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结巴大力点儿她就能把我按死。”
阮立冬知道萧砚到了晚上就结巴这事儿,她正跟着口号使出吃奶的劲儿给靳怀理做着“心脏复苏”,冷不防靳怀理自己就“复苏”过来了。阮立冬眨眨眼,“你没死啊?”
“死人会说话吗?”靳怀理拍开阮立冬的手,坐起身,他手扶着地板,“你这急救是地理老师教?救人前都不看人是喘气的?”
阮立冬想回嘴,却想不出咋回了,她回头看萧砚,萧砚耸耸肩:“就、就算是……是十架坦克朝、朝他集体开火,他、他、他……说不准也有法子逃、逃……逃出生天。”
这时已经起身的靳怀理理了理衣领,“未必,不过成功的概率在89%以上,这要看坦克的密集程度、排列队形,当然还有地形。”
阮立冬撇撇嘴,这还真是chuī牛没成本。
她正想着,身后那扇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了。感觉到这个变化的阮立冬一回头,猛地发现房间多了一个人!
“你们好,我是万锋。”那人开口。他站在背光地方,脸埋在一片黑影里,不仔细看就像个无头人站在那里。阮立冬觉得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jī皮疙瘩,万丰……“不是死了吗?”
萧砚摸到电灯开关,开了灯,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在黑暗里呆久了的阮立冬不大适应这光线,眨了半天眼她才看清“万丰”的长相:个头中等,橄榄绿的半袖T恤打扮看得出是个肌ròu结实的人,他眉毛宽,眼睛富有神彩,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他在朝才叫他“死人”的阮立冬微笑,“我的锋是锋利的锋,不是丰收的丰,我是沭封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我嫂子说你们晚上要来这里看看,我是来看看你们看出啥结果没有的。”
“你嫂子谁啊?”
靳怀理瞥了眼一脸懵懂的阮立冬,“还不就是你下午见的那个女上司。”
万锋看眼阮立冬,阮立冬摇头,“别看我,我没和靳怀理说这事儿,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和潘主任的关系好吧。”
“靳先生,我一早听说你擅长推理,我相信你今天来这儿也是觉得这几个人死的蹊跷,我想请你帮忙,帮助我们警方把真相找出来。”
“不乐意,别问为什么,不喜欢警察,不愿意和警察来往。”阮立冬从来没想到靳怀理能直白成这样,要知道,和他说话的对象可是警察。万峰显然也没想到靳怀理会这样,他皱着眉像在沉思。没多久,阮立冬看到他眉毛舒展开了。
“靳先生,逻辑推理这类事qíng我不擅长,不过有点我是清楚的,想搞清事qíng的真相,单靠看恐怕不够,手里还要有完整的案qíng资料,这点上我恐怕比欧阳旭更能帮到你。”
阮立冬发现万锋说完这话,靳怀理的脸突然就出现了一系列奇怪的表qíng。
“他抽筋了?”阮立冬捅捅站她身边的萧砚,后者摇摇头,样子像是在忍着什么相当可笑的事。
后来萧砚很小声的告诉阮立冬:靳怀理这个人不喜欢被动,更不喜欢受制于人,可惜他却有颗较真又好奇的心。所以那句话很多,好奇害死猫,妥协于万锋的靳怀理只有通过抽靳的方式泄愤。
这段话是阮立冬费了好大劲儿才听完整的,她觉得听结巴说话很减肥,至于这个“后来”,则是在靳怀理默认了万锋的要求、他们出了大楼后。
午夜,马路带着寂寥,四个人突兀地站在马路旁,他们面前是扇才被保安关闭上锁的大门。万锋搓搓手问:“今晚什么也没发生,我们白来了。”
靳怀理淡淡看了他一眼,像在否定他的话,他卖关子似的往一旁迈了两步,手cha着口袋,目光对着脚尖,类似自言自语地说话:“今天的气温、风力地表qíng况和五年前万丰死时相似度在98%之上,那天沭封没发生任何自然或者人为灾害,这就说明问题。”
阮立冬等着下文,可看靳怀理那架势显然是没下文了。她撇嘴,心想这人可真烦人。
“让我花时间说白痴都懂的答案,那我要觉得我自己烦人了。”丢下这句话的靳怀理先上了车。
车外的三个人恐怕就萧砚早习惯了靳怀理这样的脾气,他替靳怀理说了答案:“老、老靳估计想……想说,这几、几件事多半……和楼无关,是……是人为的。”
哦……
阮立冬发出感叹声,可她发现这事儿他们四个人里就她一个人在感叹,看起来万锋早料到是这样。
万锋开了车来,他们在东都楼下分手。坐在车里,萧砚问阮立冬她家住哪儿,阮立冬很不在状况的说了句:“你们没打算收留我一晚啊?”
虽然有老同学萧砚在,阮圆还是不赞成阮立冬参合这件事,而今晚这个活动,阮立冬也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阮立冬想着在外面凑合一晚,明天和她姐编个瞎话也就过去了。
可靳怀理却像故意似的,把“没”那个字说的异常响亮。
结果回家的阮立冬被等在客厅里的阮圆狠狠训了一顿不说,还被关在家里禁足了两天,等她再出来,案qíng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阮立冬到中山东路77号,进门最先看到的是在地上嗡嗡转着圈的二师兄,万锋也在,正说着什么,阮立冬接了萧砚递来的拖鞋问:“二师兄好了?”
萧砚摇摇头:“没修好,就会转圈儿了。”
阮立冬“哦”了一声感叹,好好的二师兄就这么疯了。她几步进屋,刚好听见万锋收尾:“所以说欧阳慕和万丰死前,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和睦。”
阮立冬有些不懂,姐姐阮圆和她说过,当年的两名死者万丰和欧阳慕以及现在东都大厦最大控股人欧阳旭是关系要好的合作伙伴,欧阳慕和欧阳旭更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兄弟,怎么过了五年就成了欧阳慕和万丰不和了呢?再者说,就算两人不和,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这么久,查这个有用吗?
看着靳怀理和万丰起身要走的样子,阮立冬说出了心里的疑问。靳怀理刚好走到她身旁,他个头儿比阮立冬高许多,他弓下腰,手伸到阮立冬脑门儿前,“咚咚”敲了两下,“不空,就是脑细胞少点儿,啧啧,这脑子,就算用上细胞分裂素都嫌弃母细胞少。”
说完这话的靳怀理换鞋出了门,阮立冬揉着脑门生着这不明所以的闷气:她不就是反应慢儿点吗!
万锋是个严肃的人,话少,不过阮立冬挺意外这次给自己做解释的是他不是萧砚。万锋拍着脑门:“五年前的案子我没参与,不过同样是看资料,靳老师就看得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却看不到,这可真让人佩服。”
到底是哪不对劲儿,快说啊。阮立冬这叫一个急。
万锋眨眨眼:“欧阳慕出现在那个房间的动机。”
动机?
阮立冬不懂,不过随着万锋的解释她渐渐懂了:合伙人万丰前一晚才死在那间办公间,紧接着的第二天欧阳慕也死在了那间房,欧阳慕死时,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也就是说他是自己去的那间房。试想下,一个才死过人的房间,换做一个正常人会在深更半夜去那里的理由是什么?无外乎是祭奠、要么就是有其他目的xing。
可从资料上看,欧阳慕这人从来不信鬼神这类事qíng,再加上现场没发现香烟酒类这种祭奠用品,所以……“所以靳老师认为,欧阳慕去二十八层是有其他目的的。”万锋眼睛发亮,“而我刚刚找到了可能证明这点的线索人物。”
万锋忍不住激动,他进警局三年多,破过不少杀人案,可像这起这么难以解释的案子他真是第一次见,他有点儿兴奋的看阮立冬,可房间里哪儿还有阮立冬的影子。
门外远远传来阮立冬的声音:“那还等什么,去找啊!”
倒是等等我啊!万锋穿鞋出门,关门前,房间里的二师兄还在转,那架势看上去是不把电量耗尽不会罢休。
提供万丰和欧阳慕不和这个信息的人是五年前在东都大厦工作的老员工,姓李,当时在东都大厦做保安员,住在距离中山东路两条街远的一个老式小区里。万锋是通过当年的员工花名册辗转找到他的,电话里李师傅告诉了他的住址。万锋一比对,发现这么些年李师傅都没搬家。
等他们按照那个地址到了“建安小区”,发现这真是栋有年头的小区了,小区正门外没有保安岗,站在门旁看小区里的风景只有些缺乏修剪的绿色灌木,几个老头儿在最近那栋楼前面扎着堆儿,那架势看起来是个象棋摊子。
万锋比对了照片,指着站在外围,倒背着手看棋的一个小老头儿说:“那个就是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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