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衫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掌,语气竟是很轻松,“那就让他们查去把。”
肖安一时还没转过神来,微皱着眉疑问地看着他。
“查不查是他们的事qíng,生意做得好不好是我的事qíng。你懂了吗?”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对肖安道,“我这么些年没躺在病chuáng上过,现在我用这个伤疤换我以后一生清静,你说值得吗?”
“你引他们到东京来?”电光火石之间肖安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一些事qíng,眼中略带赞赏地看着他,“你留底留得真早。”
陈渊衫对他笑了笑,“现在不流行喊打喊杀了,我让那帮天天握着枪杆子的老粗做做正当生意一开始是挺费劲,可等他们真查过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了。”
“他们来了,再动点手脚让他们‘看清楚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来给我添麻烦,一绝后患。”
“你倒是真舍得?多少个武器库,要让恐怖组织看见非流着哈喇子求你不可。”肖安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等风头过去了,我让人把东西都送到柯轻滕那里,他们夫妻俩应付得来,我是没这个心思了。”陈渊衫看着肖安,半响慢慢开口,“从今以后我可要专心致志好好享受为人夫、为人父的生活了。”
肖安想起刚刚走出去的那个面色红润、温婉可人的小巧孕妇,也温和地笑了笑,“好运气。”
***
肖安走了之后殷纪宏紧接着就进了病房,医生帮陈渊衫换了药和绷带,他面色如常地已经下chuáng准备去严沁萱那里,看到殷纪宏进来了,眉头立刻一挑。
殷纪宏从商是一等一,可是打架身手和他是完全不能比的,因此打从病房一进来就和陈渊衫维持着几米的距离,一张俊脸慌里慌张的表qíng着实很可笑。
“不敢过来了?”陈渊衫闲适地整了整衣服,靠在chuáng边看着殷纪宏。
“衫妹……那衣服真说是刀枪不入的啊,还是子弹打进来之后会反弹出去的……我花了多少钱才从南亚那群土匪那里抢过来的啊!你不能现世报啊!”
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越演越真,陈渊衫嗤笑了一声,淡淡道,“难不成还要我谢你,子弹打进来还会反弹出去,反弹进我身体里?嗯,真是要谢谢你。”
陈渊衫说话声音不温不火,听得殷纪宏汗毛更是一根根倒竖,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火急火燎地往陈渊衫手里一丢,拔腿就跑,“封卓伦早上刚刚托人送过来的,我先回家了————我们家宝贝女儿还等着我喂饭呢————”
陈渊衫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眼中温柔缠隽,也顾不上再去揍人,迈开步子就朝隔壁病房走去。
……
严沁萱的病房几乎相当于两个客厅大小,整个阳台宽敞、采光又好,尹碧玠嘴上嫌弃她又胖又懒、可还是早早就帮她准备了躺椅和一大堆胎教的书、音乐,还把一切有辐she的东西都拿得离她远远的。
陈渊衫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头发半挽在耳后,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手轻轻拿着一本书在翻看、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他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连忙从躺椅上起身把他拉过来坐下,陈渊衫坐好之后手一动、轻轻将她放在腿上小心地抱着。
“看什么书呢?”他亲亲她的脸颊,柔声道。
“诺,碧玠拿来的,我随便看看。”她挥了挥手上的书,“宝宝的胎教对母亲来说真的很重要,就好比我天天看着长相好的人,宝宝也会漂亮可爱。”
他看着她眼中星亮的光彩,淡淡道,“你是想看谁?韦晔还是肖安?”
严沁萱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半响之后装作无奈地摇头,“一天比一天小气,我连认都不认识肖安呢。”
“不认识你还盯着他看。”陈渊衫张口含住她的耳垂,呵了一口气,“韦晔就更别提了,三番两次动我女人的主意,上次应该下手再狠一点的。”
“你对他动手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什么时候的事qíng?”
他低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被金俊带走的那天,他从他的订婚晚宴上赶过来给了我一拳。”
她错愕地消化着他刚刚说的话,忽然轻轻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他打在哪里?要不要我揉揉?”
陈渊衫扬了扬唇,“打在左脸上,你亲几下就不疼了。”
她失笑地看他从未有过的孩子气,微微前倾吻了吻他的脸颊。
他一身病号服,胸前两粒扣子都没有扣上,绷带一圈圈缠在他身上隐约看得出来,衣服松松垮垮地罩在他jīng壮的身上却也能穿出一股帅气的味道。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陈渊衫轻笑着低头吻她的唇,他胡茬没剃、微微有些凌乱,刺得她觉得痒,没一会就笑着要躲,他不依不饶地追,把她的唇瓣吮得红红的。
“你是我的。”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伸手点点她的唇,认真地看着她道,“谁也别想窥视。”
她笑得更深,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你觉得谁还敢窥视呀?”
尾音轻绕,陈渊衫听得心中一阵苏麻,他眼中动了动,忽然轻轻起身,把身上的人小心地抱过放在躺椅上。
薄阳西下,整个S市像被踱上了一层金色的外套,浅浅披在每个人身上,医院楼下路上人来人往,各自都前前后后朝自己家中赶去。
陈渊衫看了她一会,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爸一直觉得我是不会结婚的你知道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我以前做事是什么手法也许你是没有看见过,其实也不比肖潘差多少,只不过我比他讲点道理罢了。因为从小就有个人告诉过我,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qíng,所以我jīng确地算好每一件事、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事qíng投入过很大的感qíng,因为我觉得一旦不付出、就不会后悔不会失望。”
严沁萱一手被他拉着,目光微怔地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心中咚咚咚地跳,一句话都没法说出口。
“当时在东京救了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已经完了。柯轻滕那次最后警告我,让我不要把你牵扯进来我没有听。果不其然,我自以为能把你保护地滴水不漏,却还是让你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
“可是我是真的不后悔。”他淡笑了笑,“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qíng,就是去G镇找你。”
“纵使你受一点伤害、我比你痛百倍,可是我却还是不后悔让你陪着我经历这些。因为这些全部都清清楚楚地见证了我的过去,而从今之后,这些我曾看得最重的过去全部都将彻底谢幕。”
“我用我本以为的一生追求来换你一个人,只换让我每一天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你,换我每一天都能让你在我身边平安幸福。”
“严沁萱,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本以为我一生不过就是在刀枪拼杀之中度过,不投入过多感qíng、不陷入过度qíng绪,平平淡淡、无牵无挂。
奈何却遇到了你,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感qíng来换,只换你弥足不走,安然相伴。
陈渊衫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轻轻打开,一颗钻戒静静躺在红丝绒的盒子里,璀璨如严沁萱现在眼眶中的眼泪。
其实这真不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场景,求婚的对象一身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而她自己也才大病初愈、头发散乱连妆也没有化,肚子里都已经怀了对方的孩子还领了结婚证。
可是她却感觉到世界上原来真有这么一件事,能称作夺人心魄。
也许他并不是教会她爱qíng的人,年少的轻狂或许都不是为了他,可是他却教会她多少浓稠的感qíng最后都是回归于生活,血浓于水、亲如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爱qíng最终归于平淡,最高的境界便是习惯,血浓于水,亲如家人。
因为这两天拼命更文准备到大结局了,告知大家一下,下一更在7.3,预计离正文完结还有4万字左右,现在请大家点播想看的番外了,我一定尽力满足大家~~快点点播先到先得哟~~
非你不爱【双高gān】
今天新文第四更!!谢谢大家捧场~~新文现在开始隔日更。
☆、【新】安迁
陈渊衫跪在地上其实手举得都有些酸了,可面前的人还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小鼻子一抽一抽,整张脸红扑扑的,看得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咬几口才好。
“唉,我bī着封卓伦不眠不休设计出来的钻戒,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吗?”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严沁萱,轻声道,“全球独一无二,都没有衡量标准的。”
她扑哧笑了出来,整张脸大花猫一样,完全没有形象可言,陈渊衫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帮她轻轻把眼泪鼻涕都揩在自己手上、用手背擦擦她的脸。她心中现在百感jiāo集,半响才看着他的俊颜,抽抽噎噎地笑问,“……封卓伦……是那个很有名的设计师吗?”
他眼睛眯了眯,“这并不是重点。”
严沁萱笑得更欢,眼泪终于停了下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钻戒,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
那颗钻戒的顶端缀着一颗心形,边上做工jīng致地镶着一粒粒钻石,折she的她眼睛都晃,而那个心形的中央还有一颗很小的水晶圆球,里面似乎还有很繁复的图案,只是现在ròu眼实在是看不清楚。
他看她好像着实是非常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紧盯着看,心里想着等会得打个电话过去好好谢谢某个怨声载道的妖孽帮他讨老婆欢心。
“嗯……那么结婚仪式会补办吗?”严沁萱从盒子里小心取出钻戒,轻轻递到陈渊衫手上,“帮我戴上。”
他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把钻戒推进她的右手无名指,拉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淡笑道,“那是自然,陈太太。”
……
尹碧玠和柯轻滕再到医院来的时候,严沁萱正靠在chuáng上、脸上架了副有些滑稽的大框眼镜,手上拿着一个放大镜,正在仔仔细细地研究着手上的钻戒,陈渊衫靠在她身边,一手抱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揉,专注又好笑地看着她研究。
“啧啧啧,你们看看你们夫妻这傻样。”尹碧玠把包往边上一放,靠在一边有些鄙视地看着chuáng上的两个人,“矫qíng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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