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那个男人教会他霸者为王,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属于自己的天下,才能让他确定她一直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手心中,没有人能夺走,因为她是他抢来的幸福,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和有抢走的可能。
就算知道这让她有多痛苦,他也不会收手,因为从很多年前国灭时,她抱着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放在她的手心里。
“阿姐,你看,半个时辰到了,你赢了。”凤皇轻笑着,黑玉瞳子里清亮温暖,染血的手指轻轻拨开清河脸边的碎发。
“天冷了,从此以后,记得要保重自己……”
最后的轻渺的声音伴随着他坠地的声音消失在尘世间。
风轻轻chuī过,清河茫然地看着天空,紧紧地搂住怀里之人的身躯,感觉着手里渐渐停止搏动的心跳,她闭上眼,泪水如恣意奔流的江水。
“啊——!!!”
凄厉的呼啸,似凤失爱侣,响彻整片天地。
番外 天青色之挽回
大乾启圣八年祭圆山猎场行宫内
“可恶!可恶!!”桌上bào跳如雷的明huáng色不身影让一边伺候的人满头大汗。
近侍太监鸿海满头大汗地在一片连声道:“陛下,陛下,危险,您快下来吧。”
“我要杀了他,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他!”慕容青白嫩嫩稚美的小脸与上面的bào力之气完全不相符。
“陛下……”
鸿海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小主子bào跳的模样,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每一年,都有一些虫子小主子去皇家猎场祭圆山回来以后,都会变成这副模样,可但凡拍拍马屁劝他不去,又会挨一顿板子,甚至为此在板子下丢了命的也不是没有的。
“鸿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你家小主子为什么闹心么,等他闹了一回,尺头顺了,气出了些,自然就蔫儿了,理会他做什么?”
男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让鸿海心头又惊又松了一口气。
惊的是小皇帝的xing子和先帝的谦和暖旭不同,自小就是个喜怒不定的,打杀身边的人,甚至大臣也不是没有的。别看皇帝年幼,外有辅政大臣,内有太妃佐养,一如历朝惯例,但是内政大事上,就算听从辅政大臣的意见多,但大臣们却是不敢不与幼帝商量的,至于太妃也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松是来人是宫内唯一敢大逆不道地这么和小皇帝说话的人,甚至……
“哼,缩头狐狸也来教训朕。”慕容清一见来人,就冷静了不少,冷哼一声,径自爬下桌子,又爬上凳子,拿了一盏刚送上的茶喝起来。
本来这样的动作是很优雅的,平日里慕容清的言行举止也是素有风范,早已不似一般孩童,更少有那种跳脚的举动,但是他忘了他才八岁,怒气之中忘了让鸿海伺候,他脚短,手短,这样爬上爬下,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承托着那圆鼓鼓的小嫩脸蛋,看起来就傻呼呼装腔作势的样子。
来人眯起一双狐狸似的碧眸,毫不客气地笑起来,俊美到妖娆的脸孔似牡丹初绽。
慕容清顿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顿时怒起,丹凤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抽冷子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哼,那么多年了,笑起来还是一副狐媚子的样子,不枉娘当初选你入楼,死了一回,还是这个样子,鄯善王!”
子瑾一听,薄薄的嘴角一抽,毕竟见多识广,他也不怒,只眯了眼道:“是啊,陛下天真可爱,听说也和先皇年幼时很像呢。”
“放你的狗屁,我才不像他,才不像!”慕容清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被戳了软处,顿时又bào跳起来,摔了茶盏,拼命跺脚,他最恨别人说他像那个男子。
呱唧了半天,慕容清也觉得自己傻乎乎的,索xing沉了小脸你就要走,却忽然若有听感一般,粉嫩嫩的小脸蛋一松,大眼一眯,顿时泪雾弥漫上来,红润小嘴巴啜起来,无限委屈的模样,抽抽噎噎,珍珠似的泪珠子悬在脸颊边,顿时从一个bào怒的小霸王变作一个水晶玲珑可人的小娃娃,让人看了无限心疼。
子瑾看着他这番大变脸,还没反应过来。
便看着他娇气生生、可怜兮兮地唤:“娘亲……呜呜……小兰儿要娘亲……”
门外便有一道淡青色的人影踏了进来,伸手抱起慕容清,含笑轻声哄劝:“乖小兰儿,别哭了,娘亲在这呢。”
小兰儿呜呜咽咽地拿脸蛋去蹭那人的脸,大眼睛里却划过一丝得意。
鸿海却错愕地看着来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一身云绸青衣绣糙木纹,碧荷叶色的衣领,一身简单清新却映衬得那张细白如雪的面容越发清艳,是的——清美艳绝,令人怔然,不舍得移开眼。
都说长安滟字芳的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鸿海见过,可比起眼前之人差了不止三分,而最令鸿海激动的是……
“长公……公……”
“鸿海,朕饿了。”小皇帝趴在美人肩膀上,恶狠狠地瞪着鸿海,嘴里却仍旧是奶声奶气的,似撒娇一般。
鸿海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头退下。
“奴才这就去。”
长公主自从四年前,内廷之变后,就归隐了,他身为小皇帝的心腹贴身太监自然也知道其中一二,人都道皇帝是那疯魔了的太后养下的,其实……
鸿海正出神,忽然又感觉如芒在背,连忙一溜烟地走了。
“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那大魔头不是不让你出山么?”慕容清睁着大眼,两只小手紧紧地攀着清河的肩膀,警惕地向外看去。
那副警惕小动物的小样子让清河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爱怜地亲亲小家伙的脸蛋:“呵,小兰儿委屈了,娘过来看看你,别这么说你爹。”
称呼自己亲爹为大魔头的也只有这么个宝贝了,但也怪不得他,自打兰镜出世,他爹就只把他当作工具来养,就算皇帝在面上看起来对这个儿子再亲善,聪慧如兰镜,又自小在危机四伏中度过的孩子,如何不知自己无数次身陷绝命险境,都是皇帝的残忍杰作。
何况凤凰根本没打算隐瞒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不在意。
即使是她和他归隐以后,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那个人也总是淡淡的,甚至说冷漠。
怨不得兰镜讨厌他。
可自己也丝毫没有办法。
“哼,娘,你看。”慕容清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让她看自己紫青了一圈的白嫩小手腕。
那是那个大魔头把他丢出山外的时候弄的。
看着娘亲一脸心疼地抱着他去擦药,慕容清的大眼睛黯了黯,如果娘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自他有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对他没有太多感qíng。
即使他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那个混帐,居然对我的孩子下那么狠的手。”清河看着小家伙眼泪汪汪的样子,就算知道他和他爹其实一个德行,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却还是心疼得不行。
那些年离开这孩子,到如今也不能常伴左右,一直都是自己心里的遗憾和疼痛。
可她早已答应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与他避世而居,如果不是这次看他对待小兰儿太过分,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出梅林,下山到行宫来。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兰儿怕……小兰儿不想离开你,几天也好。”慕容清抬起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偎在清河怀里。
清河看着小家伙,眼眶一红,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便听见一道男子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娘子,下山采买东西也已经足够,时辰也不早了,该回了。”
声音是极淡的,却温和暖旭,似四月微风般怡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让人闻之恍惚。
慕容清手一紧,小手死死攀住清河,恨不得嵌回他娘身子里去,像一只警惕得浑身汗毛倒竖的小shòu,恶狠狠地像外看去,哪里还有半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对外嘶嚷道:“你走开,娘是我的!”
清河抱住怀里的小家伙,感觉他小小软软的身子有些发抖,不由暗叹,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娘答应你,让你再回山上陪娘两日。”
说着便抱着慕容清向殿后的竹林走去。
“若是这般出入,被人看到了,并不妥。”一直默不作声的子瑾忽然出声道,懒洋洋的声调里却掩饰不住那些颤抖,目光紧紧地锁住那抹绿影。
四年了,他以为此生再也看不到他。
清河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有劳鄯善王cao心,在下以为鄯善王您留下五岁的王太子在鄯善,又时常化身入大gān,恐怕会更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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