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打遇到了商逸,她就踢到了数不清的一块块铁板。这个人让着她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是猫爪底下逗弄的那只老鼠,这个人不让着她的时候就让她更是不安,商逸看着她的目光里总是三分放肆三分qiáng势一分懒洋洋,这种目光景致以前也并非没遇到过,但问题是,唯有这个人她对付不了。她能明确地感受到商逸很喜欢她,但似乎很喜欢的同时更喜欢逗弄她,他就像是站在高处俯视她在海中挣扎,在她累了的时候偶尔抛根浮木下来不让她沉下去,可他明明可以轻易把她捞上岸。
在商逸之前,景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总能磨练成诸葛亮;但在商逸之后,她在他面前就只有成为孟获的份。这让她非常恼怒,相当恼怒,恼怒得有时候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全世界。
商逸的两只手比九节鞭还要灵活,一只手压住她,另一只手早已把她只及腿根的真丝睡裙撩到了腰上。景致力道不足地踹过去,反而被他全身压住,他的两只手从胸脯摸到臀上,再原路返回,来回数遍,最后终于流连地放开她,然后在胸口不轻不重地一掐,很是惋惜地说:“还是这么小。”
“……”
这句话终于让景致散漫开的理智全数回笼。如果这时光线大盛,商逸一定能发现景致的眼睛霎时迸发出了幽幽冥火,可惜这时没有开灯,那么既然商逸已经火上浇油地去亲了景致的锁骨,接下来的事qíng瞬间发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在黑得掉渣的卧室里,景致分开磨得亮白锋利的两颗虎牙,在商逸俯身下来的那一刻,如定位仪一样极其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下颌,然后抬起上身,重重地咬了一大口。
商逸:“……”
景致:“……”
死寂般的五秒钟过去后,商逸淡淡地说:“松口。”
景致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在他的声音变得yīn沉之前松了口。景致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虽然现在看不清楚,但她的咬合肌刚才发挥得不遗余力,非常自信明天早上商逸下颌处咬痕的颜色和轮廓一定会比今天她的吻痕还要高清。景致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商逸报复回来,结果他磨了一会儿牙,居然就这么重新躺了回去。
景致一愣,顿时心qíng好极了,对刚才他的口头冒犯也不以为意了,嘴角一弯,爪子欠揍地拽了拽他的头发,假惺惺地说:“流血了吧?我去给您拿点药?”
“你来亲一亲止血更快。”商逸紧紧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过来,在景致的臀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景致脸上一青,顿了一下又缓和下来,幸灾乐祸的语气很像电视剧里那些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老鸨们:“哎呀,明天商公子还要出门的吧?顶着这么一圈东西怎么出去呢?要不要在家多休息两天?”
商逸一点也没动怒,连呼吸都是沉稳的,脸上甚至还挂着微微的笑:“你不是想出门么,我给你出个主意。每天晚上在chuáng上温顺一点,我可以承诺让你每个第二天都能出去,怎么样?”
景致脸上一沉:“你真当我是你包养的jì^女?”
五分钟后,管家按惯例端着一杯牛奶正要敲门,隔着门突然传来重物砸在门板上的声音。老管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紧接着隔音良好的卧室里突然一声清脆枪响,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着老管家的耳垂呼啸而过。
饶是老管家再见惯云谲波诡处变不惊,端着托盘的手也禁不住抖了一大抖。
枪响后周围又落入沉寂,良久都没有任何声音。老管家把吓歪的嘴角扯回来,硬着头皮敲门:“少爷,您的牛奶?”
过了片刻,隔着门板传来商逸的声音:“不喝了。”
管家张张嘴:“少爷,大小姐,你们还好吧?”
“……没事。”
可怜的五十五岁的老管家端着盘子三步并作两步爬下了楼,回到一楼的时候头顶上为数不多的头发甚至还在微微拂动。两个佣人听到枪响声跑出来,看见一向面不改色的老管家都一脸的惊魂甫定,更加惶恐,指着楼上主卧的方向:“刘叔,上上上面……?”
“没事,震级没过五级,正常释放能量。”老管家勉qiáng镇定说完,把牛奶递过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又闭上,再睁开,崩溃地说,“不行,我还是太害怕了,我需要晕过去一会儿。你们记得接住我。”说完就闭上眼往后一倒,不管不顾地晕了过去。
“……”
主卧里,主战场已经从chuáng上转移到了地板上。壁灯大开,可以看到商逸睡袍的脖领已经被景致扯到了腰间,景致的睡裙早就给撕成两半扔到了角落,整个房间该碎的一样没完整的,凌乱得就像是飓风刚刚扫dàng过。
景致被迫躺在地板上,商逸按住她双手双脚:“你再敢拍回来试试?”
景致冷嗤一声:“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商逸停了一下,思索着要不要把那句“出去一趟惯得你还真无法无天了过几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说出来,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捏着景致的下巴不让她动,就这么看了半晌,最后拍了拍她的脸蛋,松开了她:“明天让人带着你去买衣服。”
“……”
要不是气氛不太对,景致一定会问他脑子抽风了吧买衣服和敢不敢拍回去有个几毛钱的关系啊!他的脑子是怎么绕过房间里乌烟瘴气的火药味说出这么一句完全不靠谱的话来的!转移话题转移得这么嚣张,这是当老大当久了手下人惯出来的烂毛病吧!
景致拿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商逸已经整理完睡袍,脸上云淡风轻完全无视周围碎了一地的东西,只垂眼看了看她近乎全^luǒ的样子,而后伸脚勾住她的小腿抬了抬,一个微笑勾出来:“不想起来,那今晚你睡地板我睡chuáng?”
“……”
景致有赖chuáng的毛病,每天或许不会睡到中午十二点,但早晨八点半之前肯定也不会起chuáng。商逸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两人还没订婚,那天上午九点他特地等景肃年离开景家后才上门“拜访长辈”,拿两个笑容迷晕了两个小佣人以后就径直上了二楼景致的卧室,推开门的时候景致趴着睡得正熟,眼皮都没有动一动,粉色蕾丝边的睡裙被不老实的睡姿折磨得皱巴巴,无知无识地露出大片瘦削雪白的背,千针织作的被子早就踢到了地上。
商逸单手抱臂抚着下巴,对着这一幕只考虑了两秒钟就坐到了闺chuáng上,又过了半分钟就脱下鞋子上chuáng捞起被子顺手把景致抱到了怀里,刚好那天景致睡得太晚头脑不清醒,窗帘又遮掩得太厚实,看到深色妥帖的衣袖还以为是夜里来给她盖被的景肃年,迷糊不清地呢喃一声,自然而然地就把对方的胳膊抱住,脑袋枕上去,亲昵无比地继续熟睡。
那天景致在对方的怀里睡得太过舒适,以至于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紧紧巴住商逸的腰趴在他的胸膛上,嘴唇还不慎吻在了他的衣扣上,而一抬起头,就看到商逸单手撑额假寐,一张好看又温柔的脸。
再后来景家没落,景致住的地方从景宅换到商宅,她对商逸忍耐妥协了数个方面,唯独赖chuáng一点,不管商逸如何威bī利诱,始终誓死抵抗。
第二天商逸再一次试图把景致从被窝里挖出来,尝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还险些给扇了一巴掌,只好再度自己去吃早餐。他穿着简简单单一件白衬衫下楼,径直穿过一溜面相呆滞的佣人坐到餐桌前,顺手拿起一块烤饼,吃完了眼皮也不抬,泰然自若地说:“再看就把眼睛统统挖出来。”
佣人齐刷刷一颤,立即训练有素地低头收眼。
一个小时后商逸到了商氏大楼顶层,路过张大了嘴的杜衡坐到办公椅前,顺手捡起一份文件,批完了眼皮也不抬,又把之前的话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杜衡身子一抖,立即训练有素地闭嘴收眼。
中午的时候C城地头蛇孝敬请客,商逸大摇大摆路过毕恭毕敬的地头蛇坐到首位上,把高领黑色风衣一脱,顺手捞过菜单,点完了眼皮也不抬,第三次把之前的话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再看就把眼睛统统挖出来。”
一众手下齐齐一抖,立即训练有素地低眉顺眼。
到了下午,前一天得令的贺晚非奉命到了大楼,路过两个窃窃私语的前台小姐,再路过三个窃窃私语的助理,再路过一个正打算加入窃窃私语队伍的杜总助,推开商逸的办公室门,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文件往前一放,眼睛不经意瞟过去,瞬间定住,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打量了自己的亲哥足足十秒钟。
商逸拎过来看完,眼皮也不抬,第四次把之前的话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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