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这下脸真抽筋了。她这样也能值一百五?何不再高点,来个二百五更甚?
无奈,白芷同一行人关进了一空的马厩里。路途,许多士兵像看珍奇异shòu地看着她们。白芷低着头,尽量压低,生怕被人看见她已恢复常态的容貌。进了马厩,小胡子放话,“你们先休息,这可是你们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那儿帐篷里……”他指了指他背后的某个帐篷,“都是少将,带官阶的主儿,好生伺候,说不定打仗回去能当个侍寝小妾。要不然,哼哼,不是爷没提醒你们,你们这些上等货也会沦落成低等货,只能被轮的份。”
小胡子背手chuī着小曲儿离开。其中一名huáng衫女子负气地踢开脚边的苜蓿糙,“谁稀罕伺候那群好色胚子。”
其余的依旧在哭。白芷抱膝坐在角落里,手里抓了一把土,抹在脸上。她旁边的绿衫小处子,哽咽地问:“你脸抽筋好了吗?”
“啊,嗯。”白芷察觉那绿衫女子一直在注意她,问道:“有何事?”
绿衫女子道:“你一直没哭。”
“哭了就能逃出去吗?”白芷反问。
绿衫女子摇头。白芷便道:“既然哭没用,那哭什么?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那一直负气的huáng衫女子嘲弄一笑道:“逃?做梦呢?这是御林军营,cha翅难逃。即便逃了出去,东临第一大江,西有huáng土荒原,北是思路,南边更是敌军营地,怎么个逃法?”
白芷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被抓的?”
“我自动送上门的。故意让那大胖子抓了来。”
“……”白芷张着嘴,表示被惊吓了,其余几位皆如此。
“你们不知此次作战,有恭亲王的独子慕屠苏参与吗?慕屠苏认识不?”
有点头,又有摇头。在白芷旁边的绿衫女子虽摇头,但眼中充满了好奇。huáng衫女子嗤之以鼻,“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我看也只有我才能伺候慕将军。”
其中一位略知慕屠苏的妇人说道:“我看你是痴心妄想,谁人不知,慕将军不好女色,我看你目的达不成,还妄自**了。”
huáng衫女子着少女装,一致认为是个处子。
只闻那huáng衫女子道:“老娘桃花混京城怡红楼的,不好女色的男子至今未见过,慕将军遇见老娘也憋不住脱裤子。”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处子吃香,地理位置探着熟悉,肯定对慕屠苏十分了解。
不过再了解也没有白芷了解他。慕屠苏从来不会憋不住才脱裤子,而是只要是不喜欢之人,脱光衣服在他面前,他也会面不改色。而这huáng衫女子显然不会是他喜欢之人。
他只会喜欢一个人,非她不可。南诏公主,有一双澄净而又明亮的眸子,且不亚于她对慕屠苏的爱慕。
其他女子听闻桃花以前是gān“特殊行业”的,皆别过脸不再理会。绿衫女子也缩缩身子对白芷道:“莫要理这种人,失心疯。”白芷点头,这叫桃花的青楼女子,确实病得不清。
到了晚上,白芷睡不着,睁着眼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地。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如何逃离这里。桃花说得极是,地理位置摆在那儿,逃哪个方向,皆九死一生。唯有有人能带她出去且一定是个高官。
御林军她只认识慕屠苏。可白芷不想招惹他,这样反而更欠他一个人qíng,到时候很难还了。那么唯有……勾引其他的军官爷?难保贞洁尚存。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白芷蔫了。
忽然,马厩的护栏被人打开,马厩背光,白芷暂且只能看见有人走进来。白芷把身子藏进苜蓿糙堆里,躲在角落里,屏住呼吸。待那几个人靠近,光线一下子明亮,白芷才看得清,是几位穿军衣的士兵。那几位训练有素的士兵,把布塞进睡在糙堆里的女人嘴里,qiáng制脱去他们的衣服,掏出自己的家伙,毫不留qíng地□那些可怜的女人身体里。“呜呜”声还有ròu与ròu的摩擦,让白芷一阵反胃。她捂住自己的嘴,瑟缩地躲在一角落里,却发现另一处角落里是那绿衫女子。她一手紧紧捂住自己胸前的衣衫,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嘴,眼泪自眼眶喷涌而出。
而另一个幸运儿是呼呼大睡的桃花,她正张开双腿双手,耳根清净地呼呼大睡。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白芷一直捂着耳朵,紧闭双眼躲在角落里,待那群人吃饱餍足地心满意足地离开,白芷终于挨不住,大吐特吐!被侵犯的女子有的神qíng呆滞,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有的一边哭一边捂住自己敞开的衣衫。
马厩因那群“土匪”般的士兵扫dàng后,乱成一遭。
白芷心有余悸,实在太可怕了!
第二早天明,小胡子男人走来,察觉到异样,低头咒骂一通,“那群王八羔子,又gān这等事。”但也就是仅仅咒骂了一下,并未想过帮他们讨回公道。
小胡子男人道:“还有处子吗?”
只有桃花欢快地跳出来,“我是我是。”
小胡子上下打量她,觉得她这反应有悖常理。他gān这行好些年了,头一回有姑娘这么笑脸盈盈,似迫不及待的样子。小胡子道:“你。”指着绿衫女子,“还有你。”再指了指红衫妇人,“你。你们跟我来。”
小胡子男人挑的都是最漂亮的三位。白芷因把脸抹了一层灰,看不出美与丑。
绿衫女子一阵担忧,像只小兔子问小胡子男人,“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化妆咯。晚上陪那些爷快活。”小胡子朝他挤眉弄眼。
绿衫女子吓得跌坐在地上,拼命摇头,“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反抗的结果,便是被人打晕了,扛了出去。
小胡子男人临走之前,命令他手下,“今儿打了胜仗,晚上要开个庆祝晚宴,这帮娘们闲着也闲着,叫这帮娘们去厨房打下手。”
“是。”
白芷一行人便被小胡子手下差遣到厨房了。
路途经过一营帐,白芷偶然从那营帐口的帘布fèng隙fèng隙中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眨眼仔细去看,那抹身影依旧在那儿。裴九着一身月白长衫,长发依旧束地整齐,修长的指骨手持一枚白色棋子,迟迟未落。
裴九……裴九……白芷仿佛看见溺水中的浮木。
“傻愣在这里gān嘛?快点走啊!”小胡子的手下推搡着白芷,凶神恶煞,好似要吃了她一般的看她。
白芷忍这些人很久了!知道裴九在此,她胆子也壮了起来,一拳抡过去,直接袭击小胡子的手下的眼睛。在小胡子的手下眼冒金星之时,白芷冲向裴九的帐篷,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裴九!”
裴九吃惊地转头,白芷直接冲了进去,死死抱住裴九,投入他温暖的怀里。昨日的恐惧,今天的不安化作泪水喷涌而出,她哭得凄凄,呜咽又委屈地说道:“救我。”
裴九抬眼看向尾追而来的那些人,眸子深了深。
小胡子的手下见裴将军的儿子正抱着军jì,且眼眸寒冰般朝他袭来,当场吓得屁滚尿流,他连忙跪下,“九公子。这军jì……”
“军jì?”裴九狠戾地看着小胡子手下。
小胡子手下连磕几个头,“九公子,小的知错了。”
“退下。”裴九厉声道。
小胡子手下含泪地火速退下。这军jì一定是从京城的花楼里跑出来的,一定是裴九公子的旧相好!
裴九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白芷,关怀地问:“还好吗?”
白芷退开他的怀抱,委屈地摇头,又点点头。她这副乖巧的样子还是裴九第一次见着,他有些不习惯,心跳得厉害,忙用他们曾用的口吻掩饰自己的心虚,“yín、妇,跑军营来作甚?”
白芷见裴九这口吻,失声笑了一下。她甚是喜欢裴九叫她“yín、妇”。她带着笑意,打趣道:“yín、妇想你了呗。瞧我多奋不顾身,为了见你一面,以军jì的身份混进来了,昨天还险些……”白芷摒弃昨晚那恐怖的画面,“总之,你不能辜负我。”
裴九脸一红,不似以前那么骂她了,而是沉默不说话。
“阿九,这棋,还下吗?”深沉又有磁xing的声音在裴九背后响起。
白芷一怔。这声音……
当裴九侧了半个身,对身后的那人嬉笑说:“啊,苏苏抱歉,都是这yín、妇搅局了。”
白芷感觉这是慕屠苏第一次那样看她,即便是前世,也未曾有的清冷目光。冰冷彻骨,甚至带着怨恨。他一字一句地问:“她是谁?”
他佯装不认识她。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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