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与爱有关_含胭【完结】(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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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云帆胡乱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安安……她不是这种人。”

  “阿路!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许洛枫觉得无语,“你用自己的命去救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生死未卜时,她就在韩晓君面前说那样的话!难道你觉得她是在安慰他吗?我告诉你我不信!因为我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好!就算她是在韩晓君临终前安慰他,那她为什么在你昏迷时,一次都不来看你?你昏迷了16天啊!她一次都没有来过!你告诉我,为什么?”

  路云帆答不上来,他手里只有那一封分手信,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不来看你就算了,居然连房子也卖了,一毕业就去了外地,她去了外地也算了,居然还在你来美国后又回了J市,去和秦月见面。我问过那边的护士,她们都说秦月当时已经恢复得很好,jīng神状态也不错,很快就能出院了,可是,她与安宏见面以后,一下子就跳了楼。路云帆,你还不明白吗?是安宏把秦月bī死了,她不知道与秦月说了些什么,总之,肯定是与韩晓君有关。她心里一直都只有韩晓君,根本就没有你!你追了她这么多年,难道都没有感觉的吗?”

  听了许洛枫的话,路云帆深深地迷惑了,混乱了。

  他记起了那些前尘往事。

  12岁那年,14岁的安宏靠在韩晓君身边,说:“他是我男朋友。”

  14岁那年,16岁的安宏穿着迷彩服,一脸温柔地跳上韩晓君的自行车后座,自然地环住他的腰。

  15岁那年,17岁的安宏认真地向他询问该给韩晓君买什么生日礼物,qíng人节那天,她为了韩晓君与秦月开始jiāo往而买醉,元宵节时,她因为他弄丢了韩晓君送她的自行车而嚎啕大哭。

  17岁那年,19岁的安宏和韩晓君在Z大cao场上闲逛,看到军训的他后,仓惶离开。他曾经问过她:“安安,你是不是还在喜欢韩晓君?”她点头回答:“是。”

  18岁那年,20岁的安宏瞒着他去商场,jīng心挑选送韩晓君的生日礼物,哪怕那时,韩晓君已经有了女友秦月。

  19岁那年,21岁的安宏在韩晓君与秦月分手后,开始与自己产生矛盾,不断争吵。在她生日那天,还与韩晓君通了2个小时的电话。几个月后,她对自己提了分手,又过了两个多月,她就与韩晓君走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秦月生病,韩晓君向安宏提分手,他们是不是仍旧在一起?

  还有几个月前,那张夹在安宏钱包里的照片;还有她与韩晓君相处时,眼神jiāo汇的那种默契;还有安宏拒绝去帮秦月挽回韩晓君;还有他父亲生日那天,韩晓君搂着安宏的肩,两个人慢慢走来的身影;还有……他们在车上的争吵。

  她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也没资格说这些话!”

  他说:“如果不是因为秦月生病,你俩现在还在一起吧!”安宏难以回答,闪烁其词。

  还有车祸后,她说:“你再坚持一下,我去看看晓君。”

  还有,她在韩晓君临终前说的话。

  “韩晓君,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从未对他说过“我爱你”,一次都没有,哪怕是那句“我喜欢你”,也是他bī了无数次,才被她扭扭捏捏地说出口。

  路云帆麻木地躺在病chuáng上,脑中风起云涌。

  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韩晓君在车祸中去世,路云帆日日夜夜都感到刻骨的后悔与愧疚,他痛恨自己,因为莫名的怀疑而引发了这场事故。可是在把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一直到那封分手信,再到如今许洛枫告诉他的一切,路云帆开始怀疑。

  他怀疑自己,也怀疑安宏,他怀疑自己的头脑是不是出了问题,那么多年了,安宏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一直搞不清?

  答案显而易见,呼之yù出。

  他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个人。

  不管他怎么对她好,不管那个人如何伤害她,她还是,忘不了他。

  那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路云帆觉得好笑,特别特别好笑,他知道了车祸发生瞬间的事,他打了方向盘,用自己的身体去迎接那次撞击,只为了能保护她,可是,这样的举动却令她最在乎的那个人,死了。

  路云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的头脑很乱很乱,根本接受不了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这个结论梗在他的心里,喉口,令他觉得窒息。

  ——她心里一直都只有韩晓君,根本就没有你!你追了她这么多年,难道都没有感觉的吗?

  是啊,路云帆,难道你都没有感觉的吗?

  路云帆笑自己是那么蠢,那么傻,那么那么地相信她,相信她说她喜欢他,相信她说:“路云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都是鬼话!屁话!假话!

  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骗子,她骗了他的一切,而现在,韩晓君死了,她立刻远走高飞,还bī死了秦月,天哪!那个叫安宏的女人,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许洛枫看着路云帆千变万化的表qíng,他时而痴笑,时而呆滞,时而恸哭,时而愤懑,两只手紧紧地抓着chuáng单,指节绷得发了白,牙齿咬着嘴唇,似要咬出血来。

  过了很久很久,许洛枫才叫他:“阿路。”

  路云帆没反应。

  许洛枫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冷静。”

  路云帆觉得奇怪,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忧心忡忡地要告诉他一些事,在说之前又神秘兮兮地要他冷静。

  虽然他们说出的每件事都是晴天霹雳,但是惊得多了,路云帆已经麻木,他淡淡地回答:“说。”

  许洛枫定了定神,冷静地说:“医生说,你的右腿,保不住了。”

  路云帆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哈”了一声,扭头看着许洛枫,问:“什么?”

  许洛枫正视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你的右腿,要截肢,大腿截肢。不能再拖了。”

  路云帆茫然地看着他,他反应了很久,才弄明白许洛枫说的是什么。

  他并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他没有哭,更没有笑,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这一个多月来,医生、护士、爸爸、江蓓对他伤qíng的遮掩态度,明白了他的右腿为什么老是被许多陌生人围着看,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接受检查,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不能进行复健,明白了他的腿为什么会没了感觉……明白了——他,路云帆,再也不会是以前的路云帆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节写得很乱,好像和小路一样,脑袋不够用了。

  ☆、太平洋的那端

  路建宇赶到洛杉矶后,依旧不同意路云帆截肢。

  路云帆躺在病chuáng上,听到自己的父亲在走廊上与医生争执,声量越来越大。

  “我不能让我儿子变成一个残废!不行!绝对不行!他才只有20岁!”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路云帆知道,一定是江蓓拉开了路建宇。

  路云帆漠然地看着虚掩的病房门,脑中一片空白。

  两天后,他对主治医生说,他决定截肢。

  路建宇知道以后大发雷霆,对着路云帆吼了起来,他说,只要腿还在,就还有希望,如果截肢,以后医学再发达都没有用了!

  路云帆的面容一直很平静,不管路建宇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

  最后,他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

  当他签下自己的名字时,路建宇再也忍不住,他冲出了病房,这个头发半白、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脑袋蹲在走廊上,失声痛哭。

  江蓓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手术前一天,路云帆说想去外面晒晒太阳。

  江蓓和许洛枫合力将他抱上轮椅。他身体虚弱,虽是夏天,江蓓还是往他身上盖了一块毯子。

  路云帆已经好久没晒太阳了,他的肤色白得不自然,几乎像是透明了一般,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筋脉。他的脸颊也凹陷得厉害,眼神不再清亮,仿佛蒙着一层水雾。

  来到楼下的花园,他抬起头往天上看,qiáng烈的日光刺着他的眼睛,令他觉得晕眩。

  江蓓推着轮椅慢慢地走,许洛枫陪在他身边,路云帆看着周围散步的病人,还有许多玩耍笑闹的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过他身边。

  有几个年轻的黑人在露天篮球场打球,路云帆让江蓓把轮椅停在场边,他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们。

  他们在场上奔跑、跳跃,大声喊叫,拿球后快速地突破,急停跳投,进球后,他们哈哈大笑起来,胸膛相撞,大手互击,又迅速组织起下一次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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