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最先回过神来,盯着云擎问道:“你说作战计划跟行军路线被泄,这件事可有什么根据?”不是赵将军反应迟钝,而是这段时间众人一直想着抗敌,仗打完以后,还有很多善后的事需要料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他。
云擎冷着脸将当时的qíng况详细说了一下,说完后问道:“若不是作战计划跟行军路线被路,北掳人难道还能掐会算?那么jīng准地派出四万大军将我们给包围。”这个时候云擎那可真是杀气腾腾,幸好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见多了死人,倒也不惧怕他。
在场的不是傻子,哪里会认为这是一场巧合,北掳分明是有计划地要将定北军灭了。
赵将军脸色也很难看,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作战计划跟行军路线被泄露出去了,那等于是将脑袋jiāo到敌人的手上:“可是知道这些事的只我们这里的几个人。”
康东林的脾气最bào躁,他这次差点死在战场上,竟然怀疑他泄露军qíng,这可真是奇耻大rǔ呀!当下跳出来大声叫道:“老子差点死在战场上,你竟然说我勾结北掳……”
赵将军厉声打断了耿继臣的话,说道:“我知道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的将军,我也不相信你们会做出勾结北掳的事。可是作战计划跟行军路线的就我们几个人知道。问题,肯定是出在我们身上。很有可能是我们身边出现了细作。”
康东林听了这话,也就不吭声了。说在场的人有人勾结北掳做下叛国叛兄弟的事,他肯定不相信。但若是被细作探得消息,这个还真有可能。他们能派出细作,北掳一样能派出细作到他们身边。虽然这些年抓了很多,也杀了很多。但这些细作就跟野糙似的,杀了一茬又冒出来一茬,压根就杀不gān净。
耿继臣说道:“这事必须彻查。”不查,众人心里都不安呢!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望着秦钊。
秦钊面色很凝重,说道:“消息是夏宏泄露出去的。”这件事现在想瞒也瞒不住,只能照实说了。
康东林听了这话,大声叫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老夏呢?老夏都战死了,怎么还能如此污蔑他。”康东林觉得秦钊这是看夏宏死了,所以才将帽子扣在他头上。
秦钊说道:“这事要怪也怪我,我不该将洛氏赐给夏宏。洛氏虽然是太子赐的,但他是宋家的人,她从夏宏嘴了套得军qíng以后就将消息给了宋家。”后面那句宋家想要置云擎于死地就将军qíng泄露给了北掳这话,秦钊没说,让众人自己脑补。
赵将军问道:“可有证据?”
秦钊摇头说道:“撬开了洛氏的口去抓跟她接头的人时,那人已经自尽身亡了。而这个人,是宋家的人。”其实这个人并不是宋家的人,而是榆城本地人,不过跟这个人接头的是许家的一个掌柜。只是秦钊要将许家摘出来,所以就将中间的全都省掉了。
康东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叫骂道:“为了私仇,竟然将十万将士的xing命于不顾,这些畜牲,真该死。”
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枉然。
第440章 奏折
云擎在秦府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去了定北军营。在北掳攻城之前也陆陆续续逃回来一些人,到现在也只回来三百多人,加上留驻守军营的两百多人,总共六百人不到。
先去看过这些死里逃生的将士,然后云擎将整个定北军营走了个遍。然后一个人站在cao练场上,朝着北掳王庭所在的地方,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血债,需要血来偿还。
云擎在练兵场上站了一个下午。许大牛看着天都暗下来了,总不能一直站到天黑吧!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说道:“将军,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云擎回过神来,面无表qíng地说道:“回去吧!”再不回去,玉熙也该担心了。
回到云府,知道玉熙没吃晚饭,云擎皱着眉头说道:“我回家的时间不定,不用等我吃饭。”
玉熙笑着说道:“就这回了。”
看着桌子上全都是素菜,云擎说道:“家里是不是没钱了?”玉熙做的事许武跟他都说了,所以看着满桌子全是素菜,他第一反应就是家里买不起ròu了。
玉熙笑着说道:“不是。你最近都吃荤的,荤菜吃多了不好,这两日多吃点素菜吧!”虽然将庄子上大的家禽都宰杀了,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不剩,两人吃的ròu菜还是有的。只是玉熙听到崔默说逃亡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吃生ròu,觉得该让云擎多吃点素,清清肠胃。
用完晚膳,谈起了正事。云擎说道:“秦钊说是夏宏泄露的军qíng。只是,现在是死无对证。”
这些早在玉熙的预料之中:“秦钊说了怎么处置夏家人吗?”夏宏死了,但泄露军qíng这事肯定是要追责的。
云擎摇头说道:“秦钊没有资格处置夏宏的家人,不过他说他会上折子的。”这意思如何处罚夏宏的家人,由皇帝定夺。
玉熙轻笑道:“夏宏死了,洛氏也死了,单靠着洛氏的一份口供如何去信于人?别说定宋家的罪,就是夏宏都不一定能定罪?”夏家的人完全可以倒打一把,说秦钊为了逃脱责任污蔑夏宏。
云擎自然也知道这点:“没证据,说什么都枉然。”不过宋家欠下的债务,总有一日要他们归还的。
玉熙看着云擎那通红的眼睛,握着他的手说道:“和瑞,这件事不是免上那么简单的。这次军qíng泄密,许家也参与其中。”说完这话,玉熙觉得屋子的温度好像下降了,她的背也泛起了一丝凉意。
云擎稳了下,问道:“这话怎么说?”
玉熙说道:“跟洛氏联系的人,经常与许家绸缎铺的掌柜见面。那掌柜的可是许家的老仆。不过事发当晚,那掌柜的就带着妻儿老小离开了榆城。秦钊,这是在给许家扫尾。”这些消息都是后来打听到的,这也是玉熙能猜测到军qíng泄密跟许家有关的原因。
云擎问道:“那绸缎铺的掌柜如今可还在?”其实云擎心里清楚,这人十有八九都不在了。
玉熙摇头说道:“死了,一家老小全都死了。跟这件事有牵扯的,全都死了,一个不剩。”最近因为打仗,四处又都乱了起来,就榆城到新平城这路上就有盗匪。许家这个掌柜的一家就是死在半路上,不知道内qíng的只以为是被那些盗匪杀人劫财的。
云擎只两个字:“该死。”不仅许家该死,秦钊也该死。虽然秦钊事前不知qíng,但帮着许家扫尾,也是帮凶。
玉熙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将秦钊弄下去。要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将士白白死去。我的意思你也写一道折子,将这次发生的事写个清楚明白,然后jiāo给于相。”秦钊这次指挥失利死伤惨重,足以证明他胜任不了榆城首将这个位置。
云擎说道:“我去写折子。”秦钊会帮着许家,那肯定是有把柄被许家的抓了。这次能保住榆城是幸运的,以后未必还有这样的幸运。
玉熙在卧房里等啊等,等了一个多时辰,忍不住嘀咕道:“这写道折子,不至于这般难吧!”玉熙是不知道,写折子对云擎来说,那是比打仗还难。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云擎从前院回来,将他写好的折子给了玉熙,说道:“你帮我看看。”
玉熙看完了折子,抬头望着云擎,问道:“就这些吗?”这折子写得很简洁,发生的事qíng都写上了,总过不到两千字。可问题是,这是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写出来的呀!
云擎问道:“怎么?写的不好吗?”他文笔一般,平日最讨厌的也是写奏章。
玉熙摇头,说道:“不是不好,只是太简洁了些。”因为军qíng泄密让定北军两万人全军覆没,这本是一件悲壮又悲痛的事。但云擎这折子只是用很平静地口吻将事qíng讲述了一遍,没有主次之分,就是在将事qíng的经过简单说一遍。
云擎说道:“那我重新写过。”
玉熙笑了下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写吧!写好了,你照抄两份。一份让人今晚就送去京城,另外一份明日jiāo到驿站送去。”简单来说,是一份明一份暗。玉熙这么做,是防备明面上的这份折子到不了京城。
云擎如释重负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好。”论文采,十个他也比不上玉熙了。
玉熙笑着道:“那你来磨墨,我来写。”其实玉熙只是故意打趣,让云擎放松心qíng,并不是真的要让云擎来磨墨的。
云擎却是一口应下,说道:“好,我来磨墨你来写。”
玉熙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将折子写好了。写完以后,jiāo给云擎,说道:“你看看,可有需要改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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