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_锦竹【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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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纪齐宣的电话也停停打打,锲而不舍的样子。

  她终究没辙地接起电话。她刚接起电话,还来不及说一句,那头便传来纪齐宣很不悦的声音,“到养和医院来。”

  她脸上顿时刷白,难不成还要当着关心灵的面抛弃她?她愤恨地拒绝,“不去。”

  “你来。”纪齐宣略有无可奈何。

  “不要。”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的这么没尊严,她要自己华丽转身。她咬牙切齿地说:“纪齐宣,你要离婚就离婚,别给我找花样。”

  那头沉默不语,半晌,传来自嘲的嗤笑,“是你想离婚吧?”

  “我没有。”曾唯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辩解,好似怕纪齐宣误会什么,赶紧给自己洗白。

  那头又开始沉默了。纪齐宣本来就不爱说话,所以曾唯一习以为常,也没当回事,继续说:“你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的。”

  她觉得再也找不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手机那头依旧沉默,也不知纪齐宣倒在在想些什么,曾唯一只听见电话的那头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声,然后听到纪齐宣略有沙哑的低沉磁xing声音,“来养和医院吧。”

  那头顿了顿,“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电话挂断了,曾唯一深深吐了口气。此时她觉得自己很矫qíng,为了不“下堂”,故意去说些甜言蜜语,真是够造作的。连她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像以前那样舍得离开纪齐宣了,她对他有了眷恋,只是她还分不清楚那份眷恋是因为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她虽猜不透纪齐宣让她去医院gān嘛,但她还是心不甘qíng不愿地去了。她出门有个习惯,会很细心的打扮一遍,直至觉得自己完美,才肯离开镜子。

  这次有些例外,毕竟是看“毁容”的关心灵,这凤凰一下子拔毛还不如jī的落差感,对于他们这些喜爱自己脸蛋的人而言,是致命伤。她也大发慈悲,不去刺激她了,随便洗了把脸,连luǒ妆都免了,直接素颜出门。

  曾唯一的素颜,也是美丽的,略显稚嫩,却清纯。年纪大了,自然不想要清纯,别人会以为她装嫩。所以曾唯一一般不喜欢素颜出门,这纯属是她“菩萨心肠”照顾下不如jī的拔毛凤凰。

  她以为会有许多记者围观,然而到底是家名牌医院,控制的很好,清扫的很gān净。这下倒是让曾唯一提在嗓子眼上的那口堵塞之气化开了。她举步进了养和医院。

  她刚进医院住院部大厅,便见纪齐宣早早站在门口翘首。他也见着了她,朝她走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轻语,柔和地说:“作为我的纪太太,你应该向关心灵道谢,她救了你爱人,这是礼貌问题。”

  曾唯一愣了一愣,没想到纪齐宣让她来医院原是这个理由……她还以为……她对自己忽然无力,哭笑不得。她就说嘛,纪齐宣终究是对她死心塌地,舍不得的。曾唯一忽而好像cha上翅膀一样,翩翩起舞,怡然自得。

  真是个欠扁的女人。

  纪齐宣见曾唯一脸上洋溢着太阳神阿波罗式的神圣,一脸黑线。

  关心灵刚动完手术,在无菌急诊病房内,脸上包的与木乃伊无异,只是她那清明闪烁的漂亮眸子一转一转,昭告这她不是木乃伊,她还是个活人。

  她看起来很累,偶尔惊醒偶尔垂下眼睑疲惫地想睡觉,如此反复。

  曾唯一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瞻望着里面,撇着嘴问纪齐宣,“能康复几成?”

  “深度烧伤,已经调用最好的专家了,最多七成。”

  曾唯一便不在说话,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关心灵那娇柔的身体,她几次想去碰自己的脸,可是悬在半空中,终究是放下了。她一个躺在无菌房里,蜷缩着身子,看起来极其可怜的。

  曾唯一一向不爱同qíng人,这次却破天荒的为之动容。也许她动容是因为这个与她一样骄傲靠脸吃饭的戏子,演了一场动之以qíng的真qíng大戏。勇气可嘉。

  她曾唯一倒不如一个戏子,她扪心自问,男主角要是换成了林穆森,她依旧不会奋不顾身,无关她爱不爱,而是愿不愿意,值得不值得。她毁容以后,她知道男人们不会再讨好她,不会再迁就她,目光早就从她身上移开,甚至还会嫌弃。她见多了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们,在他们眼里,他们需要的不是心地善良内在美,而是那空壳的皮囊外在美而已。她喜欢男人追逐的目光,那种虚荣充斥着她贫乏的心,在不断膨胀,早已把她仅存的奉献撑破,有的只是为自己着想。她爱的男人毁容没关系,她可以依然爱他。但若是她毁容,她不信男人会依然爱她的。这个赌局是有风险的。

  与其冒险,还不如泰然处之,坦坦dàngdàng。

  她佩服关心灵,可惜,关心灵赌输了。纪齐宣不会因此改变什么,这就是男人。曾唯一一面为她可惜,一面对她嗤之以鼻,女人嘛,对自己好点,才是最实在的。这种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还是扔进垃圾桶吧。

  曾唯一侧头问站在她旁边的纪齐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她?”

  “先等等吧,让她平复一下。”纪齐宣眼里带着疲惫,一向气宇轩昂的纪齐宣身形略有佝偻,显得有气无力。也许他是真的累了。曾唯一与他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子侧到他身侧,帮他捏两下肩膀,舒舒胫骨。纪齐宣扑哧笑了两下,无奈地说:“比以前技术好多了。”

  他指的以前也就上个月,很久以前的曾唯一是从来不做这些的。

  曾唯一骄傲地说:“那可不电视上都以这个镜头来彰显家庭的幸福,夫妻的恩爱。”

  “所以你特意下了一番功夫?”纪齐宣本来心身疲惫,却被曾唯一这话,弄的哭笑不得。果然是被台湾苦qíng大戏给毒害的无知“妇女”。

  曾唯一贼兮兮地笑了,顺势从纪齐宣的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她的左脸贴在纪齐宣的有脸上,“还有掏耳朵啦,枕着我的腰睡啦,一起洗澡搓背啦,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哦?你想一一实施?”

  “想是想过,没给机会啊。”曾唯一偷瞄一眼纪齐宣,似在抱怨。

  纪齐宣轻笑,嘴角边上那不深不浅的酒窝隐隐若现,原本凝固的气氛下,如一股暖流冲刷,有了升级。曾唯一看愣了,那刻,她忽然庆幸,纪齐宣幸亏安然无恙。

  这样漂亮的笑容,唯独他有。

  两人在门外大概等了将近一个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医生例行检查完身体状况便告知纪齐宣可以进去探望,但不宜过长时间。

  当两人走进去那刻,曾唯一明显看到关心灵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难过,随之而来的是冷漠对待。纪齐宣推了曾唯一一把,力气不大,算是个提醒而已。叫她别发愣,赶紧致感谢词。

  曾唯一僵硬地如机械一样上前跨了一步,有板有眼地对关心灵致谢,“谢谢你。”

  关心灵翕动着嘴唇,很想说话,却不能说话,只能无奈的保持沉默。曾唯一见关心灵沉默了,继续说道:“你如此对待我老公,我无以为报,像你这样的好人,实在不多,我一定会以加倍的幸福来回报你的舍身取义。”

  “……”

  这话完全不是致谢词,明摆着是暗讽她,幸灾乐祸她更甚至拐着弯气死她!

  关心灵用木乃伊的绷带脸狠狠转过来,瞪着她。曾唯一却微笑以对,然而神态是毫无诚恳可言的。纪齐宣对于曾唯一这种“道谢”颇为无奈,他只能对关心灵柔声说道:“你好好休养,哪里不舒服记得按铃。”

  关心灵的眼眸顿时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泻千里,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任何男人为之动容,想去呵护她。偏偏纪齐宣漠视了,他依旧以自己方式阐述,“我已安排了最顶级的整容医师,虽然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五官可以微整,巧妙的盖过去瑕疵,你放心。”

  关心灵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咬着嘴唇很紧很紧。

  在曾唯一和纪齐宣出去之后,曾唯一忍不住把头转向关心灵,见她静静地流泪,孤苦的蜷缩着身子如只受伤的流làng猫在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曾唯一忍不住问:“亲爱的,你难道没感动过吗?”

  纪齐宣自始至终没去再看关心灵一眼,直视着前方回答曾唯一,“有感动过。”

  曾唯一心一悸,yīn阳怪气又别扭地说:“那就这样对她?”

  纪齐宣嘴角撇着,算是敷衍的笑,他忽而把目光出其不意地转向她,冷笑,“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他挑着她的下巴,捏着。他面无表qíng,语气没有温度,眼神中似乎带着恨意。即便如此,他对她的力道还是很轻柔,与这股气势,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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