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喜欢自作聪明,结果让自己牵绊一生。
“夫人,您这样,谢将军qíng何以堪?”
“他现在定是找到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吧。”想起西域宴会他身边的梅儿,她轻叹。当初要是她能成全,谢玄也不会痛苦。曾经她就被人奉为“最不值得爱”的妖jīng。不懂得关心人,只想让男人关心。那时她很想反驳,她美丽动人,爱她的男人自动给她好处是自愿的,无关她也要同样付出。如今看来,她没有了绝世容貌,也依旧不肯去付出。男人给她十分,她才愿意挤出一分。怪她太自私?不然,她也想做个明媚的女人,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
朱序听敏敏如此说谢将军。不禁摇头叹息,“夫人您太小看谢将军的qíng谊了。谢将军丧偶后,皇上有意赐婚,但倔qiáng的谢将军抗旨不从。您可知,抗旨罪名多大?您可知谢将军的理由是何?”
她木讷不语。
“谢将军在大殿高亢抗旨道:曾经在娶亡妻那刻,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娶一个。一生一世,只爱一人。恕不从命。”
她怔了怔,不再说话,不再言语,甚至连呼吸也不再有。她又自作聪明一回了。她又一次辜负了qíng深意重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人人皆知的“最不值得爱”的妖jīng。无可厚非。
“夫人,谢将军如此,你可会辜负?”朱序再次激将她。
敏敏真的开始乱了,什么都乱了,作茧自缚这么长时间,掐指抠算,总以为自己料事如神,太多的意外,让她开始渐渐喘不上气。她无措得撇头不去看朱序的咄咄bī人。
她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
“夫人,您好好想想。”身后的朱序,在后还是依依不饶的劝阻。
她láng狈回到了房间,却见苻坚正躺在chuáng上,眉目皱得厉害,显得那么不安无措。
她下意识为他掖了下被子。突然,苻坚做恶梦般呓语,“我没输,我没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了?为什么?”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言不语。
苻坚开始,惴惴不安了。
经过朱序的再三请求,苻坚终于答应了见他,朱序的用意是想让他做说客,让两军找个好地方痛痛快快作战。苻坚正愁的就是这件事,于是痛快答应了。
敏敏知道朱序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答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直在煎熬,却也煎不出一个所以然。
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吧。
在朱序作为说客前往淝水的左岸之前,朱序再一次利用人际关系,要求与敏敏在他暂住的客栈相见一次。
她有些无奈,硬着头皮前去赴约。跟苻坚撒个谎就出去了。
可是在约定点,见到的不止是朱序。还有……谢玄。
没有恍如隔世,也没有热泪盈眶,彼时,他们的相见仅仅只有一个微笑。
他没有当初那般风姿卓越,俊逸非凡,也没眼底那股说不尽的温存了。从头到尾有的只是刚硬,眉宇间不经意出现常年皱眉留下的痕迹。
谢玄望见她的肚子,有些闪神,讪讪而笑,“几个月了?”
“快八个月了。”
谢玄点点头,有些无趣道:“宝儿很乖。虽然到现在也不肯叫我爹。”
宝儿回到谢玄那,也不足八个月吧,最多半年。宝儿跟苻坚快三年了,改不回来是正常的。
她虽没把心里话说出,但还是勉励道:“迟早会的。”
谢玄迟疑了会,“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那孩子是我的?”
“感觉没什么必要了。”她忍着泪,不想让自己决堤。
谢玄跟着沉默了。良久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境。只是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当初真不该那样。”
当初真不该?敏敏听后,冷笑。太多的当初真不该,要多少如果?然而世上根本就没如果。
她不想再叙旧了,直接问,“你找我有事吗?”
谢玄怔了怔,摇头,“只是想见见你。”
她也怔了怔,有些失笑,有句话卡在嗓子眼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后败下阵来,“谢玄。”
“你第一次这般正正经经唤我的名字。”谢玄自嘲而笑。
有吗?她回忆,在她做奴婢的时候,叫他少爷;在她当军医的时候,叫他谢美人;嫁给他之后,叫相公。
确实是从没正正经经叫过他的名字。曾几何时的千山万水,如今却是沧海桑田了。
她失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娶个妻吧。”
谢玄倏地睁大眼,定定看着她,似乎是咬牙切齿,“这是你希望的吗?”
“嗯。”她点了点头,心头一疼,微闭上眼,“对我,你不值得。”qiáng忍住心口的剧痛,她连忙站了起来,想离开。却不想,谢玄抓住了她的手臂,很紧很紧,没有放手的打算。
他一字一顿道,“不是值不值得的事,而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对你,我一直愿意。今生今世……”
她终于决堤得落了泪,那么无助,“我们都回不去了。”她甩开了他的手,大步离去。
谢玄咬着唇看着她的背影,坚定嘶吼,“我们之间,我要的是感qíng。”
她顿了顿,停下步伐。回忆起新婚那年她想献身,而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细语,温柔无比道:“我们之间,我要的是感qíng。”
他要的感qíng,她还能给得起吗?
她悄无声息回来,碎步而至房间,此时的苻坚正在锁眉思索作战方略。她走过去,问,“大王还不歇息吗?”
苻坚抬头,迷茫的眼神,耷拉的眼皮甚是疲惫,“过来。”
她怔了怔,走了过去。她一到苻坚身边,苻坚就搂着她,小心翼翼靠在她肚子之上,叹息。
她抚摸着他的发,安慰道:“大王,休息休息吧。”
“敏敏。”苻坚难得不带感qíng对她说道,“如果我失败了,你走吧。”
她顿住了。
“答应我,要是我败北了,请你离开我。”
“为什么?”她哽咽起来,不明白为何赶她走。
苻坚亲吻她的肚子,温柔无比,甚至带着一股怜惜,“只想在以后的回忆里,我是个王者。”
她有着窒息感,从里到外如条看不见的白绫嘞住她的脖子,她终于撑不住,哭了。抱着他的脖子,骂道:“傻瓜,你怎么这么要qiáng。”
“不是要qiáng,只是你入到我骨子里了。”苻坚痛苦闭上眼,“我错了,对不起。敏敏。我不该把你留在身边,当初真不该啊!”
又是当初真不该,又是。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后悔做曾经一直执迷不悟的事?难道真的不该吗?曾经那么执着,只是想满足自己心中所希翼。如今到头来,才领悟,原来一直是个错,真真切切的后悔,当初真不该!
哪有那么多不该,哪有?
她深呼吸,似乎是对苻坚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从来不后悔。”
苻坚一怔。呆了那很久。而后似乎想通什么,抱着她的力度大了些,“很好。”
很好,她没后悔。很好……他们没有留下遗憾。
他们一直在寻觅,寻觅,那个他们都有的结局 ­nüè恋qíng深
朱序作为说客谈判回来,给苻坚一封信,是谢玄亲笔写的战书。苻坚有些奇怪,什么事还要用书信来jiāo谈?遂打开一看,目光立即凛冽起来。
谢玄的意思是苻坚不远千里来到大晋,却临水布下了阵,不再前进。为了速战速决,让苻坚的兵队后退几步,晋军就可以大展拳脚,过了淝水,好好打一场。一直这样僵持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此话正何了苻坚的打算。但是他总感觉谢玄真会如此便宜他?里面定当是有什么yīn谋吧。想来想去,心中就开始犹豫不决。要是答应了,中计怎么办?不答应的话,一直僵持,主动方的秦军早晚有一天磨灭殆尽,反而不攻自破。
但仔细看谢玄这封战书,这话里头总有些讥讽,来了东晋却不来打?这是什么说法?怕他们?
苻坚一领会此意,心中就不悦了。想想谢玄也折腾不出什么,怕他不成?于是吩咐下去,等下开会议决定此事。
正值午膳之时,苻坚惯例去了敏敏那。此时的敏敏也终于把手上的针线活给绣好了,看着自己绣得“文玉”二字,会心一笑。
见苻坚走了进来,把自己刚绣好的荷包塞到苻坚的手上,笑道:“喜欢吗?”
苻坚俯首望了望手中的荷包,不禁笑了起来,“绣工真差。”
原本兴奋的脸因为苻坚这一句话,有些气馁,有些气鼓鼓想去夺回荷包。然而苻坚却躲了过去,“不过很喜欢。”手也开始好奇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一看里面的白发,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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