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紫金雕琢,镶嵌红色玛瑙,周边jīng巧地雕刻着玫瑰花,在那玫瑰花之间有个小小的文字,明月看不懂,那是俄语,她不懂。
这东西自然是容若送来的,他昨晚来此了?许不是把东西送来便回到颜如玉的暖被窝去了?明月这般想着,把玩着手中的戒指,这个戒指尺寸方好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般的恰好。
她笑了笑。
容若许久未回来了。他一直呆在宫中,也不知在忙活什么。颜如玉是个怪女人,她常常会送来鸽子汤给她,明月推脱了几次,可她依旧挺着大肚子送来,明月前几次皆是倒给盆景的花花糙糙,可最后她却喝了,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她要是这般“坚持不懈的加害她“她便随她的愿,这么有心,她也不能领qíng。可这鸽子汤委实奇特,里面加了冬苋莱,闻起来又有点蓖麻油的香气,吃起来,味道有些奇怪。
她喝颜如玉送来的汤,一喝没间断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平平淡淡,直到……传出皇后骤薨。听说是生皇二子难产而死,大血崩。明月得知此事后的一个月来,心里甚不是滋味。难产到底有多可怕?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自己会死于难产,略有心悸。可她毅然要生下,即使她也会难产而死。而这也是她留给容若最后的眷恋了。
举国同丧一个月以后,容若终于回府,他睡眼惺忪,看似极其疲惫。他来之时,明月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鞋子。她手笨,却不亦乐乎,见到容色疲惫的容若,她怔了一怔,她不想,他会回来。
容若看她在做鞋子,表qíng极其古怪,似在挣扎些什么,他死死咬住唇,竟转身准备离去?明月愣着僵着。她发呆地注视着手中的针线,苦笑。
他连看她都嫌弃了?她轻轻抚摸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沙俄代表爱qíng的戒指?他们之间还有爱qíng吗?
容若许久都不归府了,长期在宫中当差。便是连颜如玉生产都未及时来。颜如玉按道理,该是明月晚生一个月,可她早产了。
这早产还不打紧,还早了足足三个月。这下可把全府上下吓得不行,稳婆在房内一边喊着“加油,努力”,屋内响起颜如玉的痛喊。
看着人来人往的婢女忙活着,明月心也提了起来,她一直未知生产这般混乱的事,她一直以为痛一下叫一下,孩子便出来,每当颜如玉那刺耳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她便会心跳加速,活生生冒出冷汗来。
今日颜如玉照常向她送汤,明月也一如平常的接过喝着,可手方举了一半,便发现颜如玉的脸色不大对,后一直捂住肚子,失声叫了起来,地上摊了一地的水。明月惊慌失措,连忙唤下人。于是,颜如玉便在她的房里生产了,她只能遥遥站在门外等着。
生产两个时辰竟还未生出?耳畔那痛喊愈加低了下来。明月紧紧握住一旁前雨的手,“前雨,要是我难产,你一定要在身边。”
“夫人,大吉大利。”前雨淬了几口痰,“这话多不吉利啊,夫人以后少说。”
明月只是讪笑。她心想,要是不难产便好了,她也不想活受罪啊。
突然,容若出现了。他相当的着急,他火速yù冲进去,觉罗夫人连忙揽住,“妇人生产,你个男人进去做什么?”
“放开我!”容若竟推开觉罗夫人,直直冲了进去。
明月见容若这般紧张的样子,不禁黯然伤神起来,要是她难产的时候,容若能这般模样,她死也心甘了。她无比苦涩地笑了下,可任谁看比哭还难看。
半晌,容若从里面又冲了出来,他一出门朝四周张望,当目光锁向站在树下等候的明月之时,眼神柔了柔,他深呼吸一下,朝明月走来。明月见容若朝她而来,站了起来。
“你挺个大肚子,这样的天气里少chuī风,赶紧进屋去。”容若蹙眉,盯着一旁服侍的前雨,严厉斥责道:“你会不会伺候人?”
前雨缩到明月身后,不说话。明月道:“我也是想看看如玉能平安。”
“先好好照顾你自己再说。”容若吼了一声,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明月凶,明月愣怔在原地,看着容若,容若尴尬地躲闪着她的目光,语气软了几分,“以后别人给你喝的东西你少喝,乖乖吃厨子做的东西,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这般闪失,出了什么事,可是一尸两命!”容若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明月呆呆凝视着容若的背影,眼底蓄满泪水,可她死死眯着眼,不让她掉一滴。为这个男人,她已经觉得没必要了,当一个男人只在乎孩子不再在乎女人时,那便说明,女人俨然成了他传宗接代的工具。
明月闭上眼,那一汪的泪水,潸然落下。
颜如玉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粉粉嘟嘟的,看起来甚是健康。觉罗夫人乐呵呵地笑道,“我还怕不足月的孩子生出来瘦巴巴的,怕养不活,可这孩子这般壮实,俨然比我当年生容若那时还要沉!”
颜如玉做月子中,她头裹方巾,对一旁站着的明月道:“姐姐,你这几天也小心点为好。”
明月笑了笑,“我还有两个月呢,你放心。”
颜如玉闭口不出声,沉吟许久才道:“总之多提防点,免得像我一样。”
明月笑着点头。
皇上那日给容若放了一天假,容若并未去陪颜如玉,而是留在房内,在查辞海,好似在找名字。明月为他端来一杯茶,便想离去。
“明月……”容若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腕,明月转身朝他看去,见他目光略有歉意地道:“你还生我气吗?”
“没有。”明月浅笑。容若拉她过来,直接按她到自己的大腿上,他为她翻了几排名字,“你喜欢什么字?”
“冬郎这个应该问如玉,她的孩子我不过问。”明月语气略有生硬。容若僵硬一下,讪讪然,有些自嘲地道:“我是在我们的孩子取名字呢。”
“如玉的不也是你的吗?冬郎莫要这般说!”明月正yù起身,然腰间的手并未放开,直接扣住她不让她动弹。她望向容若,不甚明理?
“我们选几个名字吧,然后jiāo与阿玛,让他最后选一个。”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人世间世人皆以为富贵乃天生贵胄,可知贵胄亦有许多贫瘠之处?能参透这‘富贵’二字实为难。”
容若翻了翻辞海,忍俊不禁,“我们的孩子叫富尔敦?”
“要是生个女的呢?”
“富海花。”
明月蹙眉,实为难听这名字。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两人谈论之时,侍从前来敲门,对容若道:“爷,宫里传话说,叫你过去一趟。”
容若一怔,“不是放一天假吗?”
侍从略有嗫嚅地瞟向一旁的明月,“惠妃病qíng恶化,开始满口胡话了!皇上唤你去一趟。”容若一怔,点头道:“知道了。”他搁下笔,对明月道:“你别乱走,好生照顾自己。”
“好。”明月浅笑,好似认真地回答了。容若沉吟片刻,便跟侍从走了。
明月望着他的背影,看着文案上那写道的三个字“富尔敦”。这个是她将来的孩子,她的催命符。
作者有话要说:不多说什么,其中等等疑问,请看后面的就全会知道 了,这章很隐晦就是了,晚上我还会继续更新的,我要冲完结,人家要完结,~~o(>_<)o ~~终是离别qíng
容若离开便是一个星期,明月也习以为常了,她依旧自己过自己的,乖顺地等待孩子的降世。明月如今消磨的时间也便只有为孩子做做鞋子,fèngfèng衣裳,倒有些末日之感。
终于当她好容易完成一整套衣裳,包括鞋子和帽子以后,她长吁一口气,好似完成了该完的所有事qíng。明月整理好针线方想站起来之时,容若走了进来。他冷冷扫了一眼明月,盯着她看。
明月顿了一顿,她知晓,容若这种表qíng,定是有话要说。她道:“冬郎,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容若的目光中顿时流露出一股痛心,好似一把利剑she来,明月猝不及防被这道不寻常的目光刺伤,她微微后退一步,略显迟疑地问:“怎么了?”
“其实,你早认识和硕恭亲王了不是吗?”
明月一怔,难不成常宁把他们的事告诉容若了?明月微微点头。容若见她点头,手不禁握成拳头,他再问:“你也早认识了皇上是不是?”
“什么?”明月惊了一惊。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容若凄苦一笑,“你甚是聪慧,我知晓,可我万万想不到你会如此有心计,你百般的设计,却能这般泰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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