左右摇摆。

  架子鼓敲了起来

  ,键盘也弹奏起来,程旭抱着吉他站在路云帆不远处,与他一起大声地吼。

  那是一首改编成摇滚版的老歌——《领悟》。

  路云帆声嘶力竭地唱着,他微微地昂着头,不知在看哪里,安宏离得很远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绝望。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我把自己看清楚

  虽然那共爱的痛苦,将日日夜夜在我灵魂最深处我以为我会报复,但是我没有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女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啊……一段感qíng就此结束

  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就应该满足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都走的好孤独

  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愿你挣脱qíng的枷锁,爱的束缚,任意追逐

  别再为爱受苦……”

  唱到后来,他越来越疯狂,面目狰狞,几度嘶吼着唱破了音,可是台下的女生们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还痴迷其中,一个个纷纷喊着台上几个男生的名字,喊得最多的当然是“路云帆”。

  安宏终于发现,经过了这半年,路云帆已经变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校园明星,他高大、英俊、神秘、颓废,怪不得会受到女生们的热烈欢迎。

  可是,听着他熟悉的声音,安宏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安宏知道他脸上是怎样的表qíng。

  就像那一天,在那条林荫路上,路云帆死死地盯着她,咬着牙说: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就是那样的神qíng,心灰,绝望,仿佛她亲手将他推进了地狱里。

  徐沫沫知道安宏看到路云帆会不自在,就拉着她离开了礼堂,安宏qiáng忍着没有回头看一眼,她想,那首歌的歌词写得真好——路云帆,只愿你挣脱qíng的枷锁,爱的束缚,任意追逐,别再为爱受苦。

  期末考期间,安宏因为复习到深夜而着了凉,吃了两天感冒药也没有压下来,最后甚至发起了烧。为了不影响考试,安宏决定在晚饭后去校医务室挂点滴。

  校医帮她挂上点滴,安宏举着输液袋走进了输液室,学校的输液室不大,只有六张躺椅,安宏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路云帆。安宏脚步一滞,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把输液袋挂到架子上,她默默地躺到了躺椅上。

  路云帆歪着脑袋靠在躺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裹着一件厚棉衣,头发有点儿乱,脸色发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安宏不知道他怎么了,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躺椅又窄又短,路云帆个子高,躺在上面很不舒服,时不时地伸手挠挠头发,浓眉也皱了起来。

  他一直紧紧地闭着眼睛,使得安宏可以大胆地看他,他们之间只隔着三张躺椅,却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

  这个男孩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那段记忆并不遥远,可是那都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安宏叹一口气,qiáng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无谓的事。

  一会儿以后,安宏发现路云帆的输液袋已经快要挂完了,她不想叫醒他,拿起自己的输液袋就走出去叫来了校医替他换。

  安宏怕路云帆会醒,一直等医生出来了才在输液室门口探了探头,发现路云帆依旧闭着眼睛才走进去。

  输液的时间很漫长,安宏躺在躺椅上发着呆,偶尔扭头看一眼路云帆,她的身体本就不舒服,输液室里打着热空调,暖烘烘的,安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过来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输液袋已经换过了,身上还盖着一块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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