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事给忘了,你给Eva推销过珠宝,一见如故。你是个对珠宝设计有独到见解的爱好者。”李欣桐抖抖嘴角,果然相亲是五分夸,四分骗,一分看眼缘。
7
李欣桐在A09的门口顿足,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另一只手转动把手,面带微笑地打开门。
曾有人说,不期而遇故人,是缘。那么不期而遇曾经最爱却又伤你最深的人,是不是孽缘呢?从宋子墨不守约定未归开始,李欣桐就在想,后会无期。可怎么仅仅只有五年,他们又再一次相见了?
宋子墨知道这场饭局,是Eva想给麦英奇介绍女朋友所设。他本不想掺和其中,无奈玲可与Eva是挚友,Eva邀请他们去热场,圣邀难推。可他万万想不到,Eva口中特别的女生竟是李欣桐?
“怎么了?我让你失望了?”麦英奇见李欣桐如此错愕的表qíng,打趣地说道。
李欣桐立即换上她在镜子面前练习了无数次筛选出来最美的微笑:“麦总说笑了,我只是觉得世界真小,在这里遇见了故人。”
“故人?”Eva与麦英奇几乎同声质疑。
李欣桐朝宋子墨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打着招呼:“宋学长,还记得我吗?”
宋子墨没料到李欣桐会与他“相认”。英俊的脸上生出几丝惘然与隐忍。他没有回答她,好好的眉眼深深地皱着,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带着别人辨别不出的qíng绪。反而是他旁边的贾玲可落落大方地微笑,“是桐桐吗?”
桐桐?李欣桐在心里冷笑片刻,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玲可姐,好久不见。”
贾玲可淡淡地笑了笑:“是好久不见了?这些年过得怎样?”
“挺好的。”李欣桐不想再寒战下去,只想结束这个饭局。可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Eva看着两人不自然的神qíng抿着红酒调笑着问道:“你们以前很熟?”
可就这一句话,让气氛又瞬间降到零点。李欣桐怕Eva和麦英奇想太多,当笑话说道:“我是宋学长的债主,大学没少借钱给他。后来他欠了我一屁股债出了国找玲可姐双宿双飞,我们就断了联系。宋学长表qíng不要这么严肃,我不会找你讨债的,也没几个钱。”这话外人听来是笑话,可要是当局者听来,则是不着痕迹地暗讽。
“你现在翻个几千倍,我想Allen也不会介意的。”麦英奇也凑着打圆场。聪明如他,他太了解宋子墨这个搭档,放进qíng绪的东西太少,对任何事qíng都不过分关注,可他却在用心地看对面的女人,其中qíng绪,是他看不明白的。
可有一点,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并非她说的那样不痛不痒,他们有故事。
整个饭局,说话最多的是麦英奇,其次是Eva,平时能言善道的李欣桐尽量配合,但多数是搭腔。佳肴上来后,李欣桐似乎找到了着重点,注意力转移到美食上,心qíng也跟着不那么沉重,同时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李小姐,这里的香辣螃蟹不错。”麦英奇朝新上的香辣螃蟹努嘴,热qíng地朝李欣桐笑了笑。
李欣桐顿了顿,斟酌片刻,脸上有些为难。
“她螃蟹过敏,吃不得。”宋子墨没看她,但又十分理所应当地阐述着关于她的一个事实。
麦英奇挂在嘴边的笑容有些僵硬,李欣桐却突然夹去一块香辣蟹,吃了起来。Eva问:“不是螃蟹过敏吗?”
李欣桐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答:“哪有,是宋学长记错人了。”
如此果断地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宋子墨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一双深邃的眼眸固执地盯着她。坐在他旁边的贾玲可给他夹一块铁板牛ròu,“这家餐厅的牛ròu都是美国空运过来的,该符合你的口味。”
宋子墨却站起来,拿起椅背上挂着的西装外套:“我先回公司。”头也不回地离开。
“子墨。”贾玲可朝在座的几人抱歉地颔首,追了出去。
李欣桐从始至终仿佛与她无关一样,无知又迷茫地看着对面的麦英奇。麦英奇抱歉地说道:“Allen比较忙,见谅。”
而后的就餐,李欣桐也不想施展女xing的魅力。麦英奇和宋子墨有关,就算他是一只千载难逢的大金guī,李欣桐也不想钓。私归私,公归公,不能白白làng费了这次契机,李欣桐开始旁敲侧击夸自己公司的玉器,圆滑地扯到麦英奇新公司的装潢上,顺水推舟地谈到合作上。
李欣桐不管在旁的Eva脸色渐差,只管推销自己的产品。这个决定她已权衡再三。Eva帮人牵线只牵一次,她这次是必然失败,而她以后又与Eva毫无jiāo集,得不得罪,又有何关系?
当李欣桐和麦英奇的合同当场签署之时,Eva竖起大拇指:“李小姐敬业jīng神实在是敬佩。”
手里还拿着签字笔的麦英奇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欣桐,“李小姐,你要是想换工作的话,可以找我,我公司正却你这样如此努力为公司挣钱的好员工。”
李欣桐gān笑两下,有些不好意思。
8
午饭时间并不长,合同签好后,聊了几句,便散了场。李欣桐死活要买单,所以她最后一个离开。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刚刚签好的合同,两眼放光,仿佛这几张纸变成了二十万,一股激动之qíng油然而生,差点让她落泪。
忽然有人从她手中抽走合同。李欣桐惊恐地猛一抬头,看见愤怒的苏珊。
“你怎么搞的?放着大金guī不要,得罪一票人就为了这张你只能拿到一点提成的合同?”苏珊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盯着李欣桐。苏珊很了解这个表妹,不是个笨蛋,可此次,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她gān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李欣桐撇撇嘴,从苏珊手里夺回合同:“你不懂,我和麦先生不可能在一起?”
“他明确说了?还是你这外貌协会的觉得他人不够英俊?”苏珊瞪着灯泡眼,语气已然接近吼的了。
“你知道他的合作人是谁吗?”
“Allen啊,长得很英俊,比麦英奇长得还要胜一筹。哎呀,你该不会是看上了Allen吧?他可是离过婚的,而且看他和他前妻关系还不错,肯定是一时冲动才离婚,你还是别想……”
没等苏珊劝完她,李欣桐抬起眼睑十分冷静地说:“Allen是宋子墨。”
“宋子墨?中文名字不错。”苏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她再重复一遍宋子墨的名字,脑袋忽然当机,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欣桐,“宋子墨!你暗恋三年,追了三年,在一起一年,然后他却跟比他大八岁的老女人双宿双飞的宋子墨?”
苏珊没见过宋子墨,可“宋子墨”三个字早已是如雷贯耳。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像李欣桐那样爱着一个叫宋子墨的男人了。李欣桐爱宋子墨,爱得痴狂,爱得固执,爱得不懂得去爱自己。
李欣桐利索地把合同折叠好,放进包里。然后一脸无谓地笑笑,捏捏早已表qíng僵硬的苏珊的脸,诱哄着:“放心吧,我年纪大了,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他爱我。我知道,qiáng求的爱没有好结果的。”
苏珊怜悯地捧着李欣桐的脸,安慰式地呢喃:“欣桐。”
“这合同拿下,我能拿到二十万,足够我爸三个月的医疗费。这三个月我可以喘口气了。”李欣桐灿烂地笑了起来,眼fèng弯成月牙儿,嘴角的梨涡泛起,好似因为这样灿烂的笑,阳光也跟着灿烂起来。
苏珊好久没看见表妹如此卸下疲惫的笑容。绝望而又不能放弃的生活,能笑一次,是经久难得的奢侈。
李欣桐众望所归拿下了这份合同,同事们的心qíng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不用扣工资,难过的是,这块肥ròu不是自己的。单子越大,任务也越重。玉器样式挑选是第一步。麦英奇签了两尊大型玉像,一个摆放在公司正堂,一个摆放在总裁办公室。李欣桐要准备很多种样式打印出来,供麦英奇挑选。李欣桐想尽快拿到提成,所以她办事效率极快,下午就打印了将近一百种样式,片刻不停留,向麦英奇预约时间。
“你好,东岳集团总裁办公处。”
“你好,我是花氏珠宝的李欣桐,麦总在花氏定了两尊玉像,样式已经出来了,烦请麦总什么时候有空过目一下?”
“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麦英奇的声音,“你好。”
“麦总,我是李欣桐,玉像的样式我为您准备了一百种,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拿过去给你筛选。”
“这么效率?”麦英奇有些惊讶。
“我公司一向如此。”
“噗。”麦英奇笑了笑,“那你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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