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唯一和儿子是暂居在红豆那五十六平米的房子里。回香港也差不多将近两个星期了,曾唯一现在忙于三件事,一是自己的工作,二是住宿问题,三是儿子教育问题。
曾唯一对于儿子的教育问题早就选好了目标,那自然是香港顶级幼儿园——皇家幼儿园了,那是她小时候的幼儿园,如今香港早回归,她记得走之前名字还没有改,听人说现在改成榆林幼儿园,不过实质还是一样,能在那里读书的孩子不是有钱家的就是有权家的,极其难进。
红豆知道曾唯一的想法,不禁翻白眼,“我说……唯一姐你现实点,你现在可不是当初十大财阀的曾家大小姐了,那所幼儿园你想都别想了。”
曾唯一忽而拿出一本杂志,翻出一篇专访皇家幼儿园的现任校长的那页,指着上面的人物,“瞧,这是谁?”
“赵素颜?”红豆也感到颇为吃惊。
赵素颜是当年十大财阀之一赵家的二小姐,一直是曾唯一的小跟班,曾经那会儿贵族群里,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红豆一下子沉默了,看照片,赵素颜虽然在微笑,但完全感觉不到亲和力,也不知念不念旧qíng。红豆虽有一丝忐忑,但曾唯一似乎很在乎这次的契机。
红豆说:“希望不要碰上什么钉子。”
“我又不是让她免费让我儿子进学校,只是想通过关系进去而已,这点忙都不帮?”想当年,赵素颜的现任老公李大公子还是她让给她的,要不是她让给她,什么时候轮到她做李家大夫人的位子了?曾唯一心里嘀咕着,倒有一派天真的模样。她觉得赵素颜这点忙应该会帮忙的吧。
找名人的电话永远比找普通人的电话简单的多。曾唯一不消两天打听到赵素颜的电话,便打了过去。事qíng似乎比曾唯一想的还要好些,当赵素颜得知是曾唯一,虽吃惊了好一会儿,但毕竟见过世面的夫人,二话不说,连忙答应了,还邀请她参加朋友聚会,说是曾经的朋友都想念她,叫她务必来。
曾唯一本想不去的,但也不好驳了赵素颜的意思,毕竟人家愿意帮忙,该给个面子。她只好答应了。聚会地点——胜凯撒。
胜凯撒几乎是当初他们那一伙财阀子女常常聚会的地方,设独立包厢,环境极其优雅,可谓是当时九龙地区最好的典雅之地。曾唯一刚听到这个地方,是颇为吃惊的,她未料,都这么多年了,他们现在还常常在胜凯撒小聚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也没变化吗?
红豆得知曾唯一要去聚会,心头涌上一股担忧。富豪排行榜上,曾唯一的儿时玩伴皆在里面,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会qíng谊大于利益吗?曾唯一虽为人母,心境还是那般浮躁,她能沉住气吗?
而且……
纪齐宣会在。
林穆森已经离婚了。
红豆终究是担心地睡不着,轻轻碰了下睡在她身边的曾唯一。曾唯一扭了下身子,有些不qíng愿的侧着身子继续睡。
“唯一姐。”红豆再次碰了一下。
曾唯一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向红豆,“怎么了?”
“你有想过见到纪齐宣会怎样吗?”
曾唯一那双迷雾般惺忪的眼终归听到“纪齐宣”三个字清澈起来。她说:“他现在应该很风流了,我韶华已逝,可没本事拆散人家了。”
“……”红豆一口气没上来,傻bī样的盯着一脸严肃的曾唯一。曾唯一冷笑,“我生下他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红豆静默,似乎在耐心等待她的揭晓。她忽而抬起眼看向天花板,“我要气死他,自己孩子的母亲是他最讨厌的女人。”
“这样对乾乾不公平。”红豆略有迟疑的停顿了下,而后还是说了,“林穆森离婚了。”
红豆明显看到曾唯一的手有些抖,呼吸比刚才快了点,不自觉地开始咬嘴唇。这是曾唯一紧张的惯有的现象。红豆不禁叹息,果然,她只要一提她最爱却得不到的男人,她就会紧张。
红豆再问:“你还要那么做吗?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曾唯一忽而翻个身,不再说话。红豆望着曾唯一的背影,想起她那么迷恋林穆森那段时光。
“凭我的魅力,一定可以搞定林穆森。”那时的曾唯一是那么自信,那么美丽。
……
“为什么林穆森明明喜欢我,却不向我表白?难道要我先吗?太没面子了,我不gān。”那时的曾唯一第一次面带愁容,却依旧有小姐的骄傲。
……
“他明明喜欢的是我,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订婚?”那时的曾唯一既气愤又委屈,但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从不低头。
……
“我一定要比他早结婚。”那时的曾唯一参加他的订婚,语气带着倔qiáng和不服。
一个美丽十足的女人,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男人,眼睁睁地看他和比自己丑的女人结婚,严重伤害了女xing的自尊,尤其是像曾唯一这样众星捧月的骄傲公主。
岁月如梭,曾唯一虽与曾经不同,但那样的好胜,能变吗?
chapter.2
曾唯一今天穿的很美。她有一双让所有女人都艳羡的修长美腿,穿上紧身连衣裙,更凸显她的身材。她的皮肤钧瓷般白皙,穿上黑色,加上自身的气质,带着高贵。
她不喜浓妆,这次聚会,只是略施粉黛。俗话说人的长相三分靠容貌,七分靠打扮,可曾唯一是个例外。她有着最完美的五官,重组在一起,就好比上帝jīng心雕刻的完美杰作,化妆只是稍稍锦上添花而已。
曾唯一以前喜欢一头的直发,那样显得清纯。如今,她的一头微卷,成熟的打扮,倒显得妩媚了。她对着镜子把额前的头发挽在耳际后面,细细打量起自己。
“红豆,我是不是老了?”
26岁的岁月在曾唯一脸上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只是曾唯一的心境老了许多而已。红豆坐在凳子上,摘豆角的青筋,她随意的抬起头,轻描淡写地说:“那我岂不是人老珠huáng了?以前的那些富家子弟见到你照样如从前一样脸红心跳给你写qíng书。”
曾唯一便不再说话。她随意的敷衍笑了几下,唇抿的很紧,呼吸略有急促,红豆都能听见她的呼吸声。红豆知道她又在紧张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纪齐宣而紧张,还是因为林穆森。
“妈咪,你照镜子都快半个小时了。”曾乾抬起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好心提醒发愣的曾唯一。
曾唯一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走到自己儿子面前,捏了捏他的小脸,“妈咪一定把你送到榆林幼儿园。”
“其实我不需要,我想上小学。”曾乾把头撇过去,阻止自己的脸继续受nüè。
“你虚岁才六岁,年龄没到。”曾唯一反手拍拍他的脸蛋,立正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拿起包包准备出门。红豆适时唤了她一声,“唯一姐。”
曾唯一转身看向红豆,疑惑的看向她。
“你等等,我爸送你过去。”
正说完此话,门被打开了,许元宝顶着他那陈年不变的啤酒肚,对曾唯一憨厚一笑,“小姐,我送你过去。”
曾唯一心头一暖,微笑点头。她知道人心险恶,大多数人见风使舵,像许元宝一家,也许是她在香港唯一的避风港了。见曾唯一离开,红豆不免担忧的叹息。
这次聚会是福是祸,一切未知。不过她唯一知道,要是纪齐宣知道曾唯一为他生了个儿子,不会无动于衷,善罢甘休。
晚上六点半。不夜城的香港灯火通明,霓光霞影。曾唯一自来到香港很少出去过,此时她坐在车后,歪着脖子看向车窗外,不禁笑起,“我爹地一直担心香港回归以后香港就完了,现在看来,反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是啊,这些年来,香港发展很快。尤其是资本家们。有钱的更有钱,没钱的倒也能糊口。”许元宝通过后视镜瞄到曾唯一眼中一闪而过的暗淡,马上禁口。许元宝知道曾唯一这几年怎么过的。曾唯一本是个千金大小姐,不会以什么“寒窗苦读考取功名”这种学习增qiáng自身的素质来提升自己,她的出身就是一种资本,所以她并不会花时间好好去读书,而过世的老爷也不qiáng求这些,以致曾唯一没有很高的学历。
如今事实难料,没了出身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又没有很高的学历,在外国生活定是举步维艰,所幸样貌出众,进入一家上市公司在公关部从业,收入可观,奈何曾唯一大手大脚花习惯了,总是“月光”,以致一次火灾便走投无路,把残败的房子卖了,回到香港。
许元宝不禁问起,“小姐,工作方面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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