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太后,微臣这药方也只有小徒能甚是了解,还是让小徒去吧。”顾堂对敏敏使个眼色,她便走上前把配方拿过去,向褚蒜子微微欠身,便跟着奴婢去抓药了。
敏敏看这药方时,吓了一跳,上面仅仅写了“药已配好,行囊之中”。难道是上次在军营之中的?她愕然。
待她把药送去煎。这药得煎7分,闷3分。时长两个半时辰。
好不容易煎好药,便送了过去。
见顾堂与皇太后还在此等候,连忙躬身进去。
“前辈,药来了。”她道。
顾堂闻了下药味,“嗯,香味正确。去送去吧。”
她点过头,走到chuáng头,褚蒜子正yù亲自动手,顾堂唤道,“太后,这些小徒拿手,还是让她来吧。”
褚蒜子微怔,便点头坐在一旁看着。敏敏有些紧张扶起皇上,让他背后靠枕头,坐在一旁细心地喂他喝药。
不知怎么的,敏敏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皇上应该都呆在宫中,她怎么可能见过呢?嘲笑自己一番,开始认真喂起药来。
晋穆帝微微蹙起眉,有些抗拒这苦的药。
这让她很为难,她伺候的可是皇上,皇上抗拒了,她该怎么办?也就只能表面温柔,实质硬塞了。反正现在皇上病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又不知道是谁gān的。那就只有做个太后看了。
不想,这晋穆帝是不是不堪忍受似的,直接起死回生,病怏怏的样子立马jīng神起来,睁开眼睛,蹙着眉,看着正往他嘴里送药的敏敏。
她手立马僵持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办了。
褚蒜子见儿子睁开眼睛,立马上前,“皇儿。”敏敏乖巧让出位子。
晋穆帝还是有些虚弱道,“母后。”
“皇儿,你终于醒了。哎,顾神医真是厉害啊。”褚蒜子有些激动感激顾堂。
顾堂却面带微笑回应,“那是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殊不知,晋穆帝却似笑非笑看着已经害怕不行的敏敏。他的醒来,也只有谁知道了。
好的兆头,要趁热打铁才行。
敏敏自此成了晋穆帝的专门药保姆了,专门配药、煎药、喂药。
她总感觉皇上总喜欢似笑非笑盯着她看,让她烦躁不安。
终于,憋不住的一天,她装着胆怯害羞的样子,在喂他药的时候道,“皇上为什么如此看奴婢?”
他笑了,很是平易近人的样子,“你认为呢?”
她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怎么知道?
“奴婢怎么知道。”
他笑得更狂了起来,“难不成朕这样看你,是认为你美貌动人?”
允许她脸部抽筋下。
“朕记得你应该是谢家的丫鬟哦,只是好奇怎么去了豫州。”
她一愣,他怎么知道?
看她如此痴呆状态,有些伤心道,“你果然不记得朕了。”
“……”
“我叫彭子。”
脑袋飞快回忆,突然想起刚去谢府迷路找不到倒茶的地方,记得是有个家仆指引来着,那个名字……彭子?
她吓得手艺哆嗦,差点把碗里的药给洒了。
“嘿嘿,看样子,你是记得朕了哦,还好。”他笑得更欢起来。
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怪物一样看他。
而晋穆帝只是耸肩,“朕那时是想去找谢安叔叔的,所以假扮家仆混进去。”
“难为皇上还记得奴婢。”
他扑哧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见一面就记得你了,可能是你让我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的人吧。”
她讶然。
他笑得有些落寞,“朕两岁登基,称呼不是皇儿就是皇上。朕都快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她有些吃惊,两岁登基,现在不过十五岁的模样,当皇帝已经十多年了。
“奴婢斗胆,不知这彭子是皇上的名字?”哪有名字这么奇怪的?
他又扑哧笑了起来,“你很小白耶,这是字。朕名,司马聃。”
没想到这皇帝还一点架子都没有,连名讳都毫无忌惮说了出来。看来有混头。敏敏暗自高兴。
经过长时间的调养,晋穆帝似乎有了些jīng神。可以来回走动。只是有些嗜睡。敏敏则全方面的照顾。他们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还好现在由于年幼而由褚太后掌政,并由何充辅政。这病也没耽误什么正事。
眼看着他的病好了许多。顾堂就有告辞的请命了。
朝夕相处下,晋穆帝甚是舍不得敏敏来,曾问过她是否愿意留在宫中?要是愿意,他便向太后请命。
敏敏婉言拒绝了。宫,不适合她。她这样的xing格,格格不入。
晋穆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
“那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必当答应你。”这也是他作为皇帝能做的了。
敏敏转转眼珠子,狡黠贼笑起来,“真是是什么都答应吗?”
“嗯。”怎么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么我要做个比顾堂官大的军医。”长期被顾堂欺压。她要做大官压回来。好吧,她承认自己属于过河拆桥,而且还是处于半吊子时。
晋穆帝有些迟疑,“这个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朕现在还不执政,没能力任职。”
她的兴致也就这样退散了,笑道,“没事,那算了。”
“可还有别的请求不?”
目前她也想不到其他请求了。
她扁着嘴摇头。
见她有些扫兴的样子,晋穆帝心里堵着慌,连一个小小要求他都办不到。
他咬紧咬,下了决心似的,发誓道,“朕对天发誓,当朕执政之时,必定办到。如若办不到则天打雷劈。”
敏敏见他这般认真的模样,有些讶然。她也只是随xing而说,不想他那么当真。
他发完誓,冲了她笑,“不会再不高兴了吧。”
她机械摇头,低声道,“不用那么认真的。”
他只是一味的笑,笑得眼泪流了出来,“敏敏,你若下次见到我,请认得我。”
这是他第一次用我来指自己。
她点头,狠狠点头。
“记得第一眼,叫我,彭子。”
物是人非
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冬,离开了皇宫。
她见城墙里高塔上屹立一人。朝着她的方向看来。她向他微微一笑。朝他挥手道别。
天下总有不散的筵席。他们之间只是匆匆而已。
出了皇宫,顾堂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看外面的世界,叹口气,“十多年没来了,变化真大。”
敏敏一听,一惊,“顾前辈不是没来过南方吗?”
“呵呵,骗你的。”
她愕然。却见顾堂笑道,“都是十年前的事qíng了,早就忘记是什么样子了。”
她不说话,保持沉默。他本来就神秘兮兮的,现在在她看来,这个人整个就蒙了纱,更是不懂了。
车拐到了去谢府的方向,她有些着急,“顾前辈,你这是去哪?”
顾堂无辜道,“去见个友人啊,你紧张什么?”
她能不紧张吗?要是进去了,那么她该qíng何以堪?
只见车子一点点向谢府靠近,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上。扑通扑通……嗒嗒嗒嗒……车最终还是在谢府停了下来,顾堂率先下来,“敏敏不进去吗?”
“我……”她有些迟疑。
“我带你去见个人。可是个真名士哦。”顾堂笑道。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现在他可能不在府邸应该在东山,但是其他谢府的人?她都认识,而他们也认识她。
“下来吧。”
“顾前辈,我就不下去,你自个去吧,我……有些倦了。”
顾堂也不多说,点头便朝谢府走去,敲了几下门,门开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顾堂又折了回来,谢府的门再次叩上。
“怎么了,顾前辈?”
“唉……”顾堂叹息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前行,便对敏敏道,“谢府出大事了。”
咦?敏敏惊讶。
“到底怎么了?”满门抄斩?不大可能啊。
只见顾堂深深叹息一声,“谢家主母半年前去世了。”
她微微一怔,“然后呢?”
“建康这谢家,人去楼空。谢安长居东山,这谢家的势力在建康已经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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