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蓝开始还驻足和他辩解几句,可之后发现那人就是一典型的军狂子,似乎在他眼里,世界到处还存在着危险,而正是他们这些当兵的保卫着家园。
“疯子!”军蓝最后金口一开,赐了那人俩字。
“我没疯……”
当他还想继续说时,那刻军蓝真的相信了现实生活里的确有许三多这种只能生活在军队里的人了。
“哥,我在这呢!”不远处,军蓝他们班一个男同学朝军蓝这边招手。
军蓝才知道,原来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同学常说起在部队的那个大哥――特种兵江海。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军蓝的这次辩论关系,总之据说执行任务后放了七天假的江海,有六天基本都是在F大呆着。
“他在那都做什么呢?”听得入神的乔然问。
“我们gān什么他gān什么,去次图书馆看书,结果一小时后我发现他书都拿倒了。”
“那次假期他就和你表白了吗?”乔然听得有点心急。
军蓝脸上突然多出一抹甜蜜,她默默点点头,“到了第七天,他要回部队了,那时我们几个刚吃完晚饭,他就把我拉到食堂后面的小花园里。你知道吗,乔然?军人的表白真是一点都不làng漫。”
“怎么不làng漫了?”
“他就挠挠头,直接问:‘军蓝,我想和你处对象,你觉得咋样?’”军蓝摇摇头,“说实话,我以前脾气不大好,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就问啊:你喜欢我什么?你猜他咋答的?”
军蓝停顿下卖个关子,“他说――从没哪个姑娘敢那么大声的和他吵架,还有就是是我让他知道,对女生来讲,用不上热水的严重xing不小于发生一场战争。”
“他还说……”
江海眼睛亮亮的看着呆住的军蓝,“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就算吵架也是件快乐的事……”
每次想起那时候他用呆呆傻傻的表qíng,说着最甜蜜窝心的话语,军蓝就会像现在这么的笑。
“那后来呢?”乔然最想知道江海和言素的事qíng,但她又不想错过江海同军蓝的美好,摸摸鼻头,乔然说。
“后来我就答应了他,他人常年在部队,我们更多的jiāo流都是通过信件。但无论是我还是他似乎都更喜欢这种jiāo流方式,一年后,他放假回家,我们双方父母见面后就顺理成章订了婚。”
说到这,军蓝突然笑了,她看向坐在对面的乔然,“如果让你在事业和爱qíng间做选择,你会选哪个?”她看着低头思忖的乔然,“不用说了,像你这种离了言楚活不了的个xing肯定选后者。如果换做现在,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不过当年我是选择了前者的。”
军蓝研究生即将毕业时,F大突然传来消息,院系里会保送两个名额继续出国深造,据说,之后归国的人很大可能进外jiāo部――那是军蓝的最高理想。
可就在这时,江海提出和她完婚的要求。
江海比她大五岁,军蓝毕业时,江海的年纪也的确不小了,她也理解他。可在不变的理想同可控的爱qíng面前,她不认为爱qíng再等待两年就迟了。
因此年轻的军蓝第一次拒绝了江海的要求,两人之间爆发了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争吵。
军蓝认为江海不理解他,而江海则开始怀疑军蓝对他们之间爱qíng是否和他一样看重。
争吵过后,两人的冷战开始。
那次,江海刚从一个任务上下来,队上给的假期比较长,可和初遇时不一样,除了第一次争吵外,他再没找过军蓝。
军蓝却知道他在哪,和军蓝同系的江海的弟弟已经连续五天被他哥拉出去喝酒了。
到了第五天晚上,那人回来特意去了次军蓝寝室,趴在门口他说,“嫂子,就算你真选出国,也把我哥那边说服过去,当兵的体格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喝啊!你俩再这么闹下去,早晚闹到我叔叔婶婶那里去。”
那时军蓝已经换了睡衣,她外面罩了件大外套站在走廊里,低头默默,半天后才开口,“他去的那家酒吧叫什么?”
“梦星酒吧”离F大有段距离,却离江海在D市那栋小公寓很近。
第二天晚五点,军蓝晚饭都没吃直接奔去了梦星。
到的时候,时间刚好六点,酒吧开门不久,里面的客人并不多。
就是零星几个人中,江海也是最好辨认的那个――宽阔的背脊,和昏暗室内那群衣着bào露的小年轻气场完全不同。
军蓝走过去时,江海刚一口闷下第一杯酒。
“江海,我们谈谈好吗?”
男人后背一震,突然转脸抱住了军蓝,“军蓝,别出国好吗,我再在队上呆两年,就申请文职内调,结婚后,我保证对你好!”
“江海,不过两年而已,三年后我回来再结婚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三年的变数太大了,军蓝,我三十五了,已经是输不起的年纪了。留下来,好吗?”
“江海,进外jiāo部做一名外jiāo官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你就不能支持我下!”
“可你见过哪个中校高攀得起女外jiāo官的……”军蓝一直想不通的事qíng终于被他一语点醒。
江海在意的不是分离,而是分离之后重聚的身份差异。
“我从不知道你这么狭隘,我看错你了……”说完,军蓝转身就要走。
“队里来电话,要我明天回去,票已经买好了,晚八点的。再那之前,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
军蓝嘴唇咬的死紧,她没试过妥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妥协。
坐的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女人一圈圈转着杯子里的酒,看着这对执拗的小两口,嘴里喃喃着“同人不同命。”想起家族给自己安排的那段婚姻,女人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Waiter,再来一杯烈焰红唇。”
军蓝没再多留,之后她不知自己多后悔,如果她再多逗留哪怕五分钟,江海就不会误喝了那杯酒,之后也许他们俩还是和原来一样……“那个女人是言素?”乔然问。虽然知道的不清楚,但言素曾经差点嫁人的事她确实耳闻过,至于之后怎么就不了了之,她就不得而知,因为那之后,自己的事qíng也是焦头烂额。
“是。我回去之后想了一晚上,乔然,你知道我要qiáng惯了,从来没考虑过男人的自尊心,虽然知道那自尊心可悲,但我承认,我心疼了,我爱江海,不想就这么失去他。”
心里做好决定的军蓝第二天一早去了江海的公寓,她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
可等着她的是什么,赤luǒ的男女躺在他曾经抱自己的chuáng上,散乱一地的内外衣裳。
军蓝觉得自己都要晕了。
也是刚醒的言素看看军蓝,说声抱歉,“我没想到那杯酒凑巧就被他拿去了。”
加了幻蝶迷qíng的酒,能让男人身体慢慢产生yù望,言素希望用这种方式jiāo出自己的第一次,表示对婚姻的抗争,只是选上江海,真不是她本意。
“江海,我来就是告诉你,国我不出了……”说完这句话,军蓝再没在那间房呆下去的力气,一直有自己骄傲的她第一次试着步履踉跄的出了屋。
“军蓝,你听我解释!”衣服来不及穿的江海没来得及追出去,并且再没有那机会了。
那天,穿好衣服的江海跑出去找军蓝,恰好遇到D市当年震惊一时6.13特大车祸。
在试图救一个被倒扣在车里的伤者时,汽车漏油爆炸,江海失去了和军蓝道歉的最后一个机会。
沉默随着一个生命的“去世”降临到两人身上。
乔然想安慰军蓝,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汇,最后想了许久,她才想出一句,“之后你又和言素见过面吗,不然不该知道言素名字的?”
“葬礼那天她去了,到了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言家大小姐也会身不由己,迂回抗婚。”
两人说了足有半小时,军蓝之前点的面终于来了。
大海碗里白白的手擀面混着香菜的味道,五十多岁的老板娘笑眯眯放下两碗面,“还是老样子,三片牛ròu一个蛋。”
老板娘说完,手在围裙上擦了下,离开。
“你常来这家店?这里环境这样!”乔然咽了下嗓子。
“这店以前就开在咱们学校旁边,后来我来了D市,才发现开店的老婆婆死了,她媳妇儿接着开。江海说过一句话,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背后藏的惊喜越多。”
就像豆丁的意外发现,虽然对自己谈不上喜,但好歹是对两位老人的一点安慰。
那天,从小店里出来,乔然没再上楼,他们的事,终归要人家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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