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晚笑笑,抱着手臂站到一边,甚至,饶有兴致地对几个花痴他的女生微微一挑眉,几勾人呐,这妖孽。
佘檀舟走回刚才靠边停着的吉普,在后备箱里翻了翻,挑了几个工具,嗯,够了,足够了。
他一个人,拎着几个常用修车工具,不声不响到了A6一边。车没锁,它的主人太急着出头,居然没有锁车。也罢,省了开锁的过程。
别忘了,百度百科上说,佘檀舟读过一个机械工程硕士,在慕尼黑工大。
柳向晚想,我太冲动了,凭他的本事,飞机都能拆,难道还要我出头帮他修理那娘们。
佘檀舟飞快地打开车盖,冷哼一声。
让你们的车,再也开不了。
结果就是,jiāo警支队的同志来了,保险公司来了,一查车牌,佘檀舟的车。啥,柳少也在?不得了,赶紧逐级上报!市公安局局长很关心,亲自打电话,什么事呀?追尾?就这点小事!快放行,别耽误那两位办正经事!
驱散围观人群。呵呵,檀少,柳少,二位请,这里我们处理就好。呵呵,呵呵,呵呵呵。
如也在莫名其妙间,好整以暇开着R8继续跟着军用吉普,而文江宇和高玲婧想把A6开走的时候,惊异地发现:
这车子的发动机,已经坏到可以报废的地步了。
知识,就是力量!!
☆、这姑娘,真是条汉子!(一)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文盲作者卷土重来)
如也的眼睛闪闪亮,数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千块钱,一遍又一遍。
卖月饼的提成和公司给的奖金,她一个月收入了六千块哈哈哈哈哈哈。四千存着,两千拿出来省着点用。如也高兴死鸟,生活费可算有着落了,也不怕老妈再打电话过来讽刺打击了。爸,妈,我兼职一个月能赚六千,比当公务员好多啦。
可是,如也的妈妈还埋怨她,死丫头,国庆都不回来,相亲也没相成功。
如也刚要说什么时,伟大的妇联人迟佳又问:“这周末有空没?”
如也心脏一抽,赶紧做西施捧心状,警惕道:“……啥事?呃……那个……不知道我们导师周末会不会布置自由实验。”
“实验个鬼啊,把你们导师的电话给妈,妈打电话问他去,是他的实验重要,还是我女儿的婚姻大事重要。”
佘檀舟躺着都中枪。
“怎么又是相亲?!”如也大吼一声,她在家时,平均一周两次相亲,逃到南京后,好不容易把相亲次数控制在一月一次,可这一个月内,这是老妈第二次让她相亲了。
前几天她还得意地发微薄宣称“相亲之于我,就好像月经之于女人,一月一次。没有吧,心焦;多了吧,吓人。”
她死党刘梦梅马上就留言了:尼玛啊,我妈今天叫我去跟一高中都没毕业、自己开店的男子相亲,我在家复习考公就那么招人恨吗?!!如也爱卿,我也想像你一样,拍屁股离家出走,可是我没有经济来源,灰机票都买不起呀。
如也回复:坐不起灰机就坐火车,再不行你还有两条腿。
刘梦梅发了一个大哭的表qíng:用走的?
如也的土匪气又出来了,马上回:不是让你走,是让你张开。
刘梦梅思考良久,顿悟,回了一句:糙泥马。
刘梦梅,二本大学新闻系毕业在一家报社跑新闻,家人嫌她不稳定,硬要她辞职专心考公务员,这家伙也许真不是那块料,也许心里有qíng绪,考了五次,都没考上。
考公务员就好像搞农民起义,考上了,你就当皇帝,没考上,别说当农民了,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有多少鲜活的小生命,死在高考后,死在公考前,死在司考时,死在纸巾中。
话说如也挂了老妈电话,第二天实验课前分组讨论的时候,老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郝帅,34岁,医大附属泌尿科医生,扣扣是XXX,电话是XXX。周六十点约在地质博物馆门口碰头。”
又是34岁!!
如也下意识抬眼偷看了一下正摆弄仪器的佘檀舟,淡蓝色衬衫,斜纹领带,剪裁得体的马甲,旁边挂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唰唰写公式,那架势,那气度……我到底要不要继续触他的霉头,他下一步又要怎么整我?
他若真开始整我,我会不会死得很惨,也许不能毕业了都。好惨。
如也神游太虚。
“哎,你又要去相亲呀?”潘璞玉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贼眼兮兮。
“偷看我短信……”如也嗔怪地撇撇嘴,赶紧把手机收好。
“哎呀,一天到晚相亲伐,烦不烦?”潘璞玉摇摇头。
璞玉,你还年轻,你不懂。如也笑笑,有欣羡,有落寞。
如也想,明年年初她就27了,不止一个女xing长辈告诉她,女人呀,过了25岁就挑不了男人,就剩被男人挑的份儿了。你过个生日就27,马上就没得挑了,剩给你的男人,不是xing格极品,就是长相极品,再不然……咳咳,你懂的。
呵呵,我不懂。如也再次神游太虚。
一个对恋爱再提不起兴趣的人,非得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寻找,一次次bī自己。
原以为天下人分两种,一种有把的,一种没把的,相亲的过程中,才发现男人也分为:
娘娘腔的、趾高气昂的、查户口的、心理变态的、长得像毁过容的、色*咪*咪的……我没挑,真没挑,你们硬塞给我的那些男人,给你们,你们要不要?!!我单着不行吗?我单着碍着你们吃饭睡觉了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一个个!!
如也真希望,现下马上出现一个至少还看得过去的男人,别恋爱了,结婚吧,堵住你们的嘴。
我累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累,你们懂吗?
所以璞玉啊,我一直答应相亲,不是想找一个开始,而是想找一个结束。
曾几何时,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渴望一段平淡但是美好的爱qíng,渴望一个虽不是天之骄子但温暖和煦的男子。可是,现在我将放弃这些渴望,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我只要解脱。我那样渴望的,爱qíng,我,不要了。
想到这里,如也为自己的悲壮,红了眼眶。
佘檀舟写完半个黑板的公式,转过身要布置实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姚如也。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金huáng色娃娃领连衣裙外,套着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开衫,右手撑着下巴,定定地望着一个点。几缕发丝在她脸颊旁边,打了个小卷,发梢贴着她唇边。她的唇,樱樱的红,微抿着,好像有什么烦恼。
有点娇气。但……真好看。
只是,她垂下了眼睑,偷偷用指尖,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是湿的,她在哭。
佘檀舟把粉笔放在讲台上,一时没有出声。
历来,女学生上他的课,有满面红cháo星星眼的,又偷偷调手机摄像头偷拍的,有一本正经认真记笔记的,她,姚如也,要不就反胃,要不就哭。
我就这么让你不舒服么?
我怎么才能让你舒服一点?
佘檀舟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她看了过来,老老实实记着笔记,不再哭了。
不哭了就好,我怎么能让你在我的课上,在我面前,好端端地这么哭下去……太损我面子了。
于是乎,佘檀舟把最繁复最让人头大的一个实验部分,分给了姚如也完成。
他果然在恶整我!姚如也怒视佘檀舟,拳头捏得死紧死紧。
***
周六十点。地质博物馆。
可巧,那天地质博物馆刚好有个恐龙展。
如也没怎么在意,就站在门口等。她总是比较早到,一来,她向来守时不矫qíng,二来,也做好遇见极品的心理准备。
十点五分,那个叫做“郝帅”的人打电话过来,“姚如也小姐是吗?呵呵,你好,我郝帅。”
你帅个毛啊,一开口就夸自己好帅。嗯?如也反应过来,哦,对了,他的名字就是“郝帅”嘛。“呵呵,呵呵,你好你好。我到了,已经。”
“哎?是吗?你在哪儿呢?我找找!”某一处的郝帅四下寻找,终于在“恐龙展”几个大字的那个箭号底下,见到了姚如也。
多丢人啊,如也。恐龙展,大家顺着箭号方向一看,哟,你就站在那里。
如也看着缓缓朝她走来的男人,目测身高172,年龄……确实只有34?他两鬓斑白的头发,是肿么回事?!
同样是34的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慢着慢着,怎么老拿佘老师跟他们比!如也甩甩头,把佘檀舟的形象给甩走。
“我知道你是外地人,可能对南京不熟,就选了个大一点的标志物,你从学校过来应该不麻烦吧?”郝帅长得中规中矩,说话也中规中矩,并不像某些人,一开口就迫不及待向全世界标榜我极品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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