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迷人,态度却是明显敷衍。陈未南攥紧拳头,朝地毯上啐了一口。
“随地吐痰,罚款五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近处的柴焰环臂,从暗处走出来,她身旁跟着栾露露。灯光打在曳地裙摆上,金线映着水钻,无比光鲜,和穿裙子的人表qíng略微不搭。
柴焰不理会她的沉默,在手包里翻了翻,“咦”了一声,“没零钱。算了,给你这个吧。”
陈未南瞠目结舌的看着柴焰掏出支票本和笔,随意挥了挥。
你要gān嘛!陈未南伸出手,想阻拦,却看到一张填写好的支票飘飘然落在地上,遮住了那块“泥泞”。
被黏住的长条纸上,字迹秀丽的填写着人民币伍元整的字样。
他扶额。
一张支票成本还几毛呢!
收好东西的柴焰没理会陈未南,她看向栾露露:“你们这位作家,人品你也看见了,我的意见,你考虑考虑。”
栾露露没吭声,站在原地,静若雕塑。
柴焰理解栾露露的思虑,毕竟彭城是她家的当红作家,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舍弃掉他的。
拍拍栾露露的肩,柴焰挽起陈未南的手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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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清凉,少人的院落一片空dàng,高高悬挂的灯将人影拉得老长,柴焰和陈未南并肩走向停车的地方。
柴焰的呼吸有些凝滞,她不时放缓脚步,停下来看陈未南一眼。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陈未南,我刚刚看见了。”
“啊?”看见什么。陈未南眼皮跳了跳,心里不住回忆着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等他想起来了,又倏地忘记刚刚是哪只眼睛在跳了。
“看见什么了?”他结巴地问,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
“看见你拉着林梦离场,还把她bī到了墙脚。”
“柴焰,我对灯发誓,我对她没意思,刚刚是……”陈未南一副要当即跪下的表qíng。
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那抹突袭而来的香唇封缄。柴焰紧张的阖着眼,舌头忍不住淘气的舔了他一下。
她脸颊绯红,片刻就撤退逃跑。
羞涩的吻却撩拨了chūn/qíng。几米外,柴焰的车的月光下褶褶闪光。柴焰才跑到车前,手便被用力扯住,她一回身,身体抵在了车前盖上。
qíng/yù这东西,似乎一开始,就再停不下来,他们抑制不住快速的心跳,仿佛只有不停纠缠、厮磨才能消磨掉身体里不停外溢的渴望。
终于,陈未南放开被他吻得唇色血红的柴焰,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时光。
“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会偶尔胆小的你,喜欢会在别人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极具正义的你,喜欢会因为我的话紧张无比的你,喜欢你的所有,包括和我细致亲吻的你。
她抚着陈未南的鬓角,看着他眼神倏地变化。
没来得及弄清qíng况,她便被猛然扑来的陈未南带滚到了地上,身下石子路粗粝,她被硌得生疼。
砰一声脆响随之而来。
柴焰恍惚的回过神,看着车头前崩然碎裂的花盆。
怎么回事?她抬头,看向头顶直达漆黑色天际的青砖高墙。
☆、Chapter10不分(4)修
Chapter10-4
声音引来了保安,保安叫来了负责人,前后不足三分钟的时间里,掖着鱼尾裙的栾露露已经站在灯火通明的停车场,“怎么回事?”
“有花盆掉下来。”负责人搓着手。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花盆?”
“我们正在查,栾总稍安勿躁。”拭掉额头上的汗,负责人看见手下小跑着出了楼,“怎么回事?”
“头儿,我去看了,楼顶没有其他花盆。”
“那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不会是有人扔的吧?”人群里传出一声后,沉默随之而来。
“报警。”惊慌过后的陈未南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他揽着柴焰,看着栾露露。“除非人为,否则解释不了花盆。”
“不行。”栾露露不傻。
报警?警察来了查谁?是查在场这些工作人员?还是查会场里那些高层名媛?她摇摇头,报警显然不可行。
“陈未南、柴焰,活动结束我会给你们个jiāo代,只是现在想报警恐怕是不行。”
“什么叫不行?”听到拒绝的答复,陈未南蹙起了眉,花盆掉落的qíng形让他心有余悸,可有人却为了维护她公司的形象说不能报警。花盆想砸的是他还好说,如果是柴焰呢?
“算了。”
“什么?”
“我说算了。”柴焰说一不二,手脚利落,拉起陈未南走了。
灰白崎岖的盘山公路上,银色车子转过第三个弯道,面前是段平直舒缓的下坡道。孤独矗立的路灯发着昏huáng的光,随着车速,层叠成跳动起伏的huáng色光带,映亮车里人半张面庞。雨刷扫过的玻璃留下两块jiāo叠一起的扇形空白,没有人声的车内,发动机嗡郁低吟,xing能良好的不带一丝杂音,接连变了几次档的陈未南有些懊恼,哪怕发出个咯噔声也好啊,至少能打破此刻这让人恼火的沉默。
他撇着嘴,手随着变道的山坡转着方向盘,远方,明灭在斑斓霓虹中的城市离他们又近了些。
“你gān嘛拦着我!”他侧头,复又目视前方,山道上唯一一段险要的路段,他不能分心。
最后一丛树影被车子远远抛去车尾,前方是轨迹和缓的入城公路,陈未南把车停在了路旁,肘支在方向盘上,侧目望向柴焰,“说说理由,至少要说服我,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很可能是个意外。”
“也很可能不是。”
“就算不是,也未必是针对我们的。”陈未南的固执和孩子气总让她无奈,“那样的场合,报警的确不明智。”
切。
“你总为他们想。”陈未南板着脸。
空旷的路面,风扬起微沙,击打车窗。他拿出打火机,单手开着车,“如果是针对我们的,会是谁呢?”
“不知道。”
陈未南撇嘴,侧头看去窗外,星辰满天的夜晚,他觉得此刻他想的,和她截然不同。
折返蕲南的前一天,柴焰意外的接到了云都警方的传唤,放下整理了一半的行李,她下楼同陈未南汇合。
时间恰逢傍晚,落日余晖中的警局安静而幽闭,柴焰坐在开放式办公厅的长椅上,手擎着一杯半凉的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她挺直脊背,身体前倾。
“我们在现场发现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类似字母C的东西,案件照目前来看是人为的无疑,我们警方希望你们能配合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方便我们排查,或者,你们和谁结过怨吗?”
C……结怨……
同陈未南对视一眼,柴焰放下杯子,沉默片刻,“一时想不起来了。”
“什么叫想不起来?柴焰,是你在装傻,还是我失忆了。字母C,还有理由伤害我们的,眼前不就有一个吗?”警局外的林荫路朦胧幽深,远处是沉黑夜色,陈未南挥舞着手,qíng绪激动。
“你说谁?”
女人的平静彻底激怒了陈未南,他甩手离开,颀长的身影很快隐没在重重树影里。
如果不是那过分明显的脚步声,她或许真的会以为他走了。
她步履轻快地追上去,很快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色清明,茂密的树蔓下传来男女轻微的对话声。
“你也说迟杨未必是迟秋成,就算是,他也未必伤我。”
“你就是护着他。”
“是你对他有偏见。”
“我偏……”
争执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结束了。
半晌过去,柴焰睁开眼,“陈未南,你要是长矮点就好了,脚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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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许久,何子铭才听到。他朝对手摆了摆手,绕过拦截网,走向休息区的矮椅,电话被裹在一摞衣服里,唱得有些声嘶力竭。何子铭拿起电话,看了眼人名,微笑着把电话夹去耳侧。
他“喂”了一声,举着手边的毛巾擦拭着汗水,“咱们的落跑小男友看样子是被人追回来了?”
“边儿去。”才回蕲南的陈未南没心思开玩笑,他踩脚油门,“这个时候你不在诊所治病救人,跑哪鬼混去了?”
“陈未南,同为医生,你该体谅体谅我这个个体户比不上你们连锁经营的清闲,我也需要空间喘息。”
“好吧,说说你现在具体在哪片空间里喘气,我去找你。”陈未南开了导航,看着地图上几乎横截城市的那条细线后,忍不住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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