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君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伸着两条细长的腿,喝着可乐。
看到急匆匆赶来的韩晓君,
安宏的细眼睛就眯了起来,她说:“晓君,帮我付下钱吧,打电话5毛,可乐2块,一共2块5。”
韩晓君一头汗,看着安宏说:“你怎么跑过来了?”
安宏笑嘻嘻地说:“我想你了。”
她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韩晓君一愣。看着面前这个15岁的少女,她梳着乌黑的马尾辫,肤色还是有些深,皮肤却比上次看到好了许多,一笑起来就露出一口白牙。他惊讶地发现,安宏似乎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她变得——漂亮了。
安宏跟着韩晓君坐大巴回W县,他带着她回到自己家里。那是一幢小县城的四层高自建房,虽然大,但并没有怎么装修,看着有些简陋。
韩晓君带安宏进屋,安宏见到了两个老人,韩晓君说:“这是我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这是我和你们说起过的,安宏。”
安宏马上鞠躬,乖乖地叫:“爷爷好,奶奶好。”
“哦~你就是安宏啊!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嘛,个子那么高!”韩奶奶走过来就拉住安宏的手,亲热地问,“多大啦?第一次来W县吧,好好住几天,让晓君带着你到处玩玩。”
“我15岁了。”安宏说。
“比咱们晓君小3岁嘛,挺好挺好。”韩奶奶看起来很喜欢安宏,转头对韩爷爷说,“老头子,这小姑娘我看着就喜欢,你说是不?”
韩爷爷抽着烟,看起来有些严肃,他说:“小安,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我……我是坐火车过来的。”
“你的行李呢?”
“被偷了。”安宏小声说。
“啊?哎呀!真危险啊!”韩奶奶着急地说。
韩晓君说:“没事,衣服我帮你买,对了,你外婆知不知道你跑这里来了?”
安宏抬头看着韩爷爷严峻的表qíng,心虚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韩晓君叹气,说,“先给你外婆打个电话吧,省的她担心。”
韩晓君给外婆打电话,安宏在一边忐忑不安地听。
“外婆,您好,我是晓君。”
“……”
“是这样的,安宏这几天在我这儿,我和您说一声,省的您担心。”
“……”
“夏令营?呃……是这样的,是我叫她过来玩几天的,她中考结束嘛,挺难得。”
“……”
“对不起,对不起,外婆,是我不对,我没想着她一个人坐火车不安全。我也不该叫她瞒您,不过她现在在我这儿,挺安全,您放心。”
“……”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外婆,我本来7月要实习,不过既然安宏来了吧,我就陪她玩几天,然后到7月中旬的样子,和她一起回J市,我就不实习了。”
“……”
“您放心!她在我这里,我不会让她出任何事的!我跟您保证!”
“……
”
“外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
“好,好,那谢谢您了,外婆,我让安宏跟您说话?”
安宏大着胆子接过电话,才说了一句:“外婆……”就听到了外婆“噼里啪啦”一顿骂。
好不容易等外婆唠叨完,挂下话筒,她才呼出一口气,抬头就看到韩晓君严肃的目光。
她立刻道歉:“晓君我错了!晓君对不起!”
只有在面对韩晓君时,安宏才不是那个像刺猬一样的女孩。
韩晓君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点后怕她火车上被偷东西的经历,实在也说不出重话,他揉揉她的脑袋,说:“下次不可以了,知道吗?你都15岁的人了,做事还和孩子一样。”
“恩,我再也不敢了。”安宏说完,就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是该有多高兴啊!她要在韩晓君身边,待到7月中旬呢!
那时,正是98法国世界杯激战正酣的时候,安宏到韩晓君家时,是7月2号。当天晚上,也就是7月3号凌晨,就有比赛。
韩晓君在一楼客厅,边喝啤酒边看荷兰打阿根廷。他支持阿根廷,阿根廷居然输了,他很不高兴。一直到第二场,巴西打丹麦,巴西赢了,他的心qíng才又好起来。
安宏一直陪在他身边,一会儿醒,一会儿睡,期间也陪着他看了半场球。
18岁半的韩晓君,身高已经窜到了1米8,肤色健康,发型清慡,面部轮廓清晰,五官俊朗,越发得英俊,对安宏来说,他已经是个很成熟的男人了。她看着他燃起一根烟,眯着眼睛吸一口的样子,觉得实在实在是很有吸引力。
安宏在韩晓君家的客房住了下来,韩奶奶、韩爷爷都对她很好,每天换花样地做好菜给她吃,安宏也没闲着,白天经常帮着韩奶奶做家务,她从小做家务,gān什么都很顺手,韩奶奶看着她勤快的模样,心里越发喜欢。
韩晓君真的辞去了实习,有时就带安宏出去玩,W县郊区有几处景点还不错,韩晓君一个一个地带安宏逛过来。他还带她去县中心逛商场,逛集市,给她买一大堆好吃的零食和新衣服。
晚上,两个人就一起看球,韩晓君叫安宏先去睡,她怎么也不肯。安宏甚至偷喝了一罐啤酒,等到韩晓君发现,才发觉她一点事都没有。
几天以后,安宏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韩晓君:“你女朋友呢?”
“谁?”
“那个……小雅。”
“哦,去年暑假就分了。”
“啊??去年暑假你不是还说和她一块儿实习,不回来吗?”
“恩,后来接了你的电话,我不是就回去了嘛。等我回来这里,和她说,我大专毕业以后必定要回J市,她就和我提分手了。”
“你怎么没和我
说啊?”安宏觉得郁闷,自己白白难受了一年。
“这个也要和你说啊!小丫头!”韩晓君漂亮的大眼睛弯了起来,他宠溺地揉她的头发,说,“我在这里读一年半就行了,大二下我直接回J市实习。”
“真的?太好了!”
“我也不打算jiāo女朋友了,没意思。”他看看安宏,突然问,“你呢?有没有男孩子喜欢你啊?”
“我?怎么会有啊,我那么难看的。”嘴里这么说,安宏心里却突然想起路云帆来,不过她立刻又赶走了这个念头。她想,路云帆整个人都很奇怪,他做的奇怪事,并不能代表什么。
“谁说的,我觉得你现在很漂亮啊。”韩晓君认真地说,眼神深邃,面容诚恳。
“呃?”安宏愣了。
那天晚上,安宏在洗手间里照镜子,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脸,怎么看都没看出来自己漂亮在哪里。她想,应该是韩晓君在逗她玩吧。
98世界杯的决赛,法国打巴西,韩晓君约了几个高中同学一起看。她带着安宏一起去了其中一个同学家。
他的同学们看到安宏,都有些好奇,有胆子大的就问韩晓君:“新女朋友?”
“滚!我妹妹。”
安宏表现得很乖巧,有男生和她搭讪,叫她喝酒,韩晓君一把拦住,说:“gān什么呢!我妹妹才15岁,喝什么酒!”
安宏不敢吭声,那男生也不敢勉qiáng,几个人开始嘻嘻哈哈地看球。
球赛是半夜里的,看着看着,这些18岁左右的男生们还是很兴奋,安宏却已经困得不行了。
渐渐地,她就靠在了韩晓君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巴西输了,还很没面子地输了个0比3,韩晓君心qíng很差,偏偏安宏又睡得熟,他没打算叫醒她,直接把她背到自己背上,在漆黑的夜里,空无一人的县城街道上,走了20分钟,带着她回了家。
上一次背安宏是什么时候?韩晓君想,好像是9岁时的那年chūn节。转眼,已经过去了快10年。
安宏伏在韩晓君背上,她柔软的前胸紧贴着韩晓君紧实的后背,令他有些燥热。安宏睡得很沉,发出轻微的呼吸声,韩晓君听在耳里,稳稳心qíng,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小丫头,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呢?
一直到回到家,带着安宏上楼梯时,安宏才醒过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韩晓君背上,脸“刷”地就红了。
韩晓君听到背后的动静,问:“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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