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的xing格向来就与世无争的,腿废了之后就更是了,坐在轮椅上的他本来就矮人一头,声音就更显得底气不足了,“我们暖暖出去玩还没回来,再说她怎么会打小羊呢?”
“爸爸,是我把huáng小羊的门牙打掉的。”姑姑说,犯了错不要紧,要勇于认错,被温昕领出屋的温暖走到爸爸身边小声说,“可是是他不对在先的,是他说……”
“你个小丫头片子,打人你还有理了!”冬瓜妈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见温暖反驳,哪里压得住火,伸手就去抓温暖。
“够了!”屋里一团乱的时候,温昕一声把场面给镇住了,“huáng太太,我们温暖打人是不对,可她为什么打人不用我们说你自己问下你儿子就清楚了。我哥哥身体不好,我也不想多费口角,说吧,你要多少。”
找上门来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三个字:钱、钱、钱。
“总算你这个当姑姑的明事理,不想某些人,老婆都看不住弄的孩子没人教。”冬瓜妈两只蒲扇手在脸旁晃了晃,伸出五个指头。
“五百是吧。”温昕看着冬瓜妈,语气平静。
“五百!你打发要饭的呢!”冬瓜一脸的不耐烦,翻了几下手,“五千!五千赔我们小羊这一颗牙。”
温昕眼一眯,这是要狮子开口乱咬人了。
“五千好像也不大够吧……”
就在温昕权思着怎么应付的时候,一个被她明令呆在里面不许出来gān涉他们家事的人,很不自觉的走了出来。
huáng小羊见了厉铭辰就像耗子见了猫,嗖一下躲到了妈妈身后,“妈妈,就是这个人,温暖管他叫小姑父。”
“他打你了!”冬瓜妈怒。
“没。”虽然没,可还是怕,huáng小羊缩缩脖子。
“瞧你这点出息。”她点了下儿子脑门,“你说五千少,意思是能给的更多呗?”
“是。”厉铭辰点点头。
温昕恨不得咬死这男人,他没事出来捣什么乱啊。
“你能做的了老温家的主?”
厉铭辰笑笑,站在温昕身边,突然一伸手把温昕拉进怀里,“你说我做的了主吗?”
厉铭辰肩章上的星星晃的冬瓜眼睛花,她吭哧一声,“你说赔多少。”
“最少一万!”厉铭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人群有点躁动不安,而温昕的头已经明显开始发晕了。
“厉、铭、辰!”她咬着牙叫他。
少校先生却没回应,只是五指张开搂着她轻拍了肩膀两下,像在安慰。
“一万可以给,但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
“我需要看清温暖当时到底是怎么打你儿子的。”
“小姑父,你是要我再揍他一次吗?”听到铁定要赔钱的温暖有点沮丧,可听说还能再揍huáng小羊一次,温暖跃跃yù试的准备再变本加厉一次。
小拳头团的怦怦紧,温暖恨恨的瞪着huáng小羊。
“你要演huáng小羊,被打的那个。”
早快浑身虚脱的温昕再看不下这场闹剧,她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会儿该如何收场。分心的温昕压根没注意戏已经到了□部分。
温暖倒在地上扮演着伤残人士“huáng小羊”,感受着一下一下的拳头。
“你就是真打我出出气也无所谓的……啊!”温暖忍不住说话的时候,刚一开口,她和压在她腿上的huáng小羊都愣住了。
“演完了吗?演完了拿钱咱好走人。”
“嘟嘟,我呢牙尿呢。”温暖再张口,两个大门位置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夏天来了,换牙的孩子真多啊……
温暖一脸可怜巴巴的爬起来,捂着嘴巴看厉铭辰,刚刚一使劲使大发了,俩个牙都顶飞了。
“你们儿子掉了一颗,温暖掉了两颗,刚刚的价钱,两万拿来吧。”厉铭辰端了把椅子,横起一条腿坐在上面,别说军容了,连眼神都和街上的地痞也没什么区别。
“是,是你要我们儿子演的,这是误伤,怎么好要我们赔钱呢。”刚还觉得厉铭辰一身正气的冬瓜妈此时,有点怯场。
“哦?那也是我要你们儿子和我侄女说难听话的!本事了你在这里再说一遍,厉爷我今天把你老公一嘴牙都打光了也不带赔一个字儿的。说,现在就说,我听着。现骂现打,送货上门,说啊!”
军中训兵的嗓门声用在小小的超市里,房顶都被震的轰轰直晃。一直站在冬瓜妈身后的竹竿爸缩缩脖子出声,“就是小孩子玩闹过头了,小羊的牙松了好几天了,今天肯定也是和温暖一样,赶巧掉了,不是温暖打的,那钱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牙的问题不算,可温暖这脸上的伤……”厉大爷不依不饶。
总算把huáng小羊家硬塞下的五百元退回去,温昕松口气,心里却是堵堵的。她折回屋里,等着少校,“厉铭辰,就算你这流氓办法确实有效,可也不能拿暖暖的牙开玩笑啊。”
“牙早晚都要掉,就像我的名字你早晚能记住一样。”厉铭辰痞痞的看着温昕。“而且我倒要看看,那些难听话以后谁还敢再说。”
领口微开的厉铭辰,脖子上的喉结一滚一滚,把温昕再多的不满也全堵了回来,最后只转身小声说了句:“活土匪。”
“小嘟父,小嘟父,”刚跑没影的小温暖又小飞侠一样冲进屋里,“你把坏人打跑呢,你把嘟嘟,暖暖,爸爸保卫呢。你素大英雄。以后再没人能欺虎暖暖和嘟嘟呢。”
自从认识了温暖小朋友,厉少校就发现自己还有树gān功能,供温暖随时攀爬……ps:外加猫小钱。
“小嘟父,小钱也稀饭你捏。”温暖捅捅敢明目张胆在少校头顶扎寨的猫小钱,新奇状——小钱很认生的啊。
温暖便民超市门口,大白天早早就挂起了歇业的牌子,后院里,灶烟翻飞。
温暖被姑姑押着在卧室里擦药外加思想教育,厉铭辰则被猫小钱撵的有点不知该站哪——少校先生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有点天生敏感,不重,但会起疙瘩的那种,就像他现在脖子上的一样。
退到厨房门口时,猫小钱总算止步,蹲在一米之外歪头看着厉铭辰。
“小钱有灵xing,当时心心给在路边的它扔了口小点心,它就一路跟到家里,别人家的猫总四处乱跑,小钱却一次也没有。”厉铭辰回头一看,是温昕的哥哥。
他对温岭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温岭笑笑,温润如玉的笑容给观察力敏锐的厉铭辰一种感觉,刚刚唯唯诺诺的表现并不是他的本色。
“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窝囊?”温昕家的炉具比平常的矮上一块,坐在轮椅里的温岭边炒着菜边和厉铭辰说着话。
那些有年头没说起的话,一股脑的在今天奔出了温岭的嘴。
“小子,别看你是当兵的,当年我还有腿的时候,咱俩过招,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全国青年武术比赛华东区的冠军,厉铭辰与之过招,结果的确未知。
那时候,被分配到C市最优秀的大学任教的温岭新婚得女,意气风发,是众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一切都在一次意外之后改变。
车祸,截肢,失腿,妻散……温岭一件件细讲下来,平静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其实,即使有那次意外,结局也可以不是这么坏,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温岭说着,朝客厅上贡着香气的香桌看了一眼,好像那里就是他口中的“造化”一样。
厉铭辰正随他看去时,温岭却突然变了话题,“厉先生,我这辈子最多也就这样了,从来没指望过什么。可心心不一样,她为这个家承担的太多太多了。虽然我看她对你挺凶的,不像对其他人那么好说话,但这正是我和你说今天这番话的目的:心心对你是不同的。”
收起来多年的小脾气一下子对一个人放出来,这本身就是个好兆头。那个人,她也是时候该忘记了。
“而且看得出,你对心心也是不同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帮我们了。如果你也对心心真是那方面的想法,就请认真考虑之后做决定。毕竟我们的家庭特殊,而且我妹妹她也……总之做哥哥唯一的心愿就是活着的时候能看到她有个好归宿吧。”
温岭的话还随着锅铲一起絮叨,浓浓菜香中,厉铭辰踱回到温昕的卧室门前。里面小温暖正对姑姑说着话。
“嘟嘟,为什么不能叫小嘟父是小嘟父,我好稀饭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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