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人群中,笑声一片。“快去吧,找你的新主子去吧!” 随着云叔的一搡,刚才那个细嗓子被从座位上推出列来。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细嗓子脸一阵白一帧绿,像打翻了调色板,脸色不断的变化着。“夫、夫人,我、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下文。
还不及“我”个明白,门外的江陵七就像约定好了一样推门进来,连同几个手下把细嗓子几人拉了出去,末了,江陵七一摆手,朝夏响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响在一片鄙夷目光的扫she下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
随后,江陵七紧连其后,关门走了出去。
一缕久违的阳光懒懒的从窗外斜了进来,略显苍白的打在屋内一众人兴奋的泛着大红的脸上,中和出一种好看的颜色。
云爷不久前刚刚过完六十六岁大寿,年纪上虽然已入暮年,但早年练武的关系,他身体依然很是硬朗。
此时,向来持重著称的云叔颤着双手,一步一顿的来到徐友芬面前。徐友芬早在云爷朝她迈出第一步时就走下台子,早早就朝他伸出手。
当云老大爷布满粗纹的大手握住徐友芬时,他那双炯炯的眼睛早已蓄满了激动的泪水。
他紧紧抓着徐友芬的手,“友芬啊,做得好、做的好啊!”说着,老头儿两手拉住她上下的摇着。
激动一会儿,云爷激dàng的眼神终于抓住了一丝平静,他用仅仅徐友芬与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语道:“这钱来历安全吗?”
徐友芬朝他微微欠了欠唇角,并没有马上对云大爷的问题做出回答,她侧头朝凌胥日递过一个眼神。
接到指示的凌胥日对下面扯着脖子等着的一众肃容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各回各岗,继续跟进手中的议案。”
虽然公司重量级的徐友芬回来了,但凌胥日这个现任当家的威严仍对公司上下的威慑作用却是有增无减。
即便就在前几天凌氏最危急时,凌胥日依然掌控着公司稳而不乱,更何况,现在凌氏更是即将掌控公司极具优势的控股权。
随着凌胥日一声令下,除了云爷外的其余人等在最短时间退出305,一分钟后,随着王玛丽送进几杯安徽毛峰后安静的退了出去,三十几平米偌大的会议室里仅余徐友芬、凌胥日、苏梧桐和云崖四人。
掀开盖子的景德镇瓷杯上方,毛峰袅袅的青气蒸腾而起,化开在徐友芬面前,表qíng看上去有种不真实。她拿着一旁的杯盖,一点一点慢慢划着杯口。
瓷器摩擦,发出次拉次拉的尖锐声音。
梧桐心里刚刚掩埋起的疑惑随着那声音一下下被剐了出来,她看看坐在对面的云叔——老人家气定神闲,一副泰山压顶亦不动色的样子。
对身旁的凌胥日她完全不做指望,他是凌家有名的孝顺儿子,指望他出头,俩字——白搭。
这钱是哪里来的,昨天徐妈只是吩咐她把卡拿来,并没有说明具体用途,梧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徐妈妈给她汇生活费的银行卡里会凭空多出那么一大笔钱来。那还只是本金,并没有算上期间的利息!天啊,八亿多块就这么常年被自己带着全世界飞来飞去!!
她按捺不住的动了动指头,想开口时,一旁的凌胥日不知何时悄悄把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梧桐,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户头上会多出这笔钱吧?”梧桐正疑惑时,徐友芬的声音突兀却顺理成章的在屋里响起,“其实早在胥日他爸爸在世时,这笔钱就准备好了。当然最初的数额并不是这么多。”
梧桐注视着徐妈那双剔透的眼睛渐渐浑浊:“一切都要从你父亲苏醒说起……”除了14岁那年gān爹粗浅的告诉她有关父母的死因,梧桐这还是第二次听凌家长辈说起自己的父亲。她预感这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
徐友芬端起杯子,贴着杯口小啜一下,随后手捧着开始了那段故事:“苏醒大哥、岐山和我,我们三人从小住在一处,岐山自小就很不训教,而仅年长我们一岁的苏醒却生xing稳重,总是跟在岐山身后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们的qíng谊我是一路看过来的,成年以后,苏醒大哥考上警校,毕业后顺利进入市公安局。但是……但是岐山却在大哥念书的几年逐渐从一个小混混逐渐混进了‘社团’。
当时无论我如何劝说,他就是油盐不进。等到苏大哥毕业回来时,他已经爬到一个社区的头目位子。当时寒心的苏大哥见劝他不能,一气之下扔了一句‘好自为之’便任由他去了。”
徐友芬目光悠远,眼前雾气一团,深深陷入那段回忆当中,“谁想到后来就出了事,社团大哥叫岐山他们在自己的街区卖粉,其实那之后不久全市就进入缉毒严打期,幸好岐山脑子没全坏掉,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大哥知道后立刻找到了岐山社团的大哥……”
说到这里,徐友芬眼睛突然闪起一道光亮,梧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发现徐妈眼睛的最终落脚点竟是——云叔!!
梧桐满眼错愕,她现象不出一向为人宽厚的云叔曾经竟做过毒品生意,“云叔,你?”
“桐丫头,不错,当年那个差点带着岐山卖白粉的就是我。这点来说,我要感谢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及时的遏止了我们,估计以我们当年打算的那个量,被抓到不判死刑也会无期啊!”云爷说着,眼睛竟似惊恐的闪烁了几下。
“但是云爷手下有个小头目还是甘冒风险,私藏了一部分海洛因去卖,结果毫无意外的在严打中被抓了,被判了死刑。”徐友芬接着云崖的话继续着故事,“这件事qíng也为岐山敲响了警钟,不久后,云叔退休,岐山接班,他也努力把社团往正当生意上带。直到……直到龙飞出现,其实龙飞最开始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岐山他都很清楚,他不是不想阻止,只不过那时凌氏内部人们长期安逸,一旦安逸过久,野心就会滋生。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转到支持龙飞那边去了,那时,为了避嫌,岐山轻易不会去找苏大哥,但他的教诲岐山是记得的。于是岐山和我一点点蚂蚁搬运般把我们的资金逐步转出,转投到其他正当行业中去。
记得我们正式离开凌氏时手里面一共握有的连同投资获利的资金总额有2亿人民币。后来岐山在大哥的鼓励下转投政界,这笔钱就暂时被封存到银行的账户里。但我们谁也没有料到龙飞后来贩毒败露竟对你父母下了毒手……”
梧桐一直认真的听着徐妈的话,说到这里,她看到徐妈的眼睛避开了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被隐瞒了什么,却无从捕捉。
“六年前,岐山被龙飞设计中枪,临终前嘱托我把这笔钱留给你和胥日,谁想半年后你就生病了,那个时候家里乱成一团,胥日又捅了龙家那个马蜂窝,我不放心把你放在国内,于是,就有了那五年。”说完了一切,徐友芬长嘘了一口气,似是卸掉一副千钧的担子。
缓了一会儿,她朝梧桐笑骂:“你这个孩子真是扭,我这几年给你的生活费都原封放在那了啊!”说完,她放下杯子,走到梧桐和凌胥日身旁,一只手轻抚着梧桐柔顺的发丝,“这几年你受苦了,丫头。如果不是怕这小子毛没全,保你不得,我也不会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凌胥日听到这里,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庄持稳重:“妈,你同意我们了!”
“当初我答应了你爸爸好好照顾桐桐,这也是你爸爸临终的遗愿。”
“gān妈,可是我有……”梧桐哽咽的发不出声,她很感动gān爹gān妈对自己的照顾,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体……“丫头,没关系,我问了医生,你是隐xing遗传病,只要胥日健康,就算将来有了孩子也会健康的。”徐友芬眼光一闪,将视线转到一旁。
饶是徐友芬之前有过那些暗示,但当着凌胥日的面她一句话还是把梧桐闹了个大红脸,她甩开凌胥日伸来的手,不好意思的说:“云叔和gān妈还在呢!”
凌胥日拿眼神向她示意,梧桐一看,这才发现云叔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而徐友芬这时也走到门外,正准备关门。她见梧桐看向自己,朝着他们俩摆摆手,“咯嗒”一声关紧房门。
此时已经被凌胥日紧紧抱住的梧桐满脸洋溢的只有两个字:幸福。
徐友芬站在门外,揉了揉发木的面颊:他们这代人欠苏家的看来只有儿子来换了。如果不是苏家另外一个孩子已经无法挽回,她绝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
对于徐友芬,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丑八怪配给阿胥都好过现在,无奈他们已经一锅煮成熟饭,自己现在反悔也实在对不起地下的那三个人。解开一个心结的感觉原来也并不好受啊,孩子的事qíng看来还要安排一下!
52书库推荐浏览: 梧桐私语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