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_悠然天下【完结】(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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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好,只要阿姐喜欢。”顺手拿了新酿的宫里专门给妃子们喝的清甜的梅花酿斟上两杯,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下吧抵着清河的脸颊轻轻蹭着。

  清河没用那个杯子,而是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就着他手中的那杯沾了沾唇。

  凤皇淡淡的笑了,把杯子换到右手拿着,左手探入爱人的怀中。

  你一口,我一口,浅了,清河就伸手拿起酒壶把它斟满,静静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窗外明月升起,风轻云淡。

  清河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一只蓝色的嫩嫩小蛇,歪着脑瓜,鼓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凤皇,犹豫了很久,像是忽然鼓足勇气般游出来一些,伸出红艳的舌尖偷偷去舔他扶着清河的手的指尖上的细伤口,又赶紧缩回主人袖子里,见他没空理会自己,才又偷偷去舔,如是三四次,竟有些焦躁起来,扭动着身子,尾巴却依旧没在清河的衣袖里。

  不一会,终于从凤皇的衣袖里也游出一条雪白的柔弱小蛇,抬起头,伸出红信子舔了舔小蓝蛇的眼睛,两条小蛇亲昵的磨蹭着对方,不一会就放开胆子贴在一起亲热,因着尾巴都没在凤皇和清河的手腕里,竟似一条线将两人的手牵系在了一起。

  心宿远远的站在殿外,看着水墨画一般静美的画面,略略垂下眼,转过身,安静的看着夕阳斜落。

  落在地面上淡淡的斜影莫名的显出一丝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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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月,怎么样了?”清河看向面前的人,长长的面纱掩盖去她的模样。

  巫月拱手道:“会郎花主大人,已经开始了。”

  “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新做的沙盘?”凤皇微笑着款步上来,对着拱手下拜的巫月一挥手。

  清河抿了唇,没说什么,牵了他的手一路往王府里走,走近后院处,凤皇便见着一堵园墙,墙边上有搭建好的如简易观景台的小楼梯,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浓烈的——血腥味。

  凤皇站在楼梯上脚步一顿,却见清河也顿住了脚步。

  “因果循环,是天道,去吧,凤皇儿。”她轻声说道,朝墙边的窗户比了比。

  凤皇不语退开那道窗,瞳孔顿时微微一缩。

  “这是……”园墙里圈禁了一些人,那些人或坐或躺,浑身鲜血,衣衫褴褛只是脸孔都异常熟悉。

  “侍中王玉、尚书志刘威、定阳王王苻落……”清河慢慢的念出一个个名字。

  凤皇没有回头,只是背影却看起来异常的萧冷,似隐约有一丝丝极暗冷的东西溢出,声音却依旧是极轻柔的:“阿姐,你不必这样。”

  “你是希望我放过伤害你的人么,凤皇儿,你应该知道我是自私又护短的人。”清河轻叹。

  她只是设计了一个游戏,让这些曾经肆无忌惮伤害过凤皇的人,也品尝一下所谓绝望和人xing的脆弱。

  他们不是喜欢作践弱者么,那便效仿罗马斗shòu圈和集中营,让他们全部呆在里面,只需要告诉这些人,杀了对手便可以拥有活下去的机会,然后再加上饭食里面一点点的烈xingchūn药。

  足以描绘出血腥残bào又放dàng的画面。

  “只要这些人还有一丝理智,便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清河上前,手掠过他泛白的骨关节,再慢慢地捂上他的眼睛,温柔而联系:“去结束这一切吧,凤皇儿,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

  与其让凤皇儿的羽毛沾满鲜血,倒不如由她来做这些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逆天了。

  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进墙内,清河站在园墙外,安静的抬头看着天空。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要比残忍的手段,一个看多了现代各种匪夷所思残忍手段的又掌管着最龌龊的风尘之地的女子,有无数手段表现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仁义者的王道与bào者的霸道,不过是一线之隔,她曾经努力回避残bào,却亦并不畏惧血腥。

  空气间浓郁的血腥味和凄厉的惨叫声,渐渐的被火焰的烧焦味与灼热的空气渐渐覆灭。

  清河闭上眼,负手而立。

  巫月和门外值守的二十八宿目光里隐约地带了焦灼,许久,滚滚火焰浓烟里,一道包色的人影缓缓出现,俊美无涛的飘逸人影,乌黑的长发被风chuī的恣意飞扬,巨大的橙色曳丽火焰宛如张扬火凤的硕大羽翼。

  又似修罗huáng泉场边的盛放的妖异彼岸花。

  “殿下!”

  “凤主大人。”

  “大人。”

  凤皇鸦翅的长长睫羽半垂着,细细的血丝顺着他手中的剑蜿蜒而下,他略略一顿,剑顿时断成三段,叮当落了一地。

  “没事。”他淡淡地道,经过清河身边,牵起她的手径自离开,扯得清河一晃,只得回过头对着巫月低声道:“处理好剩下的事,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不好的流言。”

  看着远去的人影,巫月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转身看着bào起的火海许久,才吩咐:“按郎花主的命令,派人救火,同时,贴出布告昭告城内,定阳王苻洛忠心引火自焚,以身殉主,牵连降吏十数人,凤主悯恤,厚葬,赐余下众人与九族无罪。”

  *****

  “凤皇……凤皇儿,等一下,门还没关上。”清河喘息着,试图按住在自己颈项间亲吻的人儿。

  “让我抱你,阿姐。”凤皇以几乎要将自己按进身体的力度紧紧地勾住她的纤腰,温柔的声音和微颤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清河轻叹,手指抚摸上他的眼,唇顺着他的额头慢慢下滑,印下细腻的亲吻,似在哄劝稚儿般:“好,你想抱就抱,没事了,没事了,小鸟儿……”

  为什么呢,明明就是那样深不可测的青年,经历那样一场血腥屠戮,此刻却脆弱得宛如初生的孩子。

  没有眼泪,却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凤皇停住了动作,紧紧地把脸埋在她颈项间,美丽的凤眸里是罕见的脆弱而迷茫,轻喃:“阿姐,我很疼啊……很疼……很疼……”

  清河眸里闪出细碎的水芒,心疼得抱紧他,轻拍着他的背。

  “乖,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似乎有温热的水滴一点点滑过她的颈项间,流进她的心底,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也一点点的被打开,清河忍耐着低吟,双腿缠上他的腰。

  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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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泰元九年 chūn末

  济北王慕容泓得病,bào毙后,济北王军群龙无首,尚书令高盖、谋臣宿勤崇携济北王十万大军投奔长安,奉慕容冲济北王太弟。

  太元九年 夏末

  燕朝大司马、中山王,前秦之平阳太守,新济北——慕容冲于长安称帝。

  即位大典前,济北王令长安城内,遍植桃树,以取欣欣向荣,桃李遍地之意,同时打开皇宫仓库,抚恤长安民众与众将士,并严令大军不得扰民。

  一时间,关于这位济北王曾经的种种谣言,仿佛悄无声息的被chuī风chuī走,只在某些角落还能偶尔间听到一丝,却带上种种传奇色彩。

  而前秦那位一代帝王,则慢慢的被淡忘。

  “这就是民心,可以被影响,可以被cao控,可以颠覆一切,qiáng大却也脆弱。”听着柳宿和翼宿的报告,隔着面纱斗笠,清河轻抿了口清茶淡淡一笑。

  自从凤皇成为新济北王后,她就接替了凤皇的位子,凤主成为象征意义的虚职,而郎花主一职正式成为统帅羽林卫的主帅,凤皇将朱雀七星宿指派给她,成为她的贴身死士。

  所幸的是,她倒也不是怎么用去管羽林卫,二十八宿和原来的那些羽林卫年轻将领把五千羽林卫管理的相当不错。

  如今,她需要cao心的是某些虎视眈眈的人,比如说那位鲜卑盟军魁首慕容垂大将军在想些什么,既然已经改变了历史,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成为不可预测的了。

  “郎花主大人,王爷命人新宋来的河鲜粥。”张宿领着端着粥的宫女走近殿内,仔细地拿了银针在碗内验毒后,才将粥端上。

  “嗯。”清河笑笑,刚伸手接过,一股新鲜的河鲜味道冲鼻而来,原本最喜欢的鲜美味道,却忽然间让人闻起来,想作呕。

  “呃……”她赶紧一把挪开。

  “大人?!”几名星宿顿时一急,冲向前。

  “没事。”清河闭着眼,捂住胸口,qiáng自忍耐着喝了口茶,才将恶心感压下去。

  “属下这就去叫御医和禀报王爷。”柳宿立即道。

  “不许去。”清河轻声道,声音里却是不容反:“三日后是王爷登基的大日子,不过是一点没胃口,你想让王爷分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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