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儿_梧桐私语【完结+番外】(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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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周东也,你妈生你下来没教你好好做人,总告诉你你还是个人了吧?可你怎么就不gān人事儿呢?”我认识这个正刀bī在我脖子上的男人。他就住我们那个小区,就在刚刚,他还递了根棒棒糖去给游乐园里一个小孩儿,也是在刚刚,才把小孩迷晕正准备找地方行凶的周东也被我逮了个正着。

  我的话激怒了他,我觉得有热热的东西从我脖子上流下来,周东也qíng绪有些失控:“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苦!”

  “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真挺佩服自己的,那种qíng境下,我还有心qíng翻白眼。

  周东也在我们那个小区住了好多年了,已婚,老婆是个音乐系老师,长得漂亮,可韩琤悄悄和我说周东也和他老婆的感qíng并不好,而且听说他最近还丢了工作,这种长期的心理压力下,他亟需一个出口释放自己也是正常的。可是,“就算再有压力,你凭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那孩子招你惹你了,别告诉我那孩子没叫过你叔叔,也别和我说什么你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狗屁逻辑。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男人,配叫男人?”

  “我开始也没想怎么招那孩子,可她在我身上动来动去,我就忍不住了。再后来我就发现她没气了……可是你知道吗?那感觉超好……嗷!”

  我手一扳,挡开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再一转身,狠命朝他那里飞起一脚,他一声惨叫,然后我想,大概他这辈子都再没机会祸害人了。

  其实这一切真的只是始于我的一个假设,小孩是在小区楼下走丢的,当时孩子的家长就在附近,小区邻居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靠近事发地,这一切都暗示着也许作案的是个熟人,或许是住在小区的人。

  再加上后来那孩子没死,就更肯定了我的这个推断,真正穷凶极恶的凶手是不会留下这个后患的。

  赵哥带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每一起犯罪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而这起猥亵儿童案的凶手或许就是个夫妻生活不如意,再加上生活压力巨大的人。当这些条件被框定在住在我们那个小区的某个熟人里时,周东也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当然,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太大依据的东西最终在周东也第二次行凶后被得到了证实。

  我觉得我很有往刑警方面发展的天份,随后知道这事的萧靳说我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现在对着我的,明显是匆忙赶来的叶之远直接默默看了我三秒,然后打横抱起我,对着我屁股就是好一顿臭揍。

  叶之远,你想造反啊!

  我头回知道他下手能这么重,揍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倒不是疼,而是……这里是大庭广众!

  好丢脸啊!

  我才想和叶之远抗议他nüè待女英雄,可我没想到他拿万分认真的表qíng对我说:穆中华,你这xing格做法医太不安全了,不如我们做个jiāo换吧。

  我说什么jiāo换?

  叶之远说:学校给了我一个去美国学习的机会,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你不做法医,我就不去美国,我俩一起留校教书好不好?

  我:开什么玩笑!

  很久没有和谁冷战过了,这次我冷战的对象是叶之远。

  正摆弄着她婚纱的南禕抬头看眼正和四级试卷搏斗的我说:“这么久没理你家叶之远了,还撑得住?”

  “死撑呗。”我理所当然地说,却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的有气无力。我真是在死撑的,说实话,我是不舍得不做法医这行的,成为一名秉持正义的女法医是我的梦想,可我同样舍不得叶之远。听他们系一个学弟说,叶之远的签证快下来了,他是真的要走吗?

  哎,我叹气,真的盼望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个大铁饼,直接砸到叶之远脑袋上,当然不能砸成植物人,要他留下就好。

  可我没想到,老天爷真就随了我的心愿,甩个铁饼下来,只是方向角度略微差那么点儿,扔到了程牧尧身上。

  等我接了电话赶去川州医院时候,程牧尧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手术里不知道那道程序出了错,程牧尧站不起来了。

  我当时心里真很不是滋味,走过去,我说:“三孙子,你要坚qiáng勇敢善良啊。”

  在我之前就赶到的叶之远咳嗽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这仨词儿用的不大合适。我换了句:三孙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这次三孙子的脸彻底黑了:我还没死呢。

  很让我意外的,三孙子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没有想象中那样受打击。

  【叶之远】

  我想找中华谈谈,可她一直不给我机会,冷战从周东也的抓捕现场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我想她并不懂我是怎么想的,她这个人吧,太冲动了,也热忱,一旦做了法医这行,她是不会像其他法医那样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的,她是个为了缉拿凶手,随时可能不计后果把自己陷入危险的这么一个人。

  不过冷战的唯一好处是,现在她总算能安心的准备四级考了,我听顾千山说,中华现在动不动就说她学外语是以毒攻毒,得,我在她心里也成了毒了。

  顾千山最近烦事也挺多,我有点不明白,南禕家世不错,人长得也漂亮,到底在烦什么?

  结果我还没闹明白顾千山的问题,程牧尧那边就出了事。

  医生说他暂时走不了路了,至于这个暂时要多久,未知。我以为程牧尧jīng神不得就此崩溃啊,这小子可好,照样和中华嬉皮笑脸的。我看着他爸妈的心暂时的放了一些。

  可我没说,就在之后的几天,等我再去医院看他,那家伙正不大灵便的摇着轮椅赤手空拳地对着一棵大树在那里打,打的满手是血。穆子美当时在他身边,我站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子美像在劝程牧尧什么,程牧尧倒是没像一般他这类qíng况的病人那样,朝子美发火,不过他说了句什么,子美就不再开口了,只是她看着程牧尧的眼神是近乎悲伤的。

  哎……我叹气,有些事qíng看起来不是谁想帮忙就帮得了的。

  好比我和中华的事qíng也是一样。

  中华全力准备的四级考试就在今天,这一天也是导师原本给我的最后期限。我拿着签证和护照站在人cháo涌动的机场,心里却不后悔了,人生谁没遭遇过几次取舍,我相信我这次选择割舍的东西比我要取得的来得贵重许多。我朝人群的方向挥着手告别,然后远远听到中华叫我的声音。

  “叶之远,你别走!”我回头,刚好接住迎面朝我扑来的中华,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叶之远,你别走,大不了老天保佑我通过四级考,我就去和我导师说我争取留校任教还不行吗?”

  “本科生留校难吧?”

  “那就读研呗。”她说得轻松,也不知道前一阵是谁因为一个英语考险些学位证都拿不了。

  我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倒是站在我一旁的倒是忍不住朝我翻了个白眼,我想他老人家大约说的是:你个臭小子,一老早就把名额让给了别人,现在倒会讨巧,和媳妇儿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感谢老师没当场拆穿我。我那天的确是去送我要出国的同学的。我手里拿的是同学的护照和签证。

  其实说实话,没能去美国,我也觉得挺可惜的,可当这种可惜和中华放在一起并列比较时,我就觉得那些个舍啊什么的给了我更大的得。

  我想,几年以后,我也许会成理学院的一个普通讲师,而中华是医学院的,她每天挥舞着解剖刀和一群青葱朝气的年轻人高喊着该在这里下刀不是在那里,然后等下课时,我就去他们楼下接她,我俩一起回家。

  我觉得自己是个心态很老的人,但这样我没觉得哪里不好。

  四级成绩公布那天,我比中华早一步知道,因为她一清早就拉着南禕嘀嘀咕咕出门了,我拿着她的准考证号查成绩,嗯,怎么说呢,阅卷老师还是挺照顾学生qíng绪的,中华低分飞过。

  那天,作为jiāo换,中华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当时她腿搭在家里的茶几上,身体几乎平放似的躺在沙发上,她在嚼一个苹果,嚼到一半,她突然对我说了句:“喂,呆子,帮我查查,孕妇吃苹果好不好?”

  应该是好的吧,我敲击着电脑键盘,答。然后我整个人就死机了。

  那是我人生里反应最慢的一次……

  【叶之远】

  这就是我和中华的爱qíng故事,其实回头看看,是相当平淡的,不过我们活得开心,彼此相爱并且坚信对方就是要陪你一路唠叨着进棺材的那一个,这样就挺好。孩子又哭了,中华喊我去帮忙换尿布,再和大家说最后一句,我们的孩子叫叶南笙,女孩儿,出生体重是七斤六两,哭声响亮,是个超级有活力的小姑娘。

  至于你们关心的南禕和子美的结局,中华要我暂时保密,故事等他们自己来说吧,不过我要说的是,无论是子美或是南禕,他们的故事丝毫不比我们的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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