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趁着战乱,肆意妄为的山贼?他们正在抢女人上山寨?可她未曾听过这附近有山贼呀。
车夫也不忍听远方传来的尖叫声,皱着眉头,缩在一旁不敢听。
清荷吓的窝在马车上大哭起来,“小姐,我们打道回府吧。”
白芷在一旁倒是镇定,“那些人不会往我们这边走,你没听见声音越来越远了吗?”
“好可怕,要是我们苏城,哪有这等事发生。”清荷再接再厉地哭,仿佛只有哭,她才能活着。
白芷不答,心事重重。她真不知道桐城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可是断壁残垣,哀鸿遍野?她不敢想象。他们等了很久,即使不再有厮杀声,尖叫声,他们还是静止不动,直到第二天天光,白芷才命车夫继续前进。
当他们来到遍地尸体的地方,马速明显慢了。白芷知道车夫是怕车碾过那些尸体。他们无能相救,至少也给人留个全尸。
“救命……”忽而,一个微弱的声音,让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再次掀帘,“小姐,有活口。”
清荷受到惊吓,缩在车内,不敢动弹。白芷抿了抿唇,迅速下了马车,竟发现满身是血的男子躺在那儿。白芷走过去,不得不惊叹这男子的生命力之qiáng大。一个晚上了,竟然还未死!
白芷命清荷拿茶壶来,给那男子润了润喉咙,她只带来少许金创药,不足他用。如果再不止血,可真要死了。白芷便挽着裙子,到附近找找有没有止血药。
幸亏她常年和秋蝉在一起,秋蝉嫁的又是山间药夫,她耳濡目染,知道些基本的药材。止血药并不难找,在那男子晕倒之前,她赶了回来。
救人为先,她把那些糙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不得不提一下,她当时恶心地快吐了。当她把那些药材敷在他的伤口之上,那男子微微睁着眼,看到一白衣女子,出尘不染的倾城容,垂下的柔顺青丝划着他的脸。他以为是仙女下凡,他艰难地说:“谢谢。”而后安静地晕死过去。
白芷在想,这个男人该如何处置?带上马车到舅舅家?还是直接扔在这里,让他自身自灭?经过激烈的自我斗争,她还是把这男人背上马车了。
清荷见自家小姐大壮士般把一个男人背了过来,瞪着她的泪花眼,喃喃自语,“小姐……”
白芷拼命地喘气,“赶紧给他洗洗整理下,这血ròu模糊的样子,怪吓人的。”
“是。”清荷哆哆嗦嗦把储存的水倒进盆里,给他清洗一番。待她洗好那男人的脸,清荷愣了愣,“这公子长得可真俊。”
白芷往那男子的脸上扫了一圈,心叹,确实长得不错。
马车好不容易bī近桐城,白芷在心里打了许多腹稿。这男子怎么向那刻薄的表哥jiāo代?路途相救,心生怜悯,若能救活算是好事,救不活也算是积德。从这男子衣着打扮来看,算是富裕之人,救活后好处自然不会少,最好敲诈个huáng金十两,让她去见识下奴隶jiāo易集会。
桐城城门并未残缺,还修葺得极为壮观厚实。进城出城极为严格,重兵把守。可让白芷有一点想不通,这士兵把守地不是防止外族人进入,似乎是在防止兵器进入。后来想想,也难怪,庞大的奴隶jiāo易市场在内,杜绝了外族,生意就没法做了。
白芷顺利通过进城,来到她多年未曾来过的舅舅家。台阶数层而上,宏伟的朱门巍峨地立在眼前,旁边两头威武的大石狮子露出霸王的獠牙。
白芷想,原来当农民也可以发家致富!
清荷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一位背稍微佝偻的中年男子开了门。清荷把白渊的书信jiāo给他,那中年男子关门后送信去了。不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嬉笑着让她进来。白芷方跨进门槛,像是想到什么,她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哦,马车上还有一人,麻烦你背一下。”
“好好……”
白芷便看着那中年男子去马车那儿了。她安心地撇了撇嘴,准备跨进门槛,却听见那中年男子失声尖叫。白芷心想,这管家也太见不得世面了,不就是个将死之人吗?
只闻那中年男子尖叫,“少爷!你怎么了?”
这回白芷吓得不轻。她……她所救之人,竟然是那永远用厌恶的表qíng指着她鼻子骂她长大没人要的表哥?
真是巧得很呐……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周末,我就很懒,懒得码字……咳咳。桐城是个好地方,发展JQ的好地方,哇哈哈……我只是改错字,不是伪更- -
☆、15重生——奴隶
曲廊回转,红栏绿墙,阳chūn三月桃花缤纷,偶有泉水叮咚,仔细一看,原是临泉水榭。这似神仙般的居所竟然她舅舅家?白芷努力回忆儿时,怎也不能把那遍地稻谷堆放,仓库为家的大杂院与眼前这典雅大气的院落相比较。
白芷听舅舅说,原来早些年,桐城gān旱,大部分农民为此吃不上饭,更别说挣钱。柳家也不例外,家仆遣散,房屋变卖。白芷的母亲柳氏怜悯娘家人,向白渊要了点银两去资助他们。奈何杯水车薪。没想到一直在外求学的柳继回来,把柳氏赞助他们家的钱,超底价买了那些快饿死的农民的地,种的不是稻谷而是粮糙,专门卖个各国军队。偷偷摸摸的发了家,后来生意大了,仗着客源,开始明目张胆地开门做生意。
白芷不得不承认,她这表哥,胆大会投机取巧。他懂得桐城地理位置的优势,地处边境。他又懂得这些年的各国局势,烽火不断,征战连连有。他更知道“趁火打劫”在别人揭不开锅的时候,廉价收购土地!
这样城府又唯利是图之人,没几个仇家是不可嫩的!难怪被追杀。
不过连累他人,这就是他的不对了。舅舅说,柳继此番出行是去接他妹妹柳如,不想回来路上遭遇不测。也便是说,当时柳如也在其内,不过如今下落不明。
该不是被抢匪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很有这个可能,从小柳如就是个美人胚子,甚至比白芷更胜一筹。她白芷已然算得上顶顶大美人,那柳如更不用说了。
白芷把自个猜想告诉舅舅,舅舅哭得肝肠寸断,“我家苦命的女儿啊!”
白芷也为之叹息。
柳继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以后。那日,白芷正在厢房睡着正香,清荷投胎似的积极跑来,叫醒白芷,“小姐,柳公子醒了。”
白芷那会儿还迷迷糊糊,“柳公子谁啊?”
“小姐,你表哥啊!”清荷依旧兴奋着。
白芷蹙了蹙眉,醒来古怪地看着异常亢奋的清荷,“他醒了,gān我什么事?”
清荷一愣,“不该去看看嘛?”
“该去看。”
清荷眼眸亮了亮。
白芷继续躺回chuáng上,“我方才什么也没听见,睡醒了再说。”表哥与睡眠,她觉得睡眠重要些。表哥醒了,她是该去看看,但若是她睡着了,不知他已醒,迟去也不为过。
桐城距苏城不过一天左右的路程,可白芷还是觉得自己水土不服,嗜睡得很。直到日晒三竿,她才悠悠睁开眼。她唤了唤清荷,叫了几次,也没人答应。她提着嗓子再唤了几次,依旧没人应。白芷只好自个起chuáng梳洗,再出门。她随意抓个丫鬟问了柳继的住所,最后乖巧的丫鬟领着她去了。
柳继的住所极为特别,在湖中央支架的水榭之上。白芷虽会游泳,但要她睡在那儿,她肯定不敢,这要是哪一天刮风下雨,睡到一半掉进湖里,可真真人间惨剧。
她方提着裙子上了竹梯,便见着清荷和一小药童正在聊天。她说怎么唤清荷不见人呢,原是跑到这里来了。白芷也不恼,直接无视清荷,进了屋。
屋里弥漫着中药味,白芷闻了闻,只能辨识出几味药材。
柳继坐在书案旁,身披衣衫,手持笔毫在书写什么。该是听见脚步声,把头抬起来,见到白芷,愣了愣。
白芷先打招呼,“表哥,身体好些了吗?”
柳继放下笔,走了过来,示意白芷坐坐。白芷顺意坐着,等待柳继发话。柳继在她旁边坐着,他脸色发白,嘴唇gān裂,唯一能辨得出他还是活人,只有那双眼睛,会动,会眨。
他这副样子还爬起来,显然,在书写着极为重要的东西。
“你是白芷表妹?”
未曾料到,他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难不成你想芍儿了?”白芷揶揄。
柳继gān笑两下,“多年未见,不认得了。你变了很多。”
“表哥也是,记得以前常常赶我走,当我走的那天,表哥兴奋地差点放鞭pào庆祝。”
柳继道:“年少无知。”
白芷道:“如今年轻有为,仇家却多了。莫要怪表妹多事,你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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