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面无表qíng地看着前方,那是谁也看不到的前方,那么渺茫。
***
颜玉白与苗宝贝帮众人解了药,果真如洛龙所料,军心动摇了。不再是向以前一样那么满腔热qíng,有些恍惚。洛龙遣散他日再议后,拿着玄墨留下来的地图也跟着准备回屋。
回到屋里,完全不知qíng的苗宝贝问:“相公,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他们都jīng神不好?而且每人都这么渴,都要喝水?”
颜玉白回来一直想一件事,苗宝贝在宴席上吃了菜,按理她会跟着中毒,可她没有。难道如书上所说,蛊师真有百毒不侵的能力?
“宝宝,你是不是能百毒不侵。”
“是的呀。”苗宝贝老实回答,“厉害的蛊师都有的。我是老爹从小培养的,不过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我一吃毒药,总跟吃迷药一样,昏昏yù睡。”
颜玉白了然,百毒不侵也算是苗宝贝一个保护伞,免去无妄之灾。
“宝宝许久未与你老爹联系了,写封家书让他老人家安心吧。”
苗宝贝点头,“好啊。”苗宝贝立即掏出一张纸,简言意赅写上:相公最近不给力,孩子还在酝酿中,老爹莫急。
颜玉白见苗宝贝这家书,挑了挑眉,“我最近怎么不给力了?”
苗宝贝抬起头,眼巴巴地说:“没写你稍有肾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
二一
颜玉白近日比较忙。没有相公陪伴的苗宝贝,每日过着放养般的生活,自己做自己的,未有任何人管,来回在蓝田山庄溜达。经常有的镜头便是苗宝贝早晨一早起来去花园,然后跟着洛鳞做晨cao。洛薇在旁边矜矜业业地采花露,保养她那娇贵的皮肤。
不过今日,洛鳞都做了将近三遍的晨练了,还未见着苗宝贝的身影。他几乎毫无知觉的习惯做着动作,注意力全集中在花园门庭上。
洛薇采摘好花露,起身伸个懒腰,见她哥哥这样,不禁笑话,“那么担忧那位小美人,去看看便是了。”
这话似乎是一咒语,洛鳞立即回了魂,白了她一眼,“担心那个麻烦鬼还是留着给颜玉白吧。”
洛薇扑哧笑了起来,把花露收放好,一副悠哉的样子,她眉目浅笑,“哥哥近日总喜欢看镜子,比以前臭美许多。有时还会对着镜子叹息,想必是责怪自己怎么生的不美貌些?这样也好入上苗老头的眼,进海选内,有望成苗宝贝的夫君?如今这后天培养,已为时已晚了。哎!”洛薇这叹息把洛鳞炸毛了,他横眉怒眼地死瞪洛薇,“我这是感谢苗宝贝来着,把那妖孽惩治依法,免得再祸害武林的花花糙糙。”
他嘴里指着的妖孽自然是万人迷的美人儿颜玉白。
洛薇不以为然地从长袖里掏出手帕,轻点脸颊,幽幽抬起头看向天空,这太阳已经爬上来了,防止晒黑,她得回屋抹粉了。她甩手帕,“哥哥要是真担心就过去看看便是,这望眼yù穿呐,盼不来人。妹妹先告辞了。”
洛薇摇摆着淑女步回屋。洛鳞望着洛薇这模样,嘀嘀咕咕,“明明是个蛮婆娘,装这么淑女也嫁不出去。”
洛薇偏巧耳朵灵,一听,额角的青筋顿起,她极力想压住火,但她这人脾气一上来就不得了了,她直接转身,抓起一块砖头往洛鳞那儿砸,“老娘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
想她洛薇,已过双九年龄还无人问津,天理何在啊!她这般“知书达理、温柔体贴”愣是没有一家公子看上,这是人家的痛啊!洛鳞立即囔囔,“淑女,淑女!”
洛薇不服气地扔下砖头,相当不快地回自己屋抹粉去。
洛鳞见洛薇离开,长舒一口气。他再次把头看向花园另一侧的别院,这已经日晒三更了,苗宝贝怎么还不来晨练?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去。
洛鳞来回踱步于门前不敢敲门,他这风流子擅闯别院已很不体面,这要是再敲门找苗宝贝,那更让人说不过去了。他踌躇不前,分外纠结。
这时,偏巧门打开了,从里走出一位女仆,似乎方打扫完里面。洛鳞问:“你们家少主在吗?”要是问少夫人在不?那可是要天下大乱了。
“原是洛公子,少主今儿带少夫人去郴州了。”
“什么?郴州?好端端去郴州gān嘛?”洛鳞不禁蹙眉,这武林大会还未召开,这颜三公子居然不告而别?那婢女摇头,“恐是老爷吩咐的吧。”
洛鳞有些怏怏然,方回到自个屋里,便见自家父亲早已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洛鳞一愣,“爹,你怎么来了?”
“你去一趟南诏,去问问苗老头,我们家那石花到底有什么用?”
洛鳞讶然,“爹,你的意思是……”
“这朵石花是去勘察破败的水仙宫之时爹从暗道里发现的,当初水仙宫被魔教暗地宰一刀,似乎为的就是这石花。今日我收到飞鸽传书,道我们家那石花已经被魔教取走。自那石花取走到荆州不过五天,比平常来说快了两天,他们这么着急取这石花,我总觉得不一般。苗老头的妻子乃是水仙宫创始人的关门弟子,我觉得苗老头应该会知道一些。”
洛鳞微张着嘴,“苗宝贝的娘便是二十年前名动八方的第一美人?水灵儿?”
洛龙一听“水灵儿”的名字心头便是不悦。第一美人?实在是让人慎得慌。二十年前,若不是这第一美人,他也不会家破人亡,失去自己第一个儿子,让他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洛鳞是个很会察言观色之人,见他爹脸有愠色,便回:“爹放心,孩儿这便前往。”
“嗯。”洛龙漫不经心地起身,走了出去。
洛鳞心想,他爹似乎不怎么喜欢那第一美人,水灵儿。
***
郴州离江城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位置适中,路程大约一天半的时间。苗宝贝坐在马车里啃着自己烤的梅gān饼,满嘴饼渣滓地对颜玉白道:“相公,我们去郴州gān什么?”
颜玉白抬起手来,帮苗宝贝拭去嘴角的饼渣,一脸含笑,“去了便知道了,反正你亏就是了。”
苗宝贝这人,是觉得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本来是不想去郴州,奈何颜玉白非去不可,还威胁说以后都不回蓝田山庄了,苗宝贝哪能依啊,没了相公,她哪来的孩子给她老爹玩?她蹭蹭地跟了过去,还提了要求,让颜玉白以后给力点,再不给力她不做贤妻,直接吊在他身上不让他办事。颜玉白无奈,答应了她。
到了郴州,是晌午时刻。这次前来,只有他们俩外加苗宝贝的小驴子。说起苗宝贝这驴子还真是可怜得慌,身高悬殊,几次找母马求欢皆被踢飞。苗宝贝在蓝田山庄呆的这近十天里,这小驴子每天锲而不舍被踢,幸而苗宝贝还想着他,出门带他脱离苦海,只可惜白白踢飞这十天的功夫,还是个处!
呜呼哀哉,这倔驴子非要与母马jiāo|配,着实让颜玉白无语。颜玉白觉得,这驴子与主子一样。苗宝贝却很赞同,“我这母马非要找你这驴子jiāo|配,不过我成功了。”
颜玉白一脸黑线。
颜玉白也是个信老字号的主儿,选客栈,首选连锁店悦来客栈。马车与小驴子jiāo给马夫,两人便去大厅吃东西了。颜玉白口淡,喜吃盐水鸭,清炒蔬菜类。但苗宝贝这人重口,特别喜欢辣,喜欢鲜。在青山,苗老头照顾他的口味,到了自家更不用说。可这郴州以重口为主,菜单上皆是麻辣jī翅、麻婆豆腐、香辣山jī等等辣辣字,弄的颜玉白眼昏缭乱,一时不知点什么。
苗宝贝那厮手指一指指指点点,什么都想吃,却点不下来。她犹豫地目光看向颜玉白,只见颜玉白那好看的眉毛已拧成一团,似乎很纠结。苗宝贝知道自家相公喜淡,这些一定不符合他胃口。苗宝贝便对一旁站在等他们点菜的小二道:“来一笼小馒头,嗯,再上一份辣椒酱。”
小二不禁一愣。眼见两人衣着华服,言行举止算得上档次,还以为是肥客,未料点的却这般寒酸。他有些失望地应承离去。颜玉白听苗宝贝这般,失笑:“不必顾虑我,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我大不了多吃饭。”
“不好,老爹说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娘子的怎么能看着相公食不下咽,自个死命的láng吞虎咽呢?”苗宝贝理直气壮地道。
颜玉白失笑,似乎她很遵守这话。就连平时chuáng笫之事,他兴头高,她却困得不行,也是以这话鼓舞自己,卖力地配合他。每次他总是无奈,开头起,都是这小妖jīng自个先要的。
馒头来了,苗宝贝便把馒头掰开,把辣椒酱涂抹在中间,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颜玉白怔了怔,这种吃法还是第一次见。他还以为像蘸酱一样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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