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凌承天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说道:“我是不会拿这种事qíng开玩笑的。的确是凤若亲口说要是请走雨泽,就先从他的身上踩过的。”对于这件事qíng,凌承天刚开始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慕瑾说,但也知道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隐瞒与她,因此,虽然他也很不想看到慕瑾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伤心,他也没有办法。
慕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惊讶渐渐散去,转而理智渐渐回笼,过了一会儿,突然间开口说道:“我明白了,凤若,凤若一定是为了我才……不行,绝对不行……”慕瑾喃喃了几句,突然就起身就要出去。
凌承天看出她的状态很不对,立即就一把拦住了她,轻轻的安抚道:“瑾儿,瑾儿,你不要冲动。”
听到这话,慕瑾突然在他的怀中就猛烈挣扎了起来,有些气息不稳的说道:“你放了我,我要去救他,去救他,他肯定是想替我在王府打探消息才答应雨泽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你知道吗,知道吗?”说道最后,慕瑾的声音已经接近于颤抖,她的眼前,浮现出了熊熊的火光,那里,一个个挣扎的身影,一声声惨痛的叫声,在火光中被吞噬,唯有她,唯有她,还存活于这个世界之上,而其他人,都丢下了她……而抱着她的凌承天自然更能感觉得到她qíng感上的波动,一向以冷静自持的他突然用力紧紧搂住了慕瑾,双眼通红的大声喝道:“听着,慕瑾,那是凤若的选择,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到底知不知道!”质问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醒了慕瑾,她呆呆的望着凌承天,说道:“不是吗?他们都离开我,所有我重要的人都离开我,难道不是因为瑾儿吗?不是我的错吗?”说到最后,慕瑾竟然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蹲在了地上,眼神迷茫的看着地面。凌承天看着她,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又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他不禁询问着自己,为什么却还是每次都让她受伤,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这么一个痛苦的过往,但这些怎么会能有解释,也许只能化作一句命该此罢了。
然而,这个时候却不是凌承天应该软弱的时候,他是她的男人,一定也要是她的依靠,而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qíng就是让慕瑾从自我厌弃中醒来,对,就是自我厌弃,慕瑾的人生从9岁那年就发生了巨大的转折,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一夕离去实在不是一个一直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的女孩能够接受的,孩子一旦面临父母离去或者生气的事qíng时往往反省的都是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qíng?慕瑾也难逃桎梏,尤其是背负了那么多年的仇恨的qíng况之下,她的思想,她的不安,已经上升到了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把所有的错误都认在自己头上的程度,然后一次次bī迫自己,而凤若的事qíng,就像是一个爆发点,终于将她内心里这么多年的不安全都bào露了出来。
凌承天也蹲了下来,轻轻的抱住了一脸迷茫的慕瑾,而后捧起她的脸,用极其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她,说道:“慕瑾,你记住,这件事qíng,慕府的人命,你师傅的离世,都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无需为此承担什么,这些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人会怪你,不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转身看一看,有多少人在关心着你,他们,不管是南宫离还是凤若,甚至,包括我,都是心甘qíng愿为你付出的,”凌承天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而这是因为,你值得。”说完,在慕瑾睁大的眼前留下爱怜的一吻,又继续贴着她的耳旁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瑾儿,你是我见过的最坚qiáng的女子,也是我认定一生能够跟我站在一起的女人,但我有时候却希望你能软弱一点,答应我,以后,不要在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qíng,好吗,我会心疼。”待他说完,他就感觉到一滴滚烫滑落在了自己的肩头,接着越来越多,终于演变成了无声的哭泣,凌承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搂着她,让她尽qíng的在他的怀中发泄,就让所有委屈,所有不安都随着今天消逝吧。
待她哭够了,凌承天才慢慢扶起她,让她坐下来,而他则在一边慢慢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终于,慕瑾的心qíng渐渐和缓,突然抬起头,用极其认真的表qíng问道:“凌承天,你会离开我吗?”会离开我吗,你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我已无可救药的贪恋,我所求不多,八年,为我一人敞开,好吗?
“不会,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包括死。凌承天如何不知她的心qíng,刚才的话语无法从根本上缓解她的不安,但是,没关系,他会用一生去陪伴她,让她明白,于是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最后三个字则在心里补了上去。
听到他的承诺,慕瑾这才好像迷路的羔羊终于找到了方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坚持!
☆、原因
听到慕瑾的这句话,凌承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以来的寂寞与孤独都不算得什么了,只要有一个人,只要这个人是她,而她恰好又刚刚将一颗心的信任都给予了自己,那么以前的种种包括以后可能面临的种种都算不得什么了,只要他们互相信任,那么现在,包括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qíng都无法再将两人分开,而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么什么事qíng就都不怕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儿女qíng长的时候,凌承天已经答应过慕瑾的事qíng自然不会食言,也不可能食言,应该说,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就一定鼎力支持。因此,尽管慕瑾不再提凤若的事qíng回去休息,凌承天却不会放任这么一件事qíng不管,毕竟,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不管于公于私,凤若对于慕瑾绝对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
事qíng很快陆陆续续都有了消息,红衣在云州城中探查消息的几天时间,就将城里面的qíng况摸得基本一清二楚,但狡兔三窟,遗憾的是虽然拦截住了洛祺带来的一千亲兵,还是将近有一半亲兵护送着洛家兄妹离开了,而蓝衣已去追寻,自此,云州城中的寒星山庄的人和洛家的人都已经离开,那么守着陵王府也没什么意义,因此,为平民心,凌承天亲自在早朝时将此次事件连同洛家兄妹叛国的事qíng通告天下,而且申明了与若瑾楼的关系,再一次让朝臣看到了这一位年轻君主的魄力,从而更加信服与他。
不过,这些都不是凌承天目前真正关注的事qíng,毕竟,他的威望和实力,早就使他不再在乎那些朝臣的想法,礼贤下士是应该的,但有些故意跟他唱反调的倚老卖老的老臣他也实在没有功夫去搭理他们。消息通告天下的同一天,红衣便已经传来了消息,既然云州城已经无患,他便被安排去代替紫衣追踪雨泽一行人的行踪,而紫衣又被召回留在了玉清轩保护慕瑾。凌承天看着红衣传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qíng,接着便向玉清轩赶去和慕瑾说这次的qíng况。
玉清轩
慕瑾的房中一片安静,显然早就没有人在此,凌承天立即转身向着旁边的书房走去,果然看到慕瑾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他虽然对慕瑾不把他让她多休息的话放在心上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现在不提凤若的事qíng,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能察觉出朝堂的不对劲来,洛家叛国,而凌承天宣告天下,就意味着两国表面上维持的和平已经出现了裂痕,而只要凌承天愿意,两国战争已经必不可少,但是以两国的实力来说,如果承天国现在宣战的话,说不定是一场惨胜,实在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对于凌承天来说,是不明智的,然而,如今加上若瑾楼的帮助,如虎添翼,这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已经不远了,所以不管对于任何人来说,此时都不是休息松懈的时候。
“瑾儿。”凌承天迈着步子走进了她,取下她手中握着的书信,道:“红衣设法亲自见到了凤若,这是他带回来的消息。”慕瑾一听,果然放下了手头的事务,接过凌承天手中的信件,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露出一抹苦笑:“果然,果然。”在红衣的消息里,他提到凤若说雨泽无意中提过一个青年,特征与慕歌极为相似,都是一双紫眸,因此凤若才甘愿赴险,想亲自去调查慕歌的下落。看到这个消息时,以慕瑾的私心来说,她既不愿凤若为此落入自己的仇家手中,又不愿舍弃这样一条找到慕歌的消息,毕竟,她实在,太过想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了,那么多年的寻找,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如今,得到这个消息,实在是……然而,凤若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就直接代替她选择了慕歌,真是……“我说过,你值得。”凌承天看着她的表qíng,虽然也很想成为那个为了慕瑾而亲自赴敌方的凤若,却知道他不能够,他还得陪着她,和她一道,手刃仇人,然后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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