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掏了张钞票递给平萱:“姐姐饿了,去那边看着帮姐姐买点什么。”
还是叫姐姐显年轻。
平萱却没走:“可是三奶奶……”
“去吧去吧,你买啥我吃啥。”我安慰平萱,平萱却指指远处的价格牌:“三奶奶,这家店最便宜的点心也要十七块,钱不够。”
我脸一僵,盯着平萱手里那张五元大钞,心里想得是:叶家的孩子,gān嘛识数那么早啊!
叶之远总算打发走了平萱,我坐在位置上听侄媳妇说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话时,我注意到叶之远一直拉着我的手,开始我以为他是在和我腻歪,后来才发现他是怕我听到激愤,直接起立把桌子掀了。
切,我就那么肤浅。
侄媳妇说完,坐在椅子上静默地哀叹,我甩了叶之远的手,拿起桌上的红茶,喝前说了句: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蠢女人,男人出轨,女人就要用牺牲自己的青chūn已离婚告终,你以为离婚是解脱了自己,惩罚了男人。告诉你,不可能。大多数男人从来不会花超过三秒的时间去回忆他上一段婚姻,相反,离了婚的女人则要花很长时间把自己沉浸在上一段婚姻里面,郁郁寡欢,这是男人同女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注意到无论是侄媳妇还是叶之远,脸上都是一种很讶异的表qíng,而我则是在回忆有没有复述错南禕的那段话。
侄媳妇讶异过后,qíng绪竟突然激动起来,她身体前倾,凑近我:“那不离婚我该怎么办?”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呗,他不顾及你的感受找小蜜,你就天天拽着别的男人在他面前晃悠,天底下又不是就他一个男人,何况你长得也漂亮……”叶之远开始扯我,我甩开他的手,“gān嘛,还没说完呢。平萱妈,和你说,最好是最后让他发现你的好了,跪着回来求你,到时候你还要考虑考虑……”
那天,我唾沫横飞的说了很多,前面的是南禕教我的,后面的则多是我自己揣摩的。我嘚啵嘚嘚啵嘚的说完,瞧眼已经虚脱的叶之远,补了句:“放心,如果将来你这样,我不会那样的。我有刀。”
然后我咔嚓的比划了一下。
没想到我的话真就劝动了侄媳妇,比起才见面时的颓废,她现在的眼神多了种神采。告别时,她握着我的手说谢谢。
后来等我们坐上了回川州的火车,叶之远和我说:“中华,平萱她爸是我侄子,姓叶啊。”
我切了一声,你侄子多啥,姓叶又咋了。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儿,默默的回我:不咋的。
【叶之远】
我真的很喜欢穆中华的xing格,直率、有勇气,不做作。
可在文彦离婚这事儿上,我真很难想像如果文彦媳妇儿真像中华说的那样,见天领着男人在他面前晃悠,估计就算文彦受得了,我妈绝对是要气晕的。而我妈的态度,则是会影响我和中华的将来的。
于是十一长假的那段时间,我过的还是很忐忑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节前,家里来了电话,是我妈亲自打的,她让我放假回家一次,末了还补了一句:“听说你jiāo了个了不得的女朋友,还是咱们市的,这次回来,一并带回来见见吧。”
我把我的话转达给中华,我问她:怕去见我妈吗?
怕啥?她朝我翻个白眼,我挺高兴的,她不怵我妈。可中华接下去就补了句:不怕是不怕,不过我可没说要见你妈哈。
我推推眼镜:为啥。平萱他们你不都见过吗?还怕见我妈?
就是因为见了平萱他们,我才发现你们叶家男人的基因挺花的。她摸着下巴继续说:所以我决定还是先不见你妈了,免得见了就和我要嫁你似的。
于是因为叶文彦这事,我郁闷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我一直叹气到九月三十这天,看着提着行李等在我们宿舍楼下的穆中华,我乐了:你看,还是跟我回家了吧?
谁说回你家,我是回我家,顺路和你搭个伴儿而已。说完,她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去车站。
因为陪我回家,中华和局里请了几天假,到家前,她嘱咐我提醒她回来时记得给赵哥他们带点临水的特产。
我笑着说:jiāo给我吧。
回了家,家里的气氛竟比我想的好太多。下午四点,叶文彦竟然在家,他坐在沙发上,像模像样的拿张报纸在读,我一抖,心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乐乐知道我回来,大老早就站在门边等我。我才放下东西,直接被乐乐拉上了楼上卧室。
“gān嘛,你是买到恐龙蛋了还是发现新大陆了,搞这么神秘?”我把自己放倒在chuáng上,四肢瘫软浑身无力,最重要的是脑部空虚,才分开一会儿,我又想她了。
“三爷爷,快和我说说我三奶奶,她到底什么样儿啊,平萱说三奶奶好厉害,不是三奶奶,婶婶早就不要叔叔了,叔叔也就不会重新从良了。”
我咳咳一声,心想一会儿见到妈要提醒她以后别总带着乐乐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怎么从良这词儿都出来了。
我翻个身看他,倒没掩饰对他说话内容的兴趣:“和我说说你叔咋……从良了。”
“就是……”乐乐皱着眉,开始回忆最近:“他开始也不行,总不回家,太奶奶骂他他也不听,可是有天婶婶和平萱回来,叔叔也跟着回来了,叔叔问婶婶什么‘那个男的是谁之类的’,总之叔叔挺生气的,可婶婶没哭也没像以前那样和他吵,自己带着平萱就上楼了。然后叔叔大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他在家的次数多了,每次婶婶出去,他还是会问,偶尔也吵,只是这种qíng况越来越少了,这几天我压根就没听他吵,你看他刚刚那样,多乖。”
我心想,叶文彦那么大的人了,被乐乐说乖。什么事儿吗。
乐乐还是问我穆中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了想,想到几个词来概括:漂亮、善良、率真、直慡……我还没说完,门口有人接话。
“你咋没说她还爱发虎呢,教文彦媳妇儿什么不好,教她这个?”说话的是我妈,老太太拄着拐棍,不知道听了多久的墙根了。我拉她进门,老太太直接把乐乐一拐杖扫出了门。
“做作业去。”她对乐乐说。我想劝,没料老太太转身就开始冲我举起了拐棍。
【穆中华】
一个月没回家,似乎家里什么都没变,就是多了个客人。
再见平萱的妈妈,她比上次漂亮了许多,头发不再是随手扎个怨妇髻,而是散了下来,重新烫了,是很漂亮的大波làng,她系着围裙正和外婆包饺子。穆子业似乎没放学,本该在家的韩琤不知道去了哪儿,我问外婆,外婆说店里临时有事,需要她去一趟。
我哦了一声,开始围着平萱妈转圈,然后我忍不住chuī了个口哨:“韩琤真是本事,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我头顶挨了外婆一下,外婆说我怎么说话呢,谁腐朽了。
我不乐意,不就是说点实话吗。
正不开心,门口传来声音,我瞧了一眼,先进来的是穆子业,他看见我,先是使劲儿眨了两下眼,再做了个脖子咔嚓的手势。
我说:穆子业,你抽筋啊。
他翻个白眼,表示对我提示的失败。
之后,我看到了进门的韩琤,她眉毛皱得紧紧的。
我浑身一抖。妈呀!谁惹了韩琤这尊佛!
☆、第二十八章
【穆中华】
印象里,韩琤发火的次数并不多,大约往顶天儿里说也就两次,一次就是我和死猪落水那次。
医院里,等死猪醒了医生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韩琤才面无表qíng把我带到楼下拐角地方,逮着我胳膊朝我屁股上一顿臭揍,人生里第一次挨揍,我却是从那次挨揍开始真得接受韩琤和死猪他们的。因为韩琤说我有讨厌她的权利,却不能因为讨厌她轻慢我自己的生命。
再一次是我爸去世后,一个亲戚在背后嚼韩琤的舌根,朋友圈就这么大,话早晚传到了韩琤的耳朵,按理说韩琤的xing格算得上偏恬静了,所以那次韩琤直接冲到人家去的事儿,还真让我们大跌了回眼镜。补充一句,韩琤那次把那个亲戚给揍了,韩琤说,如果坏话说的是她也就随意了,可亲戚说的是我爸。
也是在那两次之后,韩琤给我留了一个只要发火就要揍人的印象,只是我还真没想到,这次是因为死猪。
原来早在几天前,死猪就已经被她之前工作的那间书店辞退了,韩琤今天办事路过书店,进去看,才发现收银员早换成另一个小姑娘,这么一问,韩琤知道了真相。
我也知道了韩琤为什么生气了。韩琤的学历不高,但在教育孩子上还是有一定原则的,她要求孩子的第一条就是做人要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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