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舒浔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侦破这起蔡迪案,更让人想探知真相的是丝带系列案,如果凶手改变了犯案手法,那么蔡迪案是一个抓住他的重要线索,但我认为,丝带系列案的凶手不会忽然转变手法。”左擎苍抬头,毫无感qíng意味地迎上祝茗妍的目光,“我倾向于蔡迪案另有凶手,不必跟丝带系列进行串联。凶手一定是从网络帖子的描述中获得了灵感,想用同样的伎俩杀人来洗脱嫌疑,可惜他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警方不会把所有的细节披露在网上,所以他只能模仿一部分。从照片看,他确实学得很像,但当看到丝带系列案的报告后,我发现蔡迪案的凶手只是个失败的模仿者。”
“难道丝带案的凶手就此销声匿迹……”祝茗妍遗憾地叹息到。
“销声匿迹没那么简单。因为——”左擎苍冷笑,眼中的冷傲如同辟地而起的山峰那般势不可挡,“我在这儿。”
祝茗妍下意识点点头,只觉得心底被什么东西击中,一阵窒息感紧随而来,从小到大,出色的容貌和学霸的定位让她总是居高临下俯瞰众生,各类男人的示好示爱更是见怪不怪,之前久闻左擎苍破案的神速和才华,又听说他长得不错,对他便多了几分好感。如今一见,他何止只是“长得不错”!他符合所有女xing对未来另一半的幻想,英俊、高大、身材匀称,还极富有风度,孤高的气质将他烘托得犹如苍穹一轮明月,非上九天而不可揽得。
还未开始合作,有人的心就已经不受控制但是可以预料得到地沦陷了。
第30章 现身
半夜十二点,明齐梦九天夜总会里的气氛,刚刚进入高。cháo。劲爆的音乐,迷乱的she灯,舞台上娇美少女婀娜多姿地扭动着小腰,眉心间的几枚亮片更添几分妖娆。露西的本名这里没有人记得,只知道她是某个大学的大二学生,来这里“勤工俭学”。露西走下舞台,取下面具,就收到了客人送的花环和皇冠。梦九天夜总会里,所谓花、泰迪熊和皇冠等只是代称,它们分别意味着不同数量的小费。送花环的客人很多,送皇冠的,为了礼尚往来,她们会过去陪喝几杯酒,聊一聊之类,如果运气好,还能推销出去洋酒。
露西应付完了一桌的客人,走进金碧辉煌的洗手间,在休息区抽了根烟,从miumiu小包里取出YSL口红,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刚入学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爸爸让她填写助学金申请表时,她绝对想不到,一年多后的今天,自己的A罩杯隆胸变成了D,能拥有同学们用不起的奢侈品,以及源源不断的零花钱。
她就是搞不明白,爸爸好歹是个副。镇。长,家里有自盖的三层小楼,可爸爸说财不外露,一个月就给600生活费,还弄了个贫困证明过来,叫她填什么贫困助学表,害别人以为她家真的很穷。看着来自普通家庭的舍友对她投来同qíng的目光,还商量着要帮她jiāo班级活动费,她就生气!她很想对她们大吼,你们算什么东西,我爸爸是副。镇。长好吧!
小费、洋酒抽成,如果加上出台,一个晚上露西就能赚将近两万。露西现在最渴望的是被富豪包养,虽然钱不必现在赚得多,但至少比较稳定,而且还有房和车。
正胡思乱想着,领班过来,低调地问她今天方不方便出台。露西的出台价是6666,梦九天里的最高价是9999,属于四个混血女孩,其中一个还是研究生。上次来了一个土豪,听说是煤老板,一次xing点了三个9999,自己两个,给朋友一个。
说白了,露西已经算是梦九天里最便宜的一群。
即使是最便宜的一群,也远比站街女金贵许多,这里的门槛很高,漂亮自不用说,至少得是本科。
露西同意了,拿着领班给的写着地址的小纸条,收拾一番走出梦九天。地址上写的是一个别墅区,位于明齐市市郊,听说是富人区。露西不疑有他,拦了辆的士就过去了。
☆☆☆
舒浔早早躺下,却丝毫没有睡意,直到听见对面传来开门关门声,知道左擎苍回了酒店,才有那么一点点睡意。瞄一眼手机,怎么,他和法医小姐聊到这么晚?才眯了没一会儿,手机短信提示声响了一下,左擎苍发了一句“晚安”过来,好像一颗小石子掉进湖面,dàng漾出一层层柔波。
第二天一早,重案组队员召开案件分析会,宣布了一个突破xing的消息,他们深入调查蔡迪的社会关系后,发现他是个gay,在同xing关系中扮演的是攻的角色。他经常出入于各个酒吧夜店,明齐市几个很隐晦的gay吧他都光顾过,但在那个圈子里并不是特别有名,认识他的人不算多。
蔡迪今年24岁,是某广告公司职员,平日除了上班去酒吧之外,就是打打游戏。他的身份跟“丝带系列杀人案”的死者有很大不同,后者都是坐台小姐,且xing。取。向正常。
“女人多好啊,喜欢男人……”市局重案一组最年轻的欧予诺对蔡迪嗤之以鼻,一脸嫌弃地感叹。
一组的元老、组长安海峡脸色臭臭,“你不懂,现在流行。”昨天他老婆刚从女儿书包里翻出几本耽…美漫画,气得大骂了女儿一顿,可女儿却振振有词说现在女孩子中就是流行这个,班上还有两个男生就是这种关系,因此赢得了所有女孩子的拥戴。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伐这种异化的流行,一时间会议室里热闹得很——“这完全就是一种可恶的误导!那些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流行流行,一句流行,害了多少孩子!我一师兄在缉毒支队,现在抽冰。毒的,多少是未满十八的孩子!问起为什么吸。毒,也是说什么流行‘溜冰’……”
“那些孩子根本搞不懂同。xing。恋是什么,对个人、对家庭有什么影响,因为想被人肯定、被人称赞就刻意把自己和其他同xing装成一对儿,也许一开始他们取向还是正常的,以后就不知道了。唉,简直反人类!”
“我一朋友,女的,去年才刚结婚,哪里知道半年后就离了。你们猜为什么?她老公长得不错,但就是经常出差,一开始她以为是外遇,结果一查,看到了她老公和一男人的那种视频,当下就崩溃了。我感觉,她这辈子算是被那个骗婚的混蛋给毁了一半。听说我朋友这种嫁给同。xing。恋的群体在我们国家还不少。”
祝茗妍一直没参与讨论,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抬头。
“验尸时HIV检测qíng况怎么样?”左擎苍问。
“是yīnxing的。”祝茗妍柔婉地回答。
蔡迪没有感染。
热闹的气氛渐渐平息,大家回归到案qíng中,舒浔推了推用来装成熟的黑框眼镜,停下手中的笔。“罪犯的任何伪装和犯案后的反侦察手段都是为了掩饰身份。在蔡迪案中,凶手通过刻意模仿‘丝带系列案’,试图将警方的目光转移到‘无特定xing目标’凶杀案上,借此撇清他与死者的关系。”
“左教授昨晚就说过,蔡迪案和丝带系列案没有任何关系。”祝茗妍望了一眼左擎苍,想帮助他“先声夺人”,因为她从鹭洲市局的熟人那儿打听到,左擎苍和舒浔不合。
昨晚?舒浔目光一冷,很快又若无其事继续说:“……越想撇清关系,就证明凶手和死者的关系越亲密。调查报告中我们没有发现蔡迪有固定的男朋友,可他能够毫无防备地洗澡,事后他的手机、钱包都没有丢,说明凶手是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了解那个旅馆的布局和摄像头方位,凶手以前来过这个旅馆,和蔡迪不存在经济纠纷。蔡迪是外地人,一年前毕业后来到明齐工作,在这一年间,所有和他发生过关系的人都要排查,尤其是男人。”
欧予诺听完,托着下巴说,“如果能再缩小点范围就好了……”
舒浔想了想,“男,gay,当晚与蔡迪在同一家酒吧消费,0点到2点时段,一起喝过酒,留到打烊才走,身高165-175之间,背着包,打扮普通不出格。”
大家听完,带着点征求意见的目光,看了看左擎苍。左擎苍来明齐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侦破蔡迪案,他已经将目光锁定在了丝带系列杀人案,所以,这起案件让舒浔试试手也不错。他略微克制地看了眼舒浔,说,“我同意。”
大家舒了口气,安海峡站起来,开始布置工作,“那接下来我们这样安排……”
“安组!”技术科的武波急匆匆推门进来,“110指挥中心接群众报警,郊区苗井村发现一具女尸,浑身赤。luǒ,手绑丝带!”
安海峡惊讶地张大嘴巴,要知道,丝带系列杀人案间隔比较长,最近一起是五年前发生的。如今不到一个月,明齐先后发生两起与“丝带”有关的案件,不管是从前的凶手重出江湖,还是有人刻意模仿,都是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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