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拜佛完毕后,打道回府。正预离去时,遇见了法嬅大师。他朝他们走来,目光深邃将他们望着,浅带笑意:“纳兰公子今儿来广源寺,求得可是何愿?”
“不过父母健康长寿,事业蒸蒸日上,婚姻幸福而已。”他向法嬅大师双手合十,向他一拜,法嬅大师微笑而对,目光朝向站在一边的明月,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好似能dòng察一切似的。
明月微微一顿,不自在朝他欠身,算是行礼。法嬅大师却道:“姑娘命里有一劫,劫数可扭转乾坤成为福,以可推波助澜酿就成更大的祸。”
明月眨巴眼,有些恍惚。她不是迷信之人,只是听这个和尚一说,她心里就疙瘩一下,略有一些不甚自在。容若更是一怔,想必是十分信佛之人,而且特别敬仰法嬅大师,他连忙问:“拙荆有何劫数?”
法嬅大师望向他:“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这一场劫数,与你相关。”
容若怔了一怔,沉吟片刻,“与我何gān?”
法嬅大师只是笑了一笑,目光再次望向明月,“夫人好自为之。”
他的语气充满了玄机,使得明月有着无形的压力。她无法揣测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辨识,似真似假的。然,容若却把这句话看得极为严重,在他们回府的路途中,容若半句话未说,只是握着明月的双手,道:“放心,我会很好的把握的。”
明月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劫数?那也是掌握在自己命定里的一场华丽的转折而已,她不怕,她信奉曾经知晓的一句话:阳光总在风雨后,才能见到彩虹。
正文 庭院深更立
康熙歼灭鳌拜余党,朝政开始大规模的整顿,康熙下旨派朝廷大官去勘察在下官员,其中中饱私囊人的官员定没有好果子吃。 明珠最近忙了起来,他开始了大规模的勘察在下官员,对其他官员全方面的察家底。容若只道,阿玛这活可不是好gān的。
明月浅笑,确实。在明珠手下便有百官,这么一个个察,可是要查到猴年马月?明珠有够受的了。在明珠最忙之际,纳兰府却添了一份喜庆。张氏顺利产子,取名揆叙。纳兰府皆为之高兴,然,对于妒xing极qiáng的觉罗夫人而已,这无疑一把刀子,直接刮到她心脏处。
许是明珠太忙,儿子的降世,带来的笑容也不消几日便被忙碌的整顿给磨灭了。倒是这个生了儿子的小妾,张氏倒是嚣张起来,每日领着儿子来回显摆,明月倒觉得如此女人,倒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是极其肤浅的行径,对于那些韬光养晦的女人而言,是极其微不足道的。然,聪明如觉罗夫人,竟会为此甚是生气,她目光之凛冽,似乎想掐死张氏怀里的孩子。
不过,目光归目光,她呵护那孩子,还是有一定的爱。张氏因身子纤弱,奶水极少,不得不找个奶娘来此帮忙,明珠甚忙,把纳兰家上上下下的事,都jiāo与觉罗夫人打点。觉罗夫人算得上是个能人,不消半天,就请来一个奶娘,此奶娘名为巧娘,包衣,为明珠马夫的媳妇。她是个体态臃肿的女人,看似是个奶水丰厚的人。果不其然,她不仅是个奶水丰富的人,还是个带孩子的能手,这明珠的第二个儿子,可是越长得越好了。在揆叙百日之时,明珠按照汉人的习俗,煮了几百颗红jī蛋,笑呵呵拎着去上朝了。明月突然明白,一个孩子,原是有着这般魔力?平时严谨恪守的明珠竟会笑颜眉开地傻傻拎着几百颗红jī蛋,为儿子祝贺,实在难以想象。容若似乎对这个弟弟也甚是喜爱,常常会从宫里回来,带回一些小玩意来玩。明月不知他眼里那份希翼是什么,只是他最近与她的chuáng笫之欢变得勤快许多,有时明明已到三更,只要他有体力,便会折腾她一番。
明月想,许是他热切地希望也有个孩子降世,自第一个孩子,已然又有快一年的光景,大夫说在头一年受孕的几率几乎为零,也不知第二年会不会好点?其实她并不着急要孩子,什么事都可慢慢来,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这般想的。 在这封建社会里,孩子涉为孝中之大,有个孩子,自当是好事。
时光荏苒,三个月以后,本是一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饭之时,明珠略有迟疑地招呼明月来他书房一趟。原本一家子的放松,顿时拘谨起来,皆拿碗开始扒饭不语。容若更甚奇怪地将明珠望去,也未得到明珠的任何回应。好似这件事,无关其他,而是只与她有关。她一时不明,到底有何事使明珠单独邀她而去?
吃完晚饭,明月便应邀去了明珠书房。明珠此时正在伏案写字,见明月来此,微微一笑:“儿媳来做?”
明月便在他案前的右侧坐了下来。
明珠不像觉罗夫人那般拐弯抹角,他倒是直接对她道:“儿媳,这次找你来,无关家事私事,而是关于公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明月怔了一怔,她能有什么公事好谈?煞是奇怪将明珠望去,只见明珠道:“在你未嫁来我们纳兰家,在广东呆得那一年里,你卢府可是有来一些洋人?”
明月一听,心不禁一颤。明珠问及的是公事,而他目前又是在整顿官场风气,问她这些,无疑是在调查她的父亲。而问到的还是她早已忽视的一件奇怪地事。
她依稀记得在离开广东之时,家里来的一些洋人,他们说的一些话还萦绕在耳边,她当时也是煞是好奇写什么,如今明珠这般提及,她总感觉不是一件好事。
见明月有所迟疑,明珠便下了猛药:“其实也无需隐瞒,我只是在确定一件事而已,查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明月咬了咬唇,欠身道,“明月在广东那一年,并未见到什么洋人。”
“哦?可是事实?”明珠目光一凛冽,盯着她那波澜不惊的脸道。
明月乖巧地点头,“是。”
明珠万万想不到会是如此,他已经提醒她,给了她一些暗示,算得上是威胁,不想还是这样的回答。 他叹息地道:“儿媳,你下去吧。”
明月微微欠身地离去。当她关上明珠书房的门时,她死死咬着牙根,一丝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那晚,她实在难挨明珠那句别有深意的问候。她辗转难眠,趁着容若还在熟睡之际,便走出房间,写了封书信,招呼前雨来,把这封家信jiāo给卢兴祖。
事qíng过了三天后,明月还是未收到卢兴祖的回信。她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在她准备再写一封书信之时,前雨毫无规矩地推开书房,气喘吁吁地道:“不……不好了。”
明月朝她望去,“怎么了?”
“小姐,老爷被抓了。被明珠大人抓了。”
明月一怔,心头那块石头终是掉了下来,只是不过正好砸到她头上,让她差点晕厥。这是何等的笑话,她的公公抓了她的父亲。
明月站起来,“阿玛现在在哪?”
前雨道:“好似在批其他官员,在大理寺。”
看来她的父亲是犯事了。她咬紧牙关,要是贸然去找明珠极其莽撞,现在以她这种身份只能坐以待毙,静观其变。她硬生生坐回在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书,随意翻了几页,却什么也看不下去。她一阵懊恼,心中甚是不安。他父亲到底所犯何事?为何会闹到大理寺?要知道进了大理寺可是犯重罪啊!她惴惴不安地焦躁着,还在她烦不胜烦之时,门被打开了。
容若的脸色亦是不好。他走向她,一脸焦急:“岳父被我阿玛抓到大理寺了,你可知。”
明月见到容若,好似抓到稻糙一般,努力地点头,双手抓着他的衣袖,“冬郎,帮我想想办法。”
容若颔首,轻轻抚摸她的脸,让她莫要着急。他语气好似也是极力隐忍地道:“我们先等阿玛回来,然后问个究竟。现在不宜去,得孰轻孰重。”
明月点头,脸上担忧不已。她是真的想极力保持冷静,可是关于到自己的父亲,她实在无法淡定起来。她只能等。
好不容易挨到明珠回来,明月与容若早已候着。明珠冷眼看着明月,好似预料到般的模样。他们站在他书房门口,目光复杂,yù言又止的样子。明珠先推门而入,两人迟疑地想,到底要不要入内?还在思及之时,里面传来明珠的声音,他道:“进来吧。”
两人这才尾随进来。一进屋,容若便适当的关上门,站在明月身边,一手牵着她,好似给予她安慰,又好似是一种无形的支撑。明月深吸一口气,方想开口,却被明珠先于开口,他道:“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事吧。”
明月不答,算是默认了。明珠见她的样子,叹息地道:“你父亲私通洋人,倒卖贡书,实为大罪。”
“怎么会?父亲视钱财为粪土,怎会做这种事?”她几乎想尖叫起来,可她还要极力保持镇定。容若听他阿玛这般一说,也甚是惊讶,“父亲,可是哪有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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