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已经用整整两个小时的会议时间上下用Xshe线般的目光打量他,她是真的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天那个黑道头子。
最后一名参会高层人员离开会议室,陈渊衫叮嘱了身边的特助安志尚几句让他先行离开后,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走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俊朗的脸,只见他薄唇轻抿,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礼貌地淡淡地开口。
“严副总。”
她望进他的眼眸,很自然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刚到东京第三天,就在严氏分公司崭新的会议室里收到了近几年从东京开始扩张、现在几乎已经成为整个亚洲最炙手可热的戈衫集团的注资意愿书。
戈衫的想法充满着眼睛都能看见的大好利益——他们要在亚洲现在的金融贸易皆是数一数二的S市大展拳脚、正好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合作对象,于是碰上S市有“港口”之要的严氏在东京设立分公司,一去一往,合作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戈衫要注资进严氏的传真发回去之后,一向严谨的父亲严凯在S市也难得那么痛快地表示愿意立即接受这位qiáng大的投资方。
于是,两方都效率极高,各种手续和进程进展都很迅速,这就导致了第五天的时候,严沁萱就在会议室见到了让她差点一跤摔倒地上的戈衫的最高执行官。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严沁萱有些怨念地看着他。
陈渊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她一起朝会议室外面走去,“总之是个不会喝了酒歇斯底里哭的人。”
她被他那句不咸不淡的话瞬间踩到了痛处,凭着良好的修养才克制住嘴边的脏话,和他一起朝电梯走去。
“虽然是合作伙伴,严副总还是放心,我会保守合作方的个人私密的。”陈渊衫站在她身边,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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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陈渊衫,心里恶狠狠地许愿,合作你个大头,还伙伴呢,把你火办了还差不多!现在合同也签好了以后肯定不太会经常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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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人呢是不能随便许愿的。
严沁萱躲在一棵树下,小小一张脸埋在墨镜后面,一边咬牙切齿地对着来电那方的人低声咒骂,“尹碧玠,我陪陈渊衫来浅糙寺祈平安符、又不是来求子的,你快停下你那yindàng的笑声!”
尹碧玠躺在自己家的露台的躺椅上,一边往脸上敷面膜一边颠倒黑白,“严姑娘您可真有手段,才几天呢都去求子了啊!”
那边浅糙寺门口陈渊衫就随便那么一站门口瞬间人就多了一倍,未免发生踩踏事故,严沁萱恶狠狠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尹碧玠,迟早有天来个法海收了你,你等着。”说完挂了电话快步和陈渊衫一起走进浅糙寺。
清晨她还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手上已经握有她手机号的陈渊衫的电话吵醒,怨念至极时,他轻松地以一次人qíng要挟她,只好迫得她离开舒服的chuáng陪他去浅糙寺。
严沁萱跟着他走进寺里,左右看看,回过头看着陈渊衫低头在那里认真地和大师说话,看着他的侧脸,她愈加发现陈渊衫做什么事qíng都很认真,思考的时候、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温不火、稳稳妥妥。
这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一说还真不是空xué来风。
她自己在旁边刚按照他的意思帮忙捐好义款,陈渊衫的声音已经在她背后响起了,她回过头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平安符在她眼前晃晃悠悠。“给我的?”她微笑着伸手接过。
陈渊衫点了点头,“保佑其他人以后有幸免受你酒疯的侵害。”
严沁萱默不作声地收好平安符,跟着他刚走出寺,直接就伸手往他身上掐过去。
她那点动作哪能逃出他的眼睛,陈渊衫含着笑意闪过到几步之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身后那姑娘伸着手和着俊俏的脸上明晃晃的怒意,和阳光一起懒懒散在他心上,惬意如沐。
两个人走出寺里,他不紧不慢地指着前方,“刚刚听大师说今天恰好是‘三社祭’,那里摆了很多小吃的摊位。”
预料之中她欢呼了一声,陈渊衫看着身边马尾在小脑袋后晃悠的已经被小吃勾引地眼睛发绿的人,只觉真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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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严沁萱在最后一家小摊前,扶着旁边的树,噎得话也不会说了。陈渊衫左手拎着她刚刚一路看着哪个逮哪个的一大堆小吃,右手抚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
“别拍了别拍了,你拍得我更想吐了。”严沁萱回过头看着他手里一大堆小吃,脸都绿了。陈渊衫好笑地收回了手,“走吧,散散步消化下。”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走了一阵严沁萱稍微觉得人舒服些,突然才发现陈渊衫被自己好好差使了一把,后知后觉的想要去拿他手上的一堆东西。他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摆回去。
“好好走路。”他慢悠悠地开口,“朋友之间,不用很多拘束。”
严沁萱被那个“朋友”哽地愣了一下,回头看他,陈渊衫也正看着她,面色沉静、不慌不忙,“我没什么女xing朋友,所以今天才扰你清梦劳烦你陪来。”
她眨了眨眼睛,转了转眼珠子,“是朋友的话就多给我公司注点资金。”
陈渊衫听了这句话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一副终于占了上风得意洋洋的样子,抵着唇说,“不愧是学商的女孩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默契地笑了起来。
天色未暗之前,两人最后还是在街心公园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严沁萱扒拉着手边一大堆东西,低声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浅糙寺祈福?”
既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她这样想着,抬头去看他。
陈渊衫坐在边上,过了半响,才淡淡地说,“我妈还在的时候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的。”
严沁萱觉得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的,正犹豫着怎么把话接下去,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渊衫接了起来,听了几句,脸色一下子变了,“好,我马上去找她。”
挂了电话,他回头拿起手边的东西,沉着脸对严沁萱说,“我妹妹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了,保镖跟丢了。”
严沁萱一边起身快步往前走,一边问他,“她会去哪里?”
陈渊衫蹙着眉想了一会,突然了然于心,“我知道她会去哪里。”
☆、【新】酒心
作者有话要说:萱哥用一个蛋糕稳稳地把衫妹家小公主收了~
衫妹和宣哥感qíng在调戏中日益推进~~
严沁萱气喘吁吁地在马路边停下来,抬眼才终于看到一家点心店的门外,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趴在门边,正聚jīng会神地看着里面的蛋糕师傅做蛋糕。
明显感觉到一边的陈渊衫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希珊。”
那个女孩子回过头来,粉粉嫩嫩的脸和陈渊衫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陈渊衫嘴巴一扁鼻子一皱,伸出双手,哽咽着声音眼泪就立马掉了下来,“哥哥!”
陈渊衫一把把她抱起来,小心地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摸着她的头小声安慰,希珊抱着陈渊衫一边哭一边说话听也听不清,他听了半天才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到底才是10多岁的小孩子,哭了一会儿满脸泪痕的竟然就趴在陈渊衫身上睡着了,陈渊衫小心地抱着她一边给管家发简讯报平安,一边轻声和严沁萱解释了一下。
严沁萱看着他怀里娇弱的陈家小公主,半响笑着对他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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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珊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里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奶香了,陈渊衫看到她醒了,小心地帮她整了整头发,用手帮她擦了擦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陈希珊嗅着鼻子里的奶香从哥哥的怀抱里探出头就看到严沁萱笑盈盈地手里托着一个蛋糕看着她。
陈家小公主对着陌生的姐姐和那个诱人的蛋糕看了一会,还是别过头去,嘟着嘴小声说,“妈妈不让我吃蛋糕,她说会蛀牙。”
陈渊衫把陈希珊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眼神又宠溺又无奈地看着一边嘴硬一边拿圆溜溜的眼睛偷瞄蛋糕的妹妹。
严沁萱扑哧笑了,拿出以前高中毕业带亲戚家小孩的架势,熟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蛋糕请你吃,不告诉你妈妈。”
陈渊衫看了在互动的一大一小的两个,摸着陈希珊的头对她说,“这是哥哥的朋友,沁萱姐姐。”
陈希珊乖巧地点点头,嘴里甜甜叫了一声,“沁萱姐姐。”被可爱的童声引得爱心泛滥的严沁萱小心地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在托盘里,捧到陈希珊面前。
陈希珊小朋友在漂亮姐姐和漂亮蛋糕的双重攻击下,还是把妈妈和蛀牙暂时放在了一边,欢呼了一声,拿着蛋糕开心地享用起来。
严沁萱坐在她对面,托着腮看着她,看了一会发现小公主又不对劲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又往下掉,眼泪掉得严姐姐的心都快碎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gān什么才好。
小朋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严沁萱,咿咿呀呀地糯着声音说,“姐姐,你第一次见到我,就给我做蛋糕。我其实因为蛀牙也不是经常吃蛋糕,就是偶尔的愿望,我妈妈都不满足我。她不是我的亲妈妈,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对我发自内心的好?她是不是就想看我难过,拼命挑我的刺,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说到最后,陈希珊终于低头埋在手臂里大哭了起来。
陈渊衫看着陈希珊,脸色未变,只是眼睛里有一丝黯然一闪而过。
而严沁萱在听完陈希珊刚刚说的那番话之后,愣了半响,突然唇角弯弯,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qíng,她坐到陈希珊身边,抱着她的肩膀点她的鼻子。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要是你,宁愿天天被我的母亲数落三遍,听的耳朵起茧才开心。”她的眼睛那一瞬间的唏嘘和羡慕被陈渊衫尽收眼底,“从小我的爸爸妈妈工作就很忙,十天半月看不到人影,他们很少来关心我的生活,更别提管教我了。”
她轻轻捻起一块蛋糕放在嘴里,“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从幼儿园开始,我每天都是自己来去学校的;别人都哭着要爸妈来铺被子来喂饭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自己打理自己的事qíng;爸爸妈妈不太会记得我的生日,有次还在生日过去几个月后突然送来礼物错以为那天是我生日;15岁,我一个人去日本领事馆递材料办签证去日本旅行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我出去过,后来大学我自己去日本求学两年,都是自己在料理自己的生活。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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