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暖花开的四月,警局门前的花坛里,福禄考开的正好,红心白边的花朵攒成串,发着暗香,柴焰迈步去取车,没走几步人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几米外的迟杨站在树旁,微笑着看她,这次,他手里没有拿花。
“柴焰,你回来啦?”
他知道她离开的事?
“你监视我?还是跟踪?”
“我喜欢你,想追你。”
柴焰轻笑着,不以为意,“我说了我有男朋友,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总之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下去,否则我会报警。”
“迟杨抿着唇不做声。
柴焰身后却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头,发现沈晓正朝她的方向走来。沈晓身旁跟着同事,两人说着话。
“这种小案子,少接。”
“可是这是上面安排的。”
“接了就接了,一个杀人案而已,不过要注意那个龚宇,他……蛮难弄。”
柴焰记得龚宇的案子里,嫌犯有三个,看起来沈晓是要代理其中之一了。
chuī声口哨,她回头准备再警告迟杨一句,却发现不过片刻时间,迟杨人便不见了。
☆、Chapter8不畏(2)修
Chapter8-2
人呢?
望遍可以望见的半条街,确定他是走了。柴焰收回目光,眼神恰好和沈晓的对撞在一起。
“好巧啊。”沈晓说。
“是巧。”柴焰微微一笑,“龚宇的案子,我接了。”
“你没听错,你的案子我接了。”
晦暗yīn郁的房间,柴焰坐在桌旁,看着对面的龚宇,几日不见,他人又轻减不少,灰白的条纹衣服松垮的挂在身上,露出来的小截手臂。龚宇慢慢搓着手,凝视着柴焰,他“哦”了一声,手部肌ròu微微扯动,露出皮下的jīng瘦骨骼。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声谢谢。”柴焰说。
“算了吧,柴焰,你我都明白,你帮我完全因为对手是沈晓,出于前同事间人道主义援助这类鬼扯的理由,我就不说出来欺人欺己了。”
“……”
和龚宇这样的聪明人相处,真的很无趣。柴焰无所谓的耸耸肩,拿好案件资料,离开了看守所。
日光金huáng,倾洒在糙坪上,远处,陈未南背手立在枝叶茂密的冠状树旁,脚下踩着斑斓的树影,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和煦。
“你怎么到来了?”柴焰沿着下坡徐步向他走去。青糙遍地的陡坡,她抑着步子,仍不免越走越快,等走到陈未南近前,她刹住了步子,“你那两只胳膊可以收收了,举着不累?”
“送小奇迹回去时又伤了胳膊,放下就会疼,只能举着。”
“陈未南你是猪吗?怎么总把自己弄伤?伤哪了?”柴焰走近,想看下他的伤。等她走近,陈未南猝不及防的收拢手臂,笑着打趣:“这么容易就上当,说,我们两个谁是猪。”
“……坑蒙拐骗。”
“能骗到你就是好的。”
“嗯,是。”柴焰点头,“不止骗了我,还骗了栾露露、阮立冬,陈未南,你老实说,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陈未南暗自抹了把冷汗,“没了,真没了,和立冬的事也是有我爸妈的关系,他们安排的,他们那时候哪知道我喜欢你啊,我藏的那么好。”
“没有你还慌什么?”
“我没慌啊。”
“没慌就把你的手收收牢。”柴焰合上眼,回抱住陈未南,小声地说:“我不介意你有女xing朋友,我只是不喜欢今后再有人冲到我面前说‘我是陈未南的女朋友’,那感觉很糟糕。”
“嗯。”陈未南摸着柴焰的头发,“知道了,醋缸,哎呦,别掐,疼……”
“醋缸”脚点着松软的土地,好笑地看着捂腰跳脚的陈未南,想起件事,“陈未南,给我送花的人,我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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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晨,柴焰站在阳光里,等着身后那家诊所开门营业。陈未南站在她身旁,态度傲慢,正趴在窗前点评着这家诊所,用词尖锐刻薄。
“规模太小、仪器简陋老旧,这种诊所真会有人来吗?”
“怎么不会?你不是人?”
“我又不是来这里看病!”
“你是。”柴焰平静地说。
什么!陈未南瞪着眼睛。
“你的爪子。”柴焰垂眸,指指陈未南的手,“最近是不大灵光,做的饭味道也差了。”
“真的吗?”陈未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对上柴焰眼神时,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他咬牙切齿的瞧向柴焰,“你放心我被一个江湖术士治疗?”
“这家诊所蛮有名的,你手也的确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好吧。”陈未南一脸的勉为其难,心里却喜滋滋的。“对了。”他打岔,“那个叫迟杨的之后又来找过你吗?”
“没有。我和他把话讲清楚了,我想他不会来了。”
“最好不会。”陈未南冷冷哼道。
陈未南喜欢此刻独处的曼妙氛围,只可惜好景不长,当身形佝偻的老大夫远远出现在街角时,柴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怎么又是她?”陈未南指着跟在老大夫身旁的沈晓。
怎么不能是她?柴焰轻“呵”一声,沈晓这是捷足先登了吧,动作不慢嘛。她抿了抿唇,侧身看向陈未南:我怎么样?
陈未南竖了竖拇指:Perfect!
她笑笑,微赧着朝远处迎去,“孟老,我是龚宇的代表律师,来和你了解些有关你助手曹洋死亡前后的事qíng,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柴焰研究过卷宗,觉得这是起有意思的杀人案。
死者曹洋,在按摩医生孟东的诊所里做护士,因为连续两天没上班,被孟东谷找去了家里,发现死亡事实,死因是机械窒息死亡。
曹洋33岁,离异,离婚后离开老家,来蕲南落脚。她为人谦和,从未与人起过争执。
经过警方取证调查,在曹洋家发现了有残余jīng液的避孕套,根据DNA检验结果,找到了现有嫌疑人,在诊所治疗的个体老板李家祥,警方围绕李家祥展开调查,找到了包括李家祥、李家祥秘书,以及李家祥私人律师龚宇在内的三名嫌犯。他们三人的指纹和曹洋身上找到的指纹相符。
可现在问题来了,警方提审三人,三人都说自己不是凶手,李家祥和秘书的说辞是玩大了点,没杀人,而龚宇是直接否认杀人。
最后警方判定李家祥为主犯,秘书和龚宇为从犯,由检方提出上诉。
“柴焰,这个案子,你有把握吗?” 明亮的房间,沈晓背靠着白墙,微笑着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欠妥,她搓着手,“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的委托方不大配合你,什么线索都没给你。”
“没把握不要紧,最后赢的是我就行。”柴焰一脸的无所谓,她喝了口没什么茶叶味道的茶水,吐掉沾在舌尖上的茶叶末,眼眸扫过嗷嗷直叫的陈未南,“幸好带你来看看,手没全好你自己都不知道。疼吗?”
“疼。”
“忍着。”
陈未南眼含泪水,知道柴焰的qíng绪来自沈晓的影响。
他点点头,还是在孟大夫下手时忍不住叫了一声:“嗷呜……我不疼。”
处置好陈未南,孟大夫擦擦手,转身坐在沙发对面的圆椅上。什么都还没说,他先叹了声气:哎……自从诊所出了人命,来这里看病的人便少了许多,忧郁的qíng绪紧锁在眉宇间,他愁眉不展,“该说的我都和警方说了。你们如果希望我再说一遍,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
老孟眨眨gān瘪的眼睛,记忆回溯到他不想记起的那天。
“那段时间,曹洋心qíng不错,每天都笑眯眯的,话也多了不少,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出事那天,她和我提前请了假,早退了一个小时,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孟大夫垂着头,脱发的头低低垂着,甚至沮丧地抖了抖肩。
沈晓递了杯水给孟大夫。
“曹洋和龚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曹洋和李家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异口同声问着相同问题的柴焰和沈晓相视一下彼此,不无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别开了眼。
很快,结束了这个看上去一无所获的拜访,柴焰起身告辞。
“怎么了?”上午十点一刻,东远大道的平直马路旁,体型巨大的飞机在头顶低低压过,陈未南手肘碰了碰柴焰,不明白她qíng绪怎么就突然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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