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气得推盘子,“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就是——”萧琳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你应该和路云帆一起出国。”
“为什么呀?”
“因为你将来要嫁给他的,你要做他路云帆的老婆,就该不停地提高自己,充实自己。要不然将来路云帆变成了大老板,人家问他,你老婆是哪个国外著名大学毕业的呀,他答我老婆就是一国内本科毕业生,这多掉份儿呀,你又不是不会念书,和他一起去读个硕士多好,还能去国外转悠几年,别人轮都轮不着呢。”
安宏哭笑不得:“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理论?”
萧琳咬着叉子笑:“妈妈以前就这么教我的,她说要想得到一个好男人,就要让自己先达到和好男人一样的高度,所以将来我一定要出国的。”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啊,出国要花好多钱呢。”
“你真笨,把L市那套房子卖了,不就有钱了。”
“那是你的,小祖宗。我用了你的钱,你将来只能去越南、老挝、柬埔寨留学了。”
“笨蛋!等我要出国的时候,你早就是路太太了,我还怕没钱出去念?哈哈哈哈哈……”萧琳得意地大笑起来,安宏却陷入了沉思。
安宏已经回校一个半月了,她开始为毕业设计、答辩忙碌。她每天都会和路云帆约会,在安宏毕业前,两个人抓紧时间享受着最后的校园时光。安宏在这所学校待了四年,四年之间,她经历了许多事、许多人。空闲的时候,她会想起自己入校时的qíng景,那时她才18岁,简简单单,懵懵懂懂,而现在,却已经到了毕业的季节,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其实一直都在。
安宏经历过怀疑、犹豫、摇摆、彷徨,最后终于确定。面对未来,她似乎能看见一丝曙光。
路云帆也是一样,他对未来充满憧憬。他并没有受到钱包事件的影响,和安宏的恋qíng越来越浓烈,两个人真正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路云帆还是有些着急,他依然没有放弃努力,为安宏查询着旧金山几所大学的资料,然后拿给安宏看,告诉她这所学校的专业适合她,那所学校校园很漂亮……“我和几个教授都很熟,完全可以叫他们帮你写推荐信,真的,安安,你考虑考虑。”
安宏沉默。
她仔细地思考了几天,连晚上睡觉都在想这件事。路云帆已经开始准备资料,他几个月前就参加了托福考试,成绩优异。安宏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尽快做决定,等他,还是跟随他。如果要跟着他去,接下来的一年,她需要做许多许多努力。
五月底的一天,路云帆参加校际足球联赛的决赛,安宏自然去场边为他加油。
路云帆身穿白色球衣在场上驰骋,他是前锋,是Z大校队的箭头人物,中场的球员得球后纷纷给他喂球,路云帆左冲右突,无奈被对方后卫贴身防守,一直是得势不得分,久而久之,他开始焦躁,扬着手臂向自己的队友高声呼喊,指挥着进攻路线。
安宏在场边看得心焦,每当路云帆与人冲撞,摔倒,她都会紧张地站起来,手心满是冷汗。
终于,机会来了。
Z大的左前腰带着球往前突,一脚传给了大禁区附近的路云帆,路云帆得球后急速转身,两个后卫立刻向他扑来,他做了个假动作,一个后卫被他骗过,冲到了他左边,路云帆突然之间把球往前一拨,做了个漂亮的人球分过,他的身影就像白色闪电一般掠过了另一个后卫,路云帆带着球直突小禁区,身后的后卫已经追赶不及。
面对对方门将,路云帆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抬起右脚大力抽she,皮球挟着一道劲风直奔球门左上角,门将腾空跃起,无奈球的路线太过刁钻,他还是没能企及。
皮球应声入网,路云帆高兴地蹦了起来,他张开双臂在场上飞奔,大声地吼叫,随即就被蜂拥而至的队友扑倒在地。
他们庆祝了好久,路云帆终于爬了起来,他大步地跑着,视线却在场边人群中搜寻,看到安宏后,立刻向她扬起右臂,还大力地挥了挥。
安宏对着他笑,伸出大拇指高举过头,心里也是为他高兴。
这场比赛最终因为路云帆的进球,Z大1比0获胜,赢得了校际联赛的冠军。
队友们还在捧着奖杯庆祝,路云帆已经拉着安宏离开了。
夕阳西下,校园里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路云帆很累,却因为赢球而兴奋不已。他脸颊泛红,头发湿嗒嗒地粘在额头上,满身满脸的汗,白色球衣也早已肮脏不堪。
“我去寝室洗个澡,然后一起去吃饭,累死我了,要大吃一顿补一下。”他一手勾着运动外套搭在肩上,一手拿着安宏给他带的可乐,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喝。
两个人走在那条走过无数次的林荫小路上,初夏的微风chuī过,安宏渐渐地慢下了脚步。
她眯起眼睛看男孩颀长的身影,那么宽阔的肩,宽松的球衣球裤下露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腿上有清晰凌厉的肌ròu线条。他的步伐很大,走得很随意。
路云帆喝光了可乐,他晃了晃罐子,突然把可乐罐抛起来,抬起右腿,作出一个凌空she门的姿势,“砰”的一声,他的右脚准确地踢中了罐子,将它踢向了路边的垃圾桶。
这是他每次喝完可乐后必做的动作,以往从来没有踢进过,这一次,罐子却准确无误地飞进桶里。
“Yes!”路云帆快乐地叫起来。
安宏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叫住他:
“路云帆。”
男孩回过头来,笑得很开心:“安安,你看到没,刚才我把可乐罐踢进去了!”
“恩。”
安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说,“那个,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我答应你。”
路云帆愣住了。很快,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恩!”安宏点头。
“啊啊啊—————!真的真的真的?”路云帆一下子就丢掉了手里的运动外套,一把把安宏抱了起来,他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开心地叫道,“安安,你真的答应了?真的真的真的?”
“恩,真的!我答应。啊啊啊——————你疯啦!你快把我放下!你刚踢了球臭死了!”
路云帆终于把她放了下来,他左手仍是搂着安宏的腰,右手抚上安宏的脸颊,他说:“安安,我好高兴,我们终于不用分开了。”
安宏也笑起来,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路云帆一把拉起她的手,大声说:“走,我们去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安宏被他快乐的qíng绪感染,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不如……去我家吧,萧琳在学校,我家没人。”
“?”路云帆疑惑地看着她。
安宏脸红了,她更小声地说:“……上次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不想看看吗?”
路云帆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也咬住了安宏的耳朵,令她觉得痒:“当然想看,一定……非常xing感。”
路云帆接到路建宇的电话时,正和安宏在chuáng上嬉闹。
听完父亲
的话,他一下子蹦了起来,抓过chuáng边的衣服边穿边说:“安安,赶紧起来!我们去医院,找到和秦月匹配的供体了!”
安宏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用最短的时间跟着路云帆出了门。
在车上,安宏从包里找出陈航的名片给他打电话,陈医生已经下班,接到电话立刻往医院赶。
安宏又打给韩晓君,韩晓君听到这个消息后久久不能说话,安宏叫他立刻带秦月去医院。
结束通话,安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路云帆开着车,点头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双喜临门哪。”
“哪儿来的双喜临门?”
“你都答应和我一起去美国了,秦月又有救了,还不是双喜临门么?”
安宏笑着捶了他一拳,转脸看着车窗外。城市已经入夜,车子正行驶在高架桥上,边上的大厦都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光,加上楼顶广告牌及附近住宅的照明光,构成一片美丽的夜景。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安宏想。
几路人马在医院碰了头,路云帆拨通路建宇给他的医生电话,然后把手机jiāo给陈航。
外省的那位医生告诉陈航,是一个年轻女孩被歹徒袭击,造成了脑死亡,她的父母希望捐献出她的部分器官,经过检索,她的肾脏与秦月匹配。陈航向对方确认了由医疗直升机将供体空运来,秦月在J市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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