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你真的是好手段,你这些年睡觉的时候能安得了枕吗?”
她怎么会不怨恨,她这样信任、当朋友大哥看待的人,竟然里应外合绑了本应该正和自己爱人分享为人父母的快乐的自己,还将连带自己肚子里都未成形的孩子当作筹码来压制陈渊衫。
严沁萱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闭上眼睛将薄毯往身上拉了拉,金俊站在离她不远处,面对一屋回dàng着她质问的字字锥心,面如死灰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
“查到了么?”陈渊衫站在一排属下边上,沉着脸问道,“仔细看,不要漏过一个。”
“没有陈少,航班和私人航班上都没有。”
一边站着的单景川刚刚挂下手机也朝陈渊衫摇了摇头。
陈渊衫的脸色这时已经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他失了重力一般颓然地靠在椅子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惨然地摇头,“她身体那么弱……而且肚子里现在还有孩子……”
那声音句句凄惨地让旁边听着的殷纪宏都一阵揪心,他和陈渊衫从小一起长大,将心比心、也是清楚陈渊衫这次碰到的是什么样的处境,他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对一边在查航班的人说了一句,“你们查查看船,肖潘自己有船、有可能从水路走。”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正式进入黑道环环相扣的斗拼阶段,喜欢看斗拼的亲可以看,大桑表示这几章是非常用心写的黑的争斗,衫妹霸气异常!!不喜欢看的话等过了这两章继续深qíng感qíng线~~~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和陪伴。
☆、【新】牵制
严沁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艘船上要呆多久,也没有人告诉她这艘船是开往哪里的。
在陈渊衫身边的时候,每天晚上他必然是哄着她睡去、早上也必定在他的怀抱里醒过来,这几天在船上她有时候听着稍响的海làng声就会立即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严小姐,肖少请您去正船舱。”这两天一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在门口轻轻说道,严沁萱叹了口气,放下披在身上的毯子,跟着女佣朝正船舱走去。
还没有进船舱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她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吓了一跳,正船舱的地上正半跪着几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而船舱中央肖潘穿了一件薄薄的绸丝睡衣靠在椅背上,闲适地拉着小提琴。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来,坐。”肖潘把小提琴放在一边,还好心地帮她拉了张椅子出来,严沁萱看了他几眼,浑身发毛地在椅子上坐下。
桌上摆了几道jīng美的小吃、样子很惹人食yù,肖潘看上去好像心qíng还很好的样子,拿了一个蛋挞正慢慢吃着、脸上带着丝一贯邪魅的笑,似乎完全没看到一地跪着的人。
严沁萱都不敢动桌上的东西,生怕这叉烧包就是用人ròu做的,她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会,就听见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肖少……南方走私那一块无力回天、已经被挖到了,损失金额和人员我已经罗列出来,高层的几个都已经自杀,没有供出您来。”
肖潘这时从椅子上起身,手里拿了一把小刀正抹了一点huáng油在菠萝面包上,他走到那个说话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面包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抖得已经像片风中的树叶一样,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这时肖潘稍稍蹲下来一点,把手上的餐刀放在地板上,“规矩你知道的。”
坐在椅子上的严沁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唰”站了起来,“你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
肖潘这时回过身看着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慢吞吞地说,“他没有保住自己范围内的组织,一旦出了纰漏,就是全错。”
他话音未落,她就看到地上那个男人颤抖着拿起那把餐刀,gān脆地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抹。
一片死寂,严沁萱目瞪口呆地看着肖潘这时弯腰拿起那把沾上血的餐刀,继续在自己手上的面包上抹了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还颇有些称赞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让人无比震惊的一幕、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胸口狠狠地吐了出来,肖潘听到她吐的声音,挥手让人处理了地上的尸体,遣散了其他跪着的人,走到她身边坐下。
严沁萱吐得眼眶泛红,看到他坐过来,踉跄地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就是叫我来看这个的?你真恶心。”
肖潘笑了笑,悠闲地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这就觉得恶心了?这已经是最最简单的死法了。”顿了顿,他看着她说,“像陈渊衫这种伪君子,说的好听把每个属下都当兄弟,有过错的属下都不会重责,他才是最让人厌恶的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在黑道里丢了xing命是司空见惯的事qíng,可是你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以为是游戏么?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死活?!”
肖潘突然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气也喘不过来,“严沁萱,你就是这样让陈渊衫喜欢上你的?你应该去当幼儿园老师!”说完,他脸色忽然一变,“我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凭我比他们qiáng,凭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我!”
“力量的qiáng弱根本不是用武力来衡量的,他们不敢反抗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只会用bào力的手段,他们根本不是从心底里真正敬服你。”她靠在柜子边,脸色苍白地看着肖潘,眼神中带着丝怜悯。
他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有些恼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眯了眯眼睛对她说,“用这种做作的手段来获得别人的敬服有什么用?啊?我爸当年一直以被每个属下都深深敬佩而自豪,可是最后呢?”
说到这里,他一直偏yīn柔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尖利刺耳,“最后,他是被属下出卖、那些人联手帮陈渊衫里应外合端了工厂,最后他自己惨死在陈渊衫枪下的。”
“对láng心狗肺的人来说,有什么比得过武力上的征服?”他将手上的刀一甩狠狠置在地上,厉声对站在一边的女佣道,“带她回去。”
***
陈渊衫到达美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他从连夜调派的私人直升机上下来,以闫江为代表的一众人早已经等在一边。
“陈少,预计肯定是在东海岸这里的方向,但是我们在西海岸也布置了人手,到时候哪里有消息立马就会有人支援,武器库充足、人员充足、全部已经按照您的部署准备好了。”闫江跟在陈渊衫身边恭敬地道。
“嗯。”陈渊衫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平时的半分好脾气和淡然,他脸色铁青地走到车门前,“到的那天把整个港口的人撤gān净,告诉那帮美国佬警察不要靠近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伸出手面无表qíng地拉了车把好几下、车门竟然纹丝不动。
“陈……陈少,您拉的是司机的车门,您是想让他下来还是什么?”站在一边的闫江有些站不住了,一众黑衣属下也都面面相窥。
陈渊衫这个时候好像才稍稍回过神来,板着脸朝后退了几步坐进后座,闫江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坐进前座。
车里的气氛依旧是很凝重,闫江如坐针毡地坐在前座,半响才听到后面陈渊衫的轻叹,“老闫,让你见笑了。”
闫江连忙回过头朝他摆手,陈渊衫单手支着下巴靠在车门边目光放得很深,“老闫,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悔我之前对肖潘的留qíng。”
陈渊衫的话听在闫江耳里也是声声冷厉,他心中也是明白这次陈渊衫是绝对不会再给肖潘留任何qíng面,十年的帐算不算得清楚就在这一次。
谁叫肖潘动谁不好,偏偏要去动陈渊衫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
…
严沁萱呆在自己船舱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吵不闹、不提任何要求,只是让女佣去准备了笔和本子。
她对女佣的态度也很温和,自己被囚禁到这种地方来也没有任何的迁怒,所以女佣知道她怀有身孕总会偷偷让厨房准备些对胎儿有益的食品,对她照顾得也很周全,孕吐的qíng况渐渐好转了点。
狭小的船舱里无论外面是风和日丽还是雷雨jiāo加都不受影响,严沁萱靠在垫子上几乎一直都在发呆,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视机、没有一切通讯设备,她只知道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远远终于可以望见一丝陆地的轮廓。
肖潘来的时候她正在本子上写着东西,“你在写什么?听女佣说你天天在写东西。”他走路连脚步声到没有,严沁萱被他吓得毛骨悚然,自发地往里缩了缩,没有回他话。
肖潘从来都没有什么耐心,一把就把她手上的本子夺了下来,上下扫了几眼问,“你在写日记?”
严沁萱没好气地把本子扯回来合上,“关你什么事。”
他被她这样顶撞竟然没有生气,只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我发现你这女人简直已经不是一般的矫qíng了,现在这种时候倒还有心qíng写日记?”
她把本子放到一边,“要么你让我gān嘛?跳海还是上吊?死到临头的人最后几天的日子也得好好过。”
肖潘打量了她半响,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就不怕死么?”
严沁萱看着他的眼睛说,“怎么不怕?可是怕有用么?你难道不知道孕妇是最不应该经受qíng绪波动的么?我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控制自己的qíng绪。”
说完她正色道,“肖潘,你可以把我当作筹码来牵制他,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宁愿赔上自己和孩子的xing命,也绝对不会拖累他着了你的道。”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他听完她的话随手就拔出腰间的枪对着她的额头,脸上是一副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严沁萱一震,半响淡淡说道,“你不过就是图新鲜图刺激的人,现在还没有派上我的用场,你自然是好奇想看到我对陈渊衫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你现在不会杀我。”
严沁萱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很平淡,但是也掩不住一丝入骨的恐惧,肖潘喜怒无常、糙菅人命,她算不准他接下去会做什么,只能赌一把。
肖潘看了她一会,没有作声、收回了枪就往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停了停,“他拿什么值得你这样以命相随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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